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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王羲之心情大好,喝了个稀里糊涂。
大白鹅、谢安心情更好,同样尽情吃喝。
到了晚上,两人一鹅倒头就睡,直接来了个天昏地暗。
要是这个时候结果了王羲之的性命,确实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金岚儿是越想越有把握,天刚刚黑透就溜进了王家院子里。
可是,秦淮河畔,乌衣巷琅琊王家的院子也不小啊!
金岚儿是找了又找,终于在一进院子,敞开的一间卧房里看到了一盏兀自燃烧的油灯,以及在油灯底下呼呼大睡的王羲之和大白鹅。谢安哪里去了呢?多半在别的卧房里吧。
金岚儿只是在敞开的房门前一晃,就躲到了油灯照射不到的地方。
随后,她慢慢挪动,噗地一吹,油灯灭了,卧房的门也关上了。
“王羲之,这是你命里定数,就认了吧!”金岚儿在黑暗中抿着嘴笑了笑,眼睛陡然放出幽幽的绿光,紧接着,嘴巴一张,露出了满口细密、尖锐的牙齿。
金岚儿张开准备吃人的嘴巴,一步步逼近床榻。
睡在床上的王羲之和卧在榻边的大白鹅,对于危险的降临,始终没有丝毫察觉。
窗外风声飒飒,夜枭不时发出瘆人的鸣叫。
平日里皎洁的月光早就没有了,爬上轩窗的是无数张牙舞爪的怪影子。
“月黑风高,月黑风高……”
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金岚儿脑海中反复回荡着同样的话,像是在给自己壮胆,又像是在宣告王羲之死在这个晚上是合情合理的。
“结束吧,结束吧,这毕竟是乱世,乱世,哪有不死人的!”
走到床榻跟前后,金岚儿眼睛一闭,猛然跳起,咬向了王羲之的脖子。
在预想中,她马上会听到一声惨嚎,然后,自己就和令人恶心的王述两清了。
可是,她的眼泪却先落了下来。为王羲之,还是为自己?她也弄不清楚。
总之,王羲之这回总算是要死了……
“当!”就在金岚儿锋利的牙齿碰到王羲之裸露的后脖颈时,竟意外地发出了一声脆响。
就好像猪八戒的钉耙,打在了孙猴子的金箍棒上。
金岚儿心中一惊,赶忙睁开了眼睛。
她想看清究竟是怎么回事,心里却有个声音说:“吃人已经失败,赶紧跑啊!”
“跑!”她只是纠结了不到半秒,就听从了那个声音。
果然,在她离开床榻的同时,卧房角落里突然飞出了一把光华夺目的宝剑。
这把宝剑一经飞出就追在了金岚儿身后,无论她蹿出卧房,还是在爬上屋顶,在屋瓦、墙顶飞跑,这把宝剑始终寸步不离,似乎在送客,又好像监督她离开王家院子一样。
不知道跑了多久,金岚儿实在跑不动了,脚底下一个趔趄,扑倒在了地上。
“完了,要被剑刺死了!”
金岚儿眼睛一闭,等着死亡的降临。
然而,令人没有想到的是,那闪烁着银白色光华的宝剑绕着她扑倒的身子,转了几圈后,始终没有像老一辈人讲的那样,一剑刺入她的后心,完成降妖伏魔的使命。而是,飞到了她的眼前,在半空中抖了那么几下,变成了一片树叶,飘落了下来。
“这是什么情况?!”金岚儿有些莫名其妙,并没有马上涌起劫后余生的喜悦。
“还记得我这位老朋友吗?”
金岚儿正在纳闷时,身后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她赶忙趴在地上,小心扭着脑袋,偷偷地瞄了瞄,原来是孙绰。
看到精通道法的孙绰,一切都解释得通了。金岚儿长出了一口气,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下次见面能不能不要装神弄鬼的?害得我还以为是王家的什么家传宝剑显灵了,原来只是你用来捉弄人的一片叶子。”金岚儿翻一个白眼,一脸的埋怨。
她之所以如此反应,是料定了孙绰心存善念,不会伤害她的。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孙绰笑了笑,停在了原地。陶侃被释放后,孙绰担心王敦暗中有所布置,便把陶侃和他的亲家周访护送回了豫章城,随后,他又去龙虎山盘桓了数日,这才赶着回到了建康城。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和王羲之打招呼呢,就遇到了金岚儿行刺。
“怎么,我要是继续对王羲之不利,你还能要了我的性命?”金岚儿故意问。
“这也未尝不可。”孙绰笑了笑。
“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乃涂山氏后人,你孙绰向来倡导人妖和谐共处,难道要杀了我,自毁主张,和我们涂山氏结仇吗?”金岚儿冷眼望着孙绰,语气中充满了威胁。
听到这话,孙绰仰天大笑。等到笑声落尽,不卑不亢地说:“王羲之是何人,你我都清楚,我相信涂山氏诸长老也都是明白人,我要是因为救逸少杀了你,恐怕没人替你出头的!”
“你!”金岚儿咬牙切齿,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涂山氏是狐族中历史最悠久的一支,其先祖涂山瑞曾经和上古时期的大禹相识、相知,并且,在妖族中间动员、游说,帮着大禹治理过九州大地的洪水。因此,千百年来,无论是修道之人,还是妖类中间,但凡遇到有狐妖提到自己是涂山后人的,大家都存着几分敬意。
不过,今天金岚儿把自己荣耀古今的家族说了出来,却并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
“咱们走着瞧!”两个人对峙了片刻,金岚儿身形一动,不见了踪影。
孙绰不过是想给她点颜色看看,让她下次再做同样的事情时,有所顾忌。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他也就懒得再去和金岚儿计较了,也就任由她去了。
“天下之水,莫大于海,万川归之,不知何时止而不盈……”
朗诵着庄子名篇《秋水》中的句子,孙绰走向了王羲之的卧房。
然而,当他穿过无数道院墙,走到卧房跟前时,却惊呆了。
谢安竟然跪在了卧房门外。
“谢公,您这是何意?”孙绰立刻皱起了眉头。
“我要拜在王逸少门下,当其走狗,也愿意!”谢安看了看孙绰,目光坚定地说。
“可是,逸少不是已经拒绝了你,跟你说清了吗?”孙绰有些不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