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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叹一口气，龚陵在莫洪对面落了座，要了份清粥小菜，就在小二转身打算去上菜时，莫洪拉住了他。
“麻烦再来碗面，加点辣哈。”
龚陵看了看桌上摞成小山的面碗，又看了看莫洪。
“习武之人，吃得多，吃得多。”
龚陵没多说什么，倒是在见到莫洪风卷残云般把碗里的面吞咽入腹时，疑惑地开口：“你吃这么快做什么？又没人和你抢。”
“一会儿曹大人不就来了吗，”莫洪放下碗，擦了擦嘴巴：“总不能让曹大人等着，未免太没有礼数了。”
面前的龚陵刚将勺子递到嘴边，莫洪惊觉失言，连忙摆手：“属下不是这个意思，龚大人您大可以慢慢来。”
龚陵将手里的勺子来回挪动几番，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放下勺子说道：“曹博文不会来的。”
“啊？为何？”莫洪不解。
想到莫洪并未跟曹博文打过交道，龚陵耐心解释道：“曹博文管着易郡，颇有几分一郡之主的傲气，更觉咱们这些雍京官员迂腐无知。纵使官衔比他高，但要让他来拜我怕是比登天还难。”
“何况……”
龚陵说到这儿便没有再说下去，莫洪却品出了他的意思。
何况雍京如今威严不似从前，在位的康盛帝体弱多病，又无子嗣。
不知有多少人正蠢蠢欲动，想要踏上那万人之巅。
曹博文嚣张惯了，没人知道他心里是什么个想法。
这下莫洪真犯了难：“那现在该怎么办？”
龚陵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什么怎么办，他不来找我们，我们去找他不就好了。”
“……”莫洪挠了挠头，发觉入了易郡以来，自己的脑子好像不太好使了。
言罢，龚陵只觉前路艰难，也无意再用早膳。
叹了口气，站起身来道：“走吧，该去会会他了。”
两人去到了曹博文的府上，出乎二人意料的是，曹博文在易郡一人独大，却也只住了个普通三进的院落，与隔壁稍富庶的百姓住所并无太大差别，唯一不同的便是曹府门前坐了个看门的老大爷。
“这位老伯，请问曹大人可在府上？”龚陵待人一向温和，并不因官位之高而倨傲。
“你们，打哪儿来啊？”
莫洪正欲将二人官职名称再报一遍，却被龚陵拦了下来：“我们从雍京来，在京中当官儿，是曹大人的同僚。”
老伯笑眯眯的：“喔打雍京来，是老爷的同僚啊。老爷如今不在家呢，一大早就去校场了，二位去校场转转，兴许就见着啦。”
“喏，那条路走到底就是校场啦。”
二人道了声谢，转身顺着老伯指的方向走去。
路上莫洪欲言又止，龚陵看出了他的意图，笑道：“你这凶神恶煞的，别吓到老人家，再说了，人家可能都听不懂这些虚头巴脑的官衔呢。”
莫洪哽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除了一脸的络腮胡，哪里跟“凶神恶煞”沾边了？
这般想着，二人已到了校场门口，依稀听到了里头士兵操练的声响。
远远望去，马蹄扬起的尘土罩的整个校场黄澄澄的。
校场外的士兵拦住了二人，莫洪刚打算开口自报家门，却听得一道清冽的声音响起。
“不得无礼。”
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名清瘦的公子立在不远处。
他身着鹤氅，一条白色涡纹金带系在腰间，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瞧着两人，笑吟吟的。
“二位大人远道而来，我等未曾相迎，还望见谅。”
龚陵瞧着他，眼睛眯了眯，嘴角的笑意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