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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异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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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阳思忖半晌,自己在这邵府生活了这么久,有哪件事自己做过决定,若不是毕青提醒,还真觉得自己是这府上的下人,不免感叹,虽有少爷的身份,可无少爷的权利,今日何不妨做一回主,把心一横,道:“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做主一回。”

见邵阳终于开窍,毕青喜不自胜,忽而想到一事,道:“对了,少爷,我们今晚要去赴约,那什么时候写赋?这可是夫子布置的任务。”

邵阳点头道:“嗯,那现在就写。”

毕青道:“好咧,我去研墨。”说罢欢喜的跑到书桌前铺开宣纸,开始研墨。

邵阳移步至桌案前,提笔沾了墨,稍加停驻,有了一篇,笔落宣纸,若行云流水一般,似江涛激昂一处,一气呵成,写罢停笔,从怀里摸出一枚印章,在纸的左下角盖上印,双手拾起宣纸,递给毕青道:“交到风雅堂吧。”

毕青双手接过,道:“是,少爷。”待墨迹干了,方才折成信笺模样揣在怀里,大步走出书房。

待毕青离开后,屋里只剩下邵阳一人。

邵阳此时闲暇,也不愿出门玩耍,坐回书桌前,信手拣来一本《诗经》,翻开读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越往后读,越觉得这每个字都在诉说着自己的心事。

字里行间似乎都在说那晨曦的所见女子,这诗里描绘的那名女子不正是自己早晨见到的那位小姐吗?你看她那如墨般的双眼,水灵灵犹如一汪清泉,那对弯弯的柳叶眉儿,白皙的脸就似出生的婴孩,精巧的鼻尖挺着,那嘴唇,就似刚刚成熟的樱桃,还有那一头及腰的黑发,湿漉漉的,远远的还能闻到微风送来的发香,在春日晨光的照耀下泛着金黄色的光,举手投足间透露出一股清气,真真是个仙人儿。

唉!可惜,只怪自己隐于竹林,又失了魂魄,不得拜访小姐,真是遗憾!可若当时我贸然上前,只恐吓着了小姐,会给小姐留下不好的印象,唉!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真真挠人心弦呀。邵阳此时挠心抓肺,心中一股莫名的冲动涌动着:他想见到她。

为解心头相思之苦,抛开手中的书卷,铺开宣纸,提笔在纸上描绘,神色专注,双眼尽含柔情,画上荷塘,逗八哥玩耍的女子,隐在荷叶间沐浴的小姐一一跃然纸上,着上颜色,再左上角题曰:雨露莹莹兮迎春朝;荷田钿钿兮藏多娇。

放下笔,又摸出一枚印章,盖上印章,纸上留下’篱见山’三字,这便是邵阳自己取的号,出自东晋陶渊明诗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将画捧在手里,看在眼里,不尽欢喜,这样一来,不仅能天天看到小姐,还能将那美好的一刻停驻到永远,不管过了多久,只要看到这幅画,就会回想起当日的悸动,这便成了邵阳今生的第一件珍宝。

拿着画来到大街上,走到常去的画房,这家店主姓展,其名不曾为人知道,只因他一直经营贩画生意,当初来到此地时,人们就叫他展老爷,时日久了,且徐城展姓无多,‘展老爷’便成了他的名姓,此人一生都在与文人墨客打交道,虽不能作画,可练就一双慧眼,成了这条街当之无愧的的鉴赏大家,若有人得一件稀物,必来相询,以辨真伪。

邵阳走进店中,屋里各处摆着稀世器物,地面上摆着玉器、铜器、陶器以及一些可以拿在手里把玩的小玩意,三面墙上挂着前人名画,或近或远,都是价值不菲。

展老爷早已看见邵阳进门,赶紧笑脸迎了上来,只一眼便瞧见邵阳背在身后的纸卷,道:“哟,邵公子,看你春风满面,笑意脱尘,可是作得佳作了?来来来,可否让小老儿观摩观摩,这一次,我一定给你个好价钱。”

邵阳轻笑一声,想以前,展老爷每次在交画之前总是这么说,可何时又给过高价,这商人,始终看重的都是利益,邵阳摇了摇头,道:“不必,今天这幅画我不卖,我给你钱,麻烦你帮我装裱一下,你看,我何时能来拿?”

展老爷始终保持一张笑眯眯的脸,道:“哦,不急,不急,是这样的话,那可否让我先看一看您的大作呀?”

邵阳踌躇了一下,心里有些顾虑,道:“可以给你看,不过你不能给别人看,也不能现在就看,更不能让我爹知道。”

展老爷久经生意场,眼珠一转,当即答应,道:“好好,做买卖的最重要的就是讲信用,邵公子尽管放心,今晚我就给你裱好,明天一早来拿怎么样?”

邵阳满意的点点头,道:“好,我先付你一半的钱,明天一早拿了画在付你另一半。”一边把画递给展老爷,一边从腰带里摸出一两银子递给展老爷,展老爷收了银子拿了画,赔笑着送邵阳走出店铺。

此时邵阳心情上佳,一路走一路时不时的发出几声痴笑,路人只当是他是个痴儿。

突遇一路人挡在身前,邵阳只顾走路,一路痴笑,不料跟迎面的路人抢了道,都是有心要让彼此,哪知邵阳向左,此人向左,邵阳向右,此人亦向右,几番重复,惹得邵阳好生气恼,正要发作,抬头却见一张男人的脸,面色如古铜,眼如狼,满脸胡茬,吓得邵阳连退三步,见得此人头戴斗笠,此时由于被斗笠遮住,反看不清此人的脸,身着灰色麻衣,肩宽腰圆,右手上拿着一柄无饰青钢剑,亦同他一般朴实又诡异。

此人身旁跟着一名少年,蓬头垢面,脚履残破,衣衫褴褛,跟大街上的乞丐差不多,可他一脸的傲气别的乞丐是没有的,仔细一看,五官端正,还算俊秀,那一双眸子直溜溜的盯着邵阳,灵动似狐,嘴角那一抹不屑的微笑,就似这个世界都令他瞧不起,邵阳寻思这两人定不会是普通人,便头一低,让开一旁,待两人走过,邵阳又忍不住朝两人的背影多看了几眼,心道:“这两人是什么人?莫非是世外奇人。”

正揣测着,身子被人推了一把,赶紧回头,原来是毕青和何彧,这何彧乃徐国大将军兼兵部正使——何良玉之子,为人正义,从小练就一身的武艺,在风雅堂里,不仅不与董仕承一众为伍,还时常帮助邵阳,久而久之,便和邵阳成为好友,两人齐心协力,才跟董仕承一宗打成平势。

见两人气喘不已,又急不可耐的想要说什么,毕青一边喘气一边道:“少爷,坏,坏消息,董,董。。。”

听得是坏消息,邵阳立即紧张起来,怎奈毕青还未喘过气来,不知是跑了多远多急,道:“你喘完气再说。”帮忙给毕青拍背,助他顺气。

何彧喘过气来,道:“刚才我和毕青去夫子处递交赋文,不小心听到董仕承和潘东的谈话,原来潘东让你去萧红楼是董仕承出的主意,他们想让你在萧红楼当众出丑,说是以灭你平日里在风雅堂趾高气昂的威风。”

邵阳心里咯噔一下,道:“我什么时候趾高气昂了?”

何彧道:”或许是因为你文章写得好,每次董仕承找你比试,你都胜他,又深得夫子喜欢,让他觉得自己处处都被你压着,心生不满吧。“

毕青终于喘过气来,道:“我看这是赤裸裸的嫉妒,眼巴巴的羡慕,这董仕承的气量真小。”

邵阳问:“那他们究竟想让我如何出丑?”

毕青为难的道:“他们商量着要先把你灌醉,然后当众脱您的裤子。”

邵阳大惊失色,不想这董仕承堂堂当今国丈之孙,大王之侄,处事竟然这般阴狠下流。

何彧在一旁补充道:“是呀,他们还说你不去萧红楼,根本不是男人的作风,所以就有人胡乱猜测,说你不是男人。”

邵阳脸色登时煞白,似乎被人戳中心事一般心神不宁,毕青道:“少爷,我看今晚我们还是不要去赴约了。”

何彧愤然道:“真是岂有此理,这些人总是恃强凌弱,目无法纪,我看,今晚你还是不要去了,免得遭这些小人侮辱。”

邵阳定了定神,道:“约一定是要赴的,不仅是为家族,讲信义更是我做人的原则,而且我猜想这次不成他们还会又下一次计划,早晚都躲不过。”

毕青急道:“少爷呀,跟这些人还讲什么信义呀。”

何彧沉思须臾,道:“嗯,信义一定是要讲的,我看这样,我们站在这里一时急昏了头,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不如选一处茶坊坐下细较一下,总会想到办法,怎么样?”

站着确实想不到什么办法,邵阳点头赞同,道:“好,我们走。”商量无策便一同去找茶坊坐下,再作商议。

此番三人谈话,可尽数被那两个异人听了去,当提到‘萧红楼’三字,这两人同时露出惊讶之色,见三人离去,那褴褛衣衫的少年望着邵阳的背影笑道:“师父,这些官家子弟可真是有意思,整日没事可做,游手好闲,尽然想到拿脱人裤子来当玩笑,真是些败家子,枉入富贵之家。”

其师父道:“闲人闲事,我们不用去管,别误了今晚的行动。”

少年点头称是,双眼依然望着邵阳离去的方向,道:“不过师父,那三个人到底是什么人?衣服真好看。”

其师父道:“两个穿白衣的是风雅堂的学生,那穿青衣的应该是那两个徒生其中一个的书童,在徐国,只有风雅堂的学生才穿白衣。”

少年忍不住好奇,道:“风雅堂是个什么地方?”

其师父道:“供各官员子弟读书的地方。”

少年听到‘读书’二字,又惊又喜,好生憧憬能在晨光中念书的样子,其师父见他不做声,思绪也不知飘到了何处,厉声道:“秋袁!你这小子,又在妄想什么呢?正事要紧,今晚再不能让那女子逃掉,知道吗?”

原来此少年名叫秋袁,年方十九,其父母谓谁,他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从记事起就跟在师父身边,住在山顶上的茅屋里,师父教他识字习武,可每每感觉师父就是他的父亲时,师父便会厉声斥责他,予以否认,两人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十分艰苦,以至于从小到大从未穿过一间整齐的衣裳,而每当他羡慕其他孩子有新衣穿时,师父便会狠狠的训斥他一番,这次也一样,听得师父喝斥,秋袁赶紧低下头,道:“是,师父。”

其师父横了他一眼,道:“嗯,我们今晚就选住在离萧红楼最近的客栈,便于打探,这次可不能再让她逃了,还有,今晚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在此期间,你不可擅自行动,知道吗?”

秋袁道:“是。”

其师父道:“走吧。”率先走在前头,秋袁应声跟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