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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止心知自己分析对了，林观也会嫁进王府。
堂堂林家，竟也有姐妹侍一夫的事。这世道……
“娘子，您还不歇息么？”花蕊抱着褥子进屋，给火盆上添好炭火，搓着手道：“好冷啊，今晚肯定会下雪。”
林止停笔，将纸张烧掉，来到窗前掀开一看，飘起的雨星子扎手，跟冰似的。
今夜的雪会很大，不知道又有多少人会冻死。
“歇吧。明日把那件红狐袄子找出来。”林止说道。这俱身子太弱，经过她一个来月的锻炼，仍没多大起色。
花蕊蜷着身子很快睡着，林止眼皮也开始打架，所以当蚕丝第一次动的时候，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窗棂传来响动，林止迅速从枕头下翻出袖弩，坐起。来人选的时间很刁钻……很好，她也想见见这人。
五六息的光景，林止心跳到了嗓子眼。莫名不太确定是不是上次那人，当何袁氏的时候，她就被人杀过一次，如今过了一段安稳的日子，遇事反倒没以前沉稳。突然担心是不是林观在出府前想做点什么。
细微脚步声停住，来人扯下面巾，林止瞳孔一缩，到嘴的话憋了回去。
这人是林三娘子记忆里认识的人——周王次子商寅居。
商寅居见到披着外裳坐在床前的林止，眼中的惊喜多过惊讶，脱口而出：“止妹妹你知道是我？”
林止摇头，藏下疑惑，冷冷地看着他。
“止妹妹，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更不是要坏你的名声。”商寅居说着突然动手将花蕊砍晕过去。
林止右手一动，想到什么又放弃了。
“你是怎么进来的？”她问道。
“止妹妹你忘记了吗？”商寅居道：“西墙一直有个狗洞，我跟世子小时候常钻。”
林止脑子里没有印象，不想跟他废话，问道：“八月里那次来的也是你吧？”
商寅居点头，“那次你居然也知道？”想到什么，语气忽然低了：“我担心你。”
“你知道我会出事？”
“我……”男子神色愧疚，说出的话却像质问：“止妹妹你现在好像很讨厌我，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林止吐出一口浊气，毫不留情面：“你知道你哥哥跟林观要害我，却选择隐瞒。”
“不是！”商寅居急道：“我是事后才知。那天在城郊的庄子里，世子的人偷偷进来跟他回话，我恰巧躲在田埂边的桑树底下睡觉，他们不知我在。”
果然是那两人啊，林止心下暗暗发誓，绝不会放过那对丧尽天良的狗男女。
她看向这个一身劲装，长得人高马大性格却又好像很稚嫩的男子，幽幽道：“我不明白寅居哥哥今夜前来是何意。”
“我会履行幼时的诺言。”
林止不明所以，她记忆里真没有。
“娶你呀！”
林止愕然，眼中不由露出怜悯。周王居然有个这样的傻儿子，真是好报应。
商寅居道：“我就是来告诉你，母妃同意林探嫁给世子，这样我就不用娶她了，你亲姐姐马上就要进王府……”
“等等。”林止打断他：“进王府？”
“对！她想要侧室，但我母亲只想给她侍妾，最后你二伯出面，我们这才答应让她做偏室。”
林止冷笑，用下作手段未婚先怀孕，到最后只落个偏室，侧偏一字之差，地位低的可不止一个等级。她居然也很满意，真是爱得毫无尊严。
“止妹妹，你听我把话说完。虽然现在商家娶了两个林家女，但是母妃很喜欢你，只要我坚持，一定会成功的。”
“嗯，知道了，我等着你的好消息。”这又是一个把她当傻子用的人。
商寅居愣了一瞬，不是太满意林止的语气，或许是她回答得太过平静，没有半点欣喜的样子吧。
“止妹妹，你以后能不能多出来走动，我们有好些年没有一起玩过了。”
违和感加剧，林止没有忽略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探究，正色道：“寅居哥哥，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林止了，请你不要用哄小孩子的语气跟我说话。”
“我……”
他又结巴了。
“寅居哥哥。”林止想了想，说道：“我要杀了世子。”
这话一出，商寅居慌张道：“妹妹别做傻事！”
可是他的慌张没达眼底。
“那，哥哥帮我杀？”
“止妹妹，你再不要说这种话。我知道你恨，也理解。但是，以你我的能力根本杀不了他。那是我亲哥哥，我不会那样做。”
“不，你不理解。”林止气得直喘气，脸色发红：“你不愿意就赶紧走，再不要来了！”
“止妹妹，听听自己说的话，就是个小孩子呀。你拿什么去杀他，除非有你姨父骆将军相助。但是他疼林观胜过你，我们又不可能把世子做的那事让他知晓……”
对方说得头头是道，林止眼神微眯，所有的一切都想通了，敢情这才是狐狸尾巴。
“妹妹？”
林止脱掉挂在肩上的袄子，“快走吧，我困了。”
“那，我走了。妹妹你照顾好自己等我的消息，年前我还有空，年后就没时间过来了。”
林止已经躺下，商寅居皱眉看了她几眼，这才翻窗出去。
听到关窗的声音，林止蓦地睁开眼，嘴角牵出一丝冷笑。窗外飘进来的雪沫子，很好地呼应了她的神色。二公子想利用她拉拢骆将军？就看他有没有那本事。
一大早，花蕊就揉着脑袋说昨晚做梦跟人打架，没打过。
芳乔说她后颈怎么乌青一块，吓得她脸都白了，直说是鬼打的。
林止道：“昨晚我梦见一只狗，咬了花蕊一口从西墙逃了，咱们现在去看看那里是不是有狗洞。”
芳娇忍不住笑了：“娘子，您怎么能把梦当真呢。花蕊这脖子指不定是在哪不小心碰着的，我早发现她睡相不好。”
林止披上短了一戴的红狐大氅，抬脚出门：“反正无事可做，就当赏雪了。”
花蕊跟香果急忙阻拦，说雪还没停，天太冷了。可娘子决定的事，谁能劝得住。
林止心说下雪难道不是正好没人方便办事吗。
四个小姑娘冒雪在西墙边仔细翻找，果真发现假石背后有一个洞，昨夜的雪堵了一半洞口。
芳娇惊道：“这也藏得太深了，怕是人都能钻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