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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园林荫道边有三三两两的当地退休大爷大妈们,引吭高歌,唱着革命歌曲,于行之不禁地跟着轻声哼着。
“等你退休之后,是不是也会去公园‘卖艺’呀。”霍晓莹挽着于行之,听他哼着歌,说。
“我不卖,我只是展示自己的嗓子。”
“你现在给我展示一个吧。”
“不行,我还没参加工作呢,不能抢了退休大爷大妈们的风头,”于行之笑,“这个公园里这么多池子,哪个才是趵突泉啊?”
“你真是大笨蛋,这些明显不是啊……现在是假期,来参观的人肯定多,你看看这些池子才有多少人呀,”霍晓莹指着前面说,“我估计在那边儿,你瞅瞅那儿的人比这边多多了。”
“快走,让我看看趵突泉为什么叫‘天下第一泉’。”于行之拉着霍晓莹小跑起来。
“天下第一泉”的四周被亭子和连廊围了起来,池水的面积并没有于行之想象般的大,他不知道泉池的具体面积是多少,不过目测起来,甚至没有半个标准泳池大。泉水深而清澈,池底的绿泥映得池水一片碧色,中央有三股源源不断泉水往外涌,突出水面的白色水花咕嘟咕嘟的,似乎下面有几条潜伏的水兽,长年累月不曾间断地吐着腹中的水。靠近池边立着一座用绿色文字的“趵突泉”碑,碑边上是一座小亭子,亭子上的匾额写着“观澜亭”,几枝垂柳飘在亭前,随风轻摆,亭子另一侧竖着另一座“第一泉”的碑,上面的字也是绿色的。池中的各色鲤鱼,早已习惯了这绝美的景色和游人们的赞叹,熟视无睹地随意游荡。
于行之抚摸着亭子边石雕的栏杆,它早已被无数游人摸得锃亮,形成一层厚厚的包浆,皮壳上透着深沉和悠远。
“太漂亮了。”霍晓莹看着眼前的美景,发自内心地赞叹道。
是啊,太漂亮了。于行之的心里也不禁感慨,他一会仰头看看天,一会低头看看水,一会侧头看看霍晓莹,这真是一种毫无杂念的享受啊。天湛,云绵,池碧,波清,泉涌,水澈,鳞游,风淡,柳摆,亭立,莹美(霍晓莹),景绝!
“我没想到这里的水居然能这么清澈。”于行之说。
“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嘛。”霍晓莹看着源源不断喷薄而出的泉水。
是的,小池活水,流而不湍,丝毫不惊池底碧泥,故而清澈见底。“你说,为什么那几个泉眼能一直往出冒水?”于行之问。
“不知道。”
“你说会不会地底下有水泵?”
“不应该吧,那古代没有水泵的时候怎么会一直冒水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
二人站在池边,胡乱猜测了一会儿。“咱俩照张相吧。”于行之说。
“哎呀,我应该从家里带个相机来的。”霍晓莹懊恼地说。
“没事儿,先用手机照吧,以后咱们有机会再来的时候,好好拍照。”
于行之请边上的游人帮助他们照了几张照片。他轻轻搂住霍晓莹的肩膀,抬起另一只手,比了个“耶”。
从趵突泉公园出来,于行之从书包里拿出地图,认真地看着去大明湖的路。
“刚才出租车司机说他们这里有一条芙蓉街,可以逛一逛,”霍晓莹说,“你看看远吗?”
于行之看着地图,琢磨着行进路线。“可以去芙蓉街啊,穿过芙蓉街就是大明湖了。”
泉城的路边隔三差五就有供游人免费饮用的泉水管。于行之拿着矿泉水瓶子,排在一个老头后面,等他接完水,便把水瓶放到水龙头下,水流很细,但是也很快就接满了一瓶水。
“能直接喝吗?”霍晓莹谨慎地问。
“应该行吧,”于行之指着刚才接完水的老头,他正仰脖饮水,“我先尝尝。”
“别喝坏肚子。”霍晓莹看着一口气喝下半瓶水的于行之,不无担心地说。
“应该没事儿,”于行之擦了擦嘴,把瓶子递给霍晓莹,“挺甜的,你尝尝。”
霍晓莹小心翼翼地浅抿了一口,点点头:“嗯,真是挺甜的。”
“我猜他们这里的矿泉水销量肯定不好,”于行之说,“马路边上随便就能接水,谁还去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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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城市都有一条类似芙蓉街一样的街道,里面充斥着全国各地的标志性“美食”,他们将自己标榜为最正宗的“老xx”美食,“xx”是那些耳熟能详的地名。二人从芙蓉街的南边一直走到北面,一路逛一路吃。终于走到街尾的时候,霍晓莹把手里的羊肉串递给于行之,告诉他自己实在是吃不下去了,并且决定就连晚饭也打算免了。
于行之快速把手里的臭豆腐吃完,接过羊肉串,三口两口就撸干净,找了个垃圾桶,把盒子、签子等垃圾,一股脑地丢了进去。
“走吧,”于行之从包中拿出一张纸,擦干净油乎乎的嘴,咀嚼着口中最后的一点食物说,“去找找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吧。”
穿过大明湖南岸的牌楼和写有“大明湖”的碑,进到了公园内部。
“你刚才在屋里说的那句诗是什么来着?”霍晓莹问。
“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于行之说,“说的就是大明湖。”
“三面柳看见了,四面荷花呢?”
“这不是还没到季节呢吗。”
“你老忽悠我。”
“我是让书上的文字给忽悠了。”
二人沿着大明湖,缓缓踱步。清风拂柳,也拂动着霍晓莹的半长发和她过膝的蝴蝶纹饰裙子。她松开挽着于行之的手,梳理好自己头发,从手腕上取下皮筋,扎好头发后,双手背后,轻轻地跳着向前走。
霍晓莹的美,无时无刻不在骚弄着于行之的心。他跟在后面,看着轻盈活泼的霍晓莹,心里感觉暖暖的,如果时间不再流逝,而是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就像现在这样无忧无虑、无拘无束。
“晓莹。”于行之轻轻地叫。
“嗯?”霍晓莹回头,笑吟吟地看着他。
“我特别开心。”
“我也特别开心。”霍晓莹笑靥如花,她缓缓走了回来,将耳边未梳起的碎发拢至耳后,挽住于行之的胳膊,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有时候想想,我觉得我特别幸福,咱们国家有十多亿人,在这茫茫人海中竟然能够让我遇到你,认识你,和你相恋,真的是用光了我所有的运气。”于行之缠绵地说。
“哈哈,你怎么又感慨上啦?”
“就是刚才看着你特别悠闲的样子,有感而发的,但这确实是我最真实的感受。”
“但是……”霍晓莹停下,于行之也停下,她抬起头,笑着,“有一点你说的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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