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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李玉田回去之后就躲在客栈里不敢出来了，也不知道百川书院的山长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会作何反应。”乔沛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
“他们本就是一路货色，或许人家还觉得李玉田这事儿办的不错呢！”
“”柳兄此言差矣，据我观察，此等人物都十分擅长做表面工作，怕是会对李玉田惩戒一番呢！”余文策笑着说道。
“好了，快到我们了，好好准备吧。”
虽然这事儿百川书院不太占理，不过他们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人家书院的山长和夫子也有不当之处。
他们离许文滨隔的可不远，要是被他听说了，传出去于他们的名声也有碍。
覆试的难度与正试不相上下，余文彦同样答的十分认真，百分之五十的淘汰率可不是开玩笑的。
好在他这次写的诗帖也算中规中矩，简单来说就是没有匠气，但是也没有啥灵气。
这次覆试结束之后，他们四人瞬间卸下了包袱，这几个月来他们高强度的学习，再加上考这一周的试，身体已经接近了一个极限，余文彦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倒头就睡，根本顾不得还要梳洗这件事。
余文策跟着余文彦一块儿，见自己哥哥如此，也就跟着他躺了下来。
他真是很久没有跟哥哥在一块儿睡觉了，院试真好！
这还将刘氏吓了一跳，连忙叫人请郎中来。
郎中摸着胡子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两位公子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有些劳神罢了，现在多休息，反倒对精神有利。”
刘氏这才舒了一口气。
余老太太也赶紧劝道：“珂娘，你还怀着孩子呢，就别操心他们了，这俩小子身体好着呢，赶紧去歇着吧，这里就交给我。”
刘氏还想说些什么，被余老太太握着手说道：“放心吧，以前元州考完试回来都是我照顾的。”
刘氏这才出了门。
余老太太赶紧吩咐厨房做些滋补又容易克化的东西准备着，这个时间睡下，晚上定是要被饿醒的。
就这样过了三个时辰，余文彦和余文策起来美美地吃了一顿，接着便又睡下了，余文彦甚至连牙也没有刷。
又这样睡了两天，余文彦才终于觉得自己缓过了劲儿。
而经过这几天的发酵，关于百川书院的流言已经甚嚣尘上了。
原本只是简单的拦路放狠话而已，现在已经完全走样了，变成了百川学院害怕汴京才子，提前为自己学院的学子摆平障碍。
而且当时许修文和方亦行之间的恩怨也被人翻了出来。
每个在传这件事情的人都说得言之凿凿的，就像是他们亲眼见过一样。
甚至还有些茶馆酒楼，直接将他们听来的各种小道消息编成了故事，每日开场，都是高朋满座。
是夜，江府。
江和宜现在已经在工部任职。
工部在大邺朝，几乎是地位最低的部门，因为在里面工作的百工之人，地位都十分低下，研究不出来东西吧，人家要说你无能，研究出来东西了吧，又有人说你奇淫技巧。
总之就是干什么都能被说。
而且这工部经常需要在各地赈灾，差事办的好，那是应该的，若是办的不好，便是工部失职。
不过好在江和宜这两年行事有度，倒是名声不错。
“方兄啊，这两年工部的差事办的顺利，还多亏了方兄送来的水泥使用要则啊。”
虽然那本话本中写了不少方法，但那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方亦行送给他的要则，不仅写了更多的方法，还写明了为什么这样做，江和宜当时看完，顿时有茅塞顿开之感，而且这本要则，就算是当做传家宝，也完全没有问题。
方亦行喝了一口酒才说道：“江兄恐怕谢错人了，若真是要谢，还得谢谢你为我介绍的好徒弟啊！”
江和宜剜了对方一眼，夹了两大块羊肉放在嘴里狠狠嚼了起来，说真的，这事儿他还真有些后悔！
而且这方亦行也太可恶了，天天哪壶不开提哪壶的。
“不过我也得谢谢江兄在这件事情上帮我。”
方亦行总觉得自己已经不会再在乎那件事情了，但当这几天的事情发生之后，方亦行才知道放下其实并没有他想象中那样简单。
即使过去了几十载又如何？那是他几十年的不得志，原来自己的豁达，也只是他欺骗自己的良药罢了。
他只是不想面对，羞于承认自己怨恨许修文。
“你我兄弟，何来谢谢一说？只是那件事是先帝定下来的，对皇室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皇上可能顾及到先帝的面子，并不会做什么。”
“这于我而言，已经足够了。”
看到他们深受流言的困扰，他竟然有一种十分快意的感觉，这真是与他奉行的君子之道相悖啊。
方亦行端起酒杯，两人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方兄日后又有什么打算？”
“忻州的云开书院倒是个不错的地方。”
“方兄倒是很会找地方啊，这云开书院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这些年还隐隐有了些北地书院之首的气象啊。”
“你说的不错，我倒是很喜欢那里。”
江和宜是真的为方亦行感到开心，他举起酒杯邀方亦行共饮：“那这杯酒就祝方兄找到了自己的路，如何？”
“那我岂有不饮之理？”
两人仰脖一口饮下，接着便哈哈大笑起来。
“那文彦阿们那两个小子，你又是如何打算的？”
他们两个是方亦行最看重的弟子，自然想要带在身边时时教导。
沉吟了一会儿方亦行才说道：“若是有可能，我真想带他们一起，但若是缘分只到这里，那也只是天意啊。”
江和宜看出好友眼中的不舍，忙安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文彦和文策是有赤子之心的孩子，他们定会想你走你喜欢的路。”
方亦行又独饮了一杯酒才说道：“正因如此，才是我如此不舍的理由啊。”
方亦行又瞅了瞅江和宜，“江兄没和他们当成师徒都会有些后悔，更何况是我呢？”
江和宜：……他刚刚安慰他真是他最近做过最错误的决定了！
“哎，江兄，你怎么走了？这酒还没喝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