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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的心登时被她给吊在了嗓子眼上,潘东脸色登时沉了下来,笑里藏严道:“老妈妈,可别扫了各位公子的雅兴,到时候可要小心你萧红楼这块招牌。”
老妈妈急忙扭动腰肢移步到潘东身后,双手搭在潘东肩头道:“啊哟,潘大爷,我哪敢扫了各位的雅兴,只是这梦烟性子刚烈,我劝了她好久她才肯出来见各位,而且人家只肯卖艺不卖身,此时正在厢房梳妆打扮,一会儿就会出来,还请各位稍安勿躁啊。”
潘东道:“什么卖艺不卖身,世上最能打动女子芳心的无非两样东西:金钱跟才子,此间我们二者皆有,我就不相信那女子二者都不动心,各位,若此间谁能夺得梦烟姑娘芳心,其他人以后就要唯此人是从,如何?”
在潘东心里,有意奉承董仕承,此间最为俊朗的当属董仕承与邵阳,可邵阳多显儒雅,不似董仕承男儿气概,两人文采不分上下,门第却有悬殊,所以,董仕承的机会较大,潘东想到此招,那以后邵阳还不是唯董仕承所驱使。
各位公子少爷虽然明知自己文不过邵阳,背景比不了董仕承,但女儿心事谁能料到,纷纷跃跃欲试,跟风迎合连声称好,万一那梦烟姑娘看上自己呢,岂不美哉
邵阳和何彧心知肚明,却也不好当众驳了潘东颜面,便不做答应,在心里只当自己未曾参与这场赌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老妈妈嬉笑着道:“不如这样,趁梦烟梳妆的当儿,我给各位讲讲梦烟的事儿吧,一会儿各位也有了话说,也免得各位吃亏。”
老妈妈故意留了个话头子,果真便有人问了:“吃亏?吃什么亏?”
老妈妈突地叹了口气,似回想起什么不堪回首之事,又似在惋惜,道:“说起梦烟,真是叫人喜欢叫人气愤叫人怜,喜欢的是她样貌长得堪比那先赵西子,三国貂蝉,气愤的是她那臭脾气,似乎还是个练家子,那日小翠说了她几句,她便动手打人,小翠还掉了两颗门牙,可怜的是梦烟她是个哑巴。”
邵阳听得妈妈口中说起这女子,暗想此女子也算是性情中人,落入这胭脂店,落魄却还能坚守自己节操,又不因先天不足而烂于世,不知在这名女子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心里又是同情又是敬佩,不免想要多了解这女子一点,便不由的问道:“那你们是怎么遇到她的?”
众人听闻邵阳也对这名女子有了兴趣,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儿,听老妈妈娓娓道来说道:“回公子的话,半月前的一天傍晚,洗衣房的婆子们从河边洗衣服回来,看见她倒在后院不省人事,还受了重伤,我见她模样标致就救了她,花了我好多银子才捡回她一条命,等她醒来,我们问她姓什么叫什么住在哪里?她都不开口,只是摇头,才知道她是个哑巴,看她无依无靠,我就决心给她谋个行当,我让她出来接客,可她不知好歹,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竟然动手打人,那些大爷公子可都是花了大价钱来一睹芳颜的,可惜了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后来见她琴艺还算不错,我的嘴巴皮都快磨破了她才肯卖艺不卖身,各位公子爷,待会儿可要小心这只老虎。”
老妈妈讲这段故事,就像在倾诉她的辛酸经历,敢情这梦烟就似那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不过梦烟不是无味而是可怕。
此时张孝原道:“我们这里这么多人,难道害怕她一个女子不成?老妈妈只管让她来。”
老妈妈故事已讲完,也无留此的必要,一边朝门外走一边嘱咐各位姑娘道:“好,姑娘们可要好好伺候各位公子喝好,玩好呀。”各位姑娘纷纷响应,拥簇过来伺候着各位爷,她便径直出了屋子。
不知何时门口出现两个人影,潘东和董仕承眼尖,见到两位女子眸子也亮了起来,潘东呵呵笑道:“大家安静,今晚的正主儿到了。”
大伙儿听闻正主儿到了,赶紧歇杯朝门口张望。
只见门口立着一团红影和一团绿影,红衣女子婷婷站着,双手微握,搭在小腹前,一双眸子肆无忌惮的环视了一圈屋里的景象,绿衣女子站在其身后,低着头弓着腰,双手捧着一把五玄琴。
二人颔首施礼,红衣女子轻提小脚,露出一只精巧小鞋,红色的梆子,白色的里子,步态轻盈,虽然身穿大红喜色,却给人一种静态之美,一张脸好比从那画上的人儿,美的冷艳,美的让屋里的人望之无不目不转睛,都想上前染上一指。
唯邵阳一眼而过,微微一笑,要说这位女子是世上最美的女人,那也是脂粉堆积而出,今早遇见的那位女子不需要这些,自然的美到极致,只是鉴于她的身世心里有了几分怜惜,邵阳的心思不免又飘忽到别处去了。
那董仕承见了红衣女子,直勾勾的盯着人家,潘东见到董仕承的反应满心欢喜,有意奉承,指着董仕承对梦烟道:“梦烟姑娘,这位是我们徐国王上的亲侄子,乃当今相国之孙,董公子,董公子文韬武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仪表非凡,更是我徐国当之无愧的第一才子。”
董仕承两只眼睛只管盯着梦烟,真恨不得立即上前将梦烟搂在自己怀里,可是他自持是名门之后,人中龙凤,便自作镇定,轻声道:“在下董仕承,日前听说小姐停留此间,早有拜访之意,今日终于得偿所愿,在下十分高兴,小姐要弹琴,不如过来坐我这里来弹,门口风大,我怕小姐受寒。”坐在他旁边的两位亲近赶紧起身挪开。
哪知那梦烟似没听见他说的话一般,从丫鬟手里抱过五玄琴放在早置于门口的桌子上,向身边丫鬟递眼示意,丫鬟点头,对屋内的各位公子道:“今日演奏的曲目是:《越人歌》。”随即站在门口伺候,梦烟则自顾自的坐在桌前,双手放在玄琴上开始弹奏。
大伙见她这一举动,有惊有暗笑,董仕承当众被梦烟驳了颜面,心里气恼无处发作,非得找个台阶下不可,抬头见邵阳一只手托着腮帮已然被带入琴曲之中,心里有了计较,端起酒杯对邵阳道:“邵公子。”
邵阳听见被人呼喊,回过神来,见董仕承已经将酒杯递在自己的面前,拱手施礼道:“董公子。”
董仕承道:“我记得你在风雅堂说过永远不会踏入这萧红楼,可是现在却跟潘东一道来到此间,当罚一杯,不然就是瞧不起我们风雅堂的人。”
邵阳微微一笑,心道:这董仕承给我的罪名还真不小呀,看来今天不喝可不行,接下来就只能靠何彧的了。望了一眼何彧,接过酒杯道:“董公子说的是,邵阳甘愿受罚。”一饮而尽,何彧明知对方已经开始下招,欲加劝阻,怎奈无言相对,只得静观其变。
邵阳一杯下肚,抹了嘴巴,咂咂嘴赞道:“好酒。”
董仕承接着为自己斟上一杯站起身来,道:“今日有幸与各位公子同坐一桌而饮,仕承虽然身为相国之孙,但才疏学浅,往后各位进入仕途,还望各位多多指教,在此,仕承敬各位一杯。”
他说话虽然谦逊,但神情十分傲慢,大伙一同举起酒杯道:“好,董公子客气。”一饮而尽。
潘东一杯酒入肚,咂嘴道:“董公子真是太过谦逊了,以董公子的身份,才学,那今后还不是我们徐国的顶梁柱,大家伙说是不是?来来来,我们一起敬董公子一杯,往后还需董公子多多提携呢。”吆喝身边的人举杯敬酒,各位公子哥纷纷响应,向董仕成敬酒祝辞,唯邵阳无动于衷。
几杯酒下肚,邵阳微觉头昏,眼前只能看到梦烟的一团红衣,耳边听到也只有梦烟所弹的琴曲,众人正值兴浓,心知那梦烟已被董仕承看中,先前也有约定,谁能得夺梦烟芳心,其他人往后便要对此人敬让三分,此人非董仕承不可,其他人又怎敢再多心,董仕承有心为难邵阳,道:“邵阳,此间风月无限,美酒佳人,才俊齐聚一堂,何不作诗一首助助兴怎么样?”
一直坐在他右边的方年成在旁推波助澜道:“是呀,是呀,都说你是徐城第一才子,你若作不出来,岂不是丢了风雅堂的脸面,那我们可是有惩罚的哦。”说完一脸阴笑,斜眼瞧了董仕承,董仕承含笑不语,默许了方年成的话,众人拍手叫好,这方年成是刑尚司方文正之子,众多公子中,身份背景除了董仕承就是他了,方家早已与董家连成一气,成为董家的爪牙。
邵阳轻笑一声,道:“作诗,有何难?”直直盯着梦烟姑娘突发一首,念道:“酒兴花田间,曲罢栏杆头;风月有婀娜,魂散瑶裙里。”念罢大笑一声自己斟酌一杯,众人回味诗意之后只拍手叫好。
何彧含笑摇了摇头,想起来之前邵阳还脸红,这才几杯酒下肚就开始放纵男儿本性,这诗也只能在此撩人兴致罢了,传出去只怕要招人笑话,什么才子?也不过是流连花巷的登徒浪子。
董仕承见难不倒邵阳,心下好气,此时梦烟嘴角露出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微笑,而后又有人出来作诗,梦烟自是没有听进去,每一抬头,总有一对眼珠儿盯着自己,直教人心生荡漾,显然,邵阳已经被梦烟的琴声带到了别处,那里清净如仙境,耳畔时而都能听到美妙的琴音,仙鹤自由自在的遨游在天空,仿佛能听到它们的破天鸣叫,世上也只剩下他和梦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