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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雨泊一时哽住,连裴豫也看向了李大夫,等着他的后话。
“这种草药名为黄采,常用来镇痛止血,医书古籍上确实有注其有清热解毒之效,但药效一般,不如一些常见的草药,因此黄采极少用来入药。”
裴豫抓住了李大夫言语中的关窍,问道:“不如常见的草药?”
李大夫点了点头:“黄采喜热喜干,大多生长于炎热干燥的沙漠中,整个以丹都难见到几株,更遑论我们这小小的曲城了。”
“沙漠?”王雨泊大惊失色:“这不就在牧奴老家?”
李大夫不语。
王雨泊的本来洋溢着喜悦的脸庞一下子没了血色。
比起王雨泊,裴豫倒是镇定的多。
虽然也在他的意料之外,但也没失了分寸,只是敛起了笑意说道:“回去再议吧,这包草药究竟是不是解药也未可知,先带回去看看。”
虽然裴豫心里已经有了九成九的把握,但面上还是留着三分余地。
众人听从了裴豫的吩咐,回到了衙门。
老头虽然带着黄采下了水,但好在油纸包裹的严实,并未沾染上潮气。
李大夫判断药效应当还在,只是让谁来试试这个黄采是否为解药却让大家伙犯了难,毕竟这药材是从细作身上搜出来了,是毒药也说不准。
“我来试药吧。”
南镇抚司的锦衣卫原本住在客栈,只是眼下大半都感染了疫病,为了避免感染其余的百姓,他们便从客栈搬进了衙门的后院。
锦衣卫们知晓自己的情况,也没有随意踏出院门一步。
眼下不知双正阳哪里得了消息,来到了大厅门外,带着面巾朝里头的裴豫他们说道。
“这……”王雨泊犹豫着:“千户大人,实在不是我等藏私不愿将解药拿出来,而是这药是从细作身上搜出来的,效用不明。若是损害了千户大人的身子,我可怎么向边镇抚交代啊。”
双正阳咳嗽了两声,声音沙哑道:“我知道,只是现下我是最好的人选。”
“若是解药,我尚有一战之力;若是毒药……”双正阳又咳嗽了起来:“各位给我多烧点纸钱就是了。”
“既然打定了主意,进了南镇抚司当了锦衣卫,这性命便是皇上、便是朝廷的了。”双正阳顿了顿,想了想又慢悠悠地说:“不过在下还没娶媳妇儿,少不得得劳驾各位给我多烧点车马房舍下来,好让我在下头娶个漂亮媳妇儿。”
双正阳说的半真半假,倒是将严肃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纵然眼下的情势不容乐观,但王雨泊等人还是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看样子,双正阳这是打定了主意要以身涉险了。
正当王雨泊几人被双正阳说服,打算将黄采用在他身上时,坐在一旁许久未发一言的裴豫突然出声道:“不可。”
裴豫并没有理会厅中呆愣的众人,随手一指搀扶着双正阳过来的小仆从:“让他试吧。”
小仆从率先反应过来,立刻跪下回话道:“是。”
这一变故倒是把双正阳想反驳的话语堵在了喉咙眼,他瞅了瞅跪在地上的仆从两眼,接着满怀疑惑地望向裴豫。
收到双正阳不解的眼神,裴豫一本正经地开口:“底下的媳妇儿哪有这儿的媳妇儿漂亮?你且将你的命先留着。”
众人又是一惊,老俞嘿嘿嘿的笑声还没出口,便被王雨泊一眼瞪了回去。
见双正阳还是皱着眉不说话,裴豫又缓缓道:“若是……可能需要你去办件事儿,现在这样比较合适。”
“可是现在这样,我与废人又有何异?”双正阳拧着眉。
“不必着急,日后自然有你报效朝廷的时候。”
双正阳沉默片刻:“是。”顿了顿,他又加上一句:“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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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裴豫的吩咐,李大夫自然把黄采用在了那个小仆从身上。
小仆从用了黄采以后便躺在了床上等待着药效发作。王雨泊干脆搬了把凳子,坐在床边上,全神贯注地盯着他。
“王大人这是做什么?”李大夫稀奇:“这又不是仙丹,总得要些时间让药效发作,你在这儿看着也没用啊。”
“哎呦你别管我啦!”王雨泊拍着大腿:“左右现在我也做不了什么,不如在这儿看着,也好安心些。”
众人一听,觉得有几分道理,现在除了这个从老头身上搜出来的黄采,其余的事情都是一团乱麻,毫无头绪,不如在这儿看着。
于是乎大家都聚到了这个房间,留意着小仆从的身体变化。
那个小仆从被一群人用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一时也手足无措起来,脸色通红,显得格外局促。
“不用紧张啊!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就说啊!或者现在先睡一觉,说不定一觉起来就好了。”王雨泊的脸怼在躺床上的小仆从面前,颇为和善地说。
小仆从看着眼前放大了好几倍的王雨泊的脸,并不认为在此刻入睡是个容易的事情。
于是躺床上的年轻人,和坐床边的老头子,大眼瞪小眼了许久。
不过众人等了整整一天,也不见小仆从有什么反应。
等到日薄西山,李大夫从隔离感染百姓的医馆中回来时,才把一群人又赶回了各自的房间。
一边驱赶,一边还嘟囔着:“老夫早说了没那么快,没那么快,你们乌泱泱的在这儿,反而打扰了病人休息!”
令人没想到的是,等到了晚上,白天还一切正常的小仆从便开始浑身发热,痛苦难忍。
得到了李大夫的消息,众人又连夜披着衣裳,聚到了一处。
但这个小仆从也是个硬骨头,牙都将下唇咬出血了,愣是没哼唧一声。
见到这幅场景,众人纷纷以为这黄采非但不是解药,反而是这疫病的催命符,只觉曲城的前路艰险难料。
遗憾哀叹之余,有一些人私底下也不免庆幸,好在不是双正阳服用了这黄采,而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仆从,否则跟雍京城南镇抚司的人交代起来,又是一桩麻烦事。
听起来虽然不近人情,但世事如此,一个锦衣卫千户的分量,比之衙门里的小仆从,自然是重要得多。
但裴豫却是老神在在,毫不慌张,听到消息时,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那个小仆从一连高热了几日,正当众人以为他性命无望的时候,小仆从身上的红疹子竟奇异的退了个一干二净。
又过了几天,人变得生龙活虎,竟然一点也瞧不出大病初愈的样子。
王雨泊又喜又愁,喜的是终于找到了这场疫病的解药,愁的是这么多病人,这黄采该去哪里拿呢。
不过很快,王雨泊愁的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牧奴打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