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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席间美人相伴,美酒入喉,琴音入耳,本是美好岁月景象,突然 ‘吭’的一声,琴声发出高亢的一个音后戛然而止,邵阳吓了一跳,登时从幻境中回过神来,众人也从半醉中清醒过来。
只见梦烟眉头微蹙,随即听到一声脆响,一只酒杯滚落在地上,酒杯中的酒水溅到了梦烟的身上和脸上,众人都是一惊,只见喝醉了的方年成指着梦烟怒道:“这是哪门子的助兴呀,光弹不唱,敷衍谁呀,叫你们老妈妈过来,换人换人!”原来是方年成发牢骚,将酒杯掷在梦烟的琴弦上,酒洒了出来,溅在梦烟身上和脸上。
他一边张牙舞爪,一边对着梦烟骂骂咧咧,梦烟却似没听见,双手回收放在小腹前,一动不动,一双眸子直盯着方年成,丝毫不惧,眼里反倒有几分怒意。
方年成不曾想竟然梦烟这样的烟花女子举目怒瞪,还那么的无畏,他堂堂刑尚司之子,竟被一个妓女蔑视,登时怒火中烧,也刚好酒劲上头,指着梦烟道:“你这下贱痞子竟然瞪我,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说完大步冲到梦烟面前,抬起右手举高手掌就要打在梦烟脸上。
邵阳眼疾手快,立即起身离席挡在梦烟身前,伸手抓住方年成的手腕,众人一愕,梦烟看向邵阳,眼里闪过一丝感激,但转而看了眼旁边的人,再想起刚刚邵阳做的诗,嘴角露出一抹轻蔑,这样的把戏见得多了。
方年成被邵阳阻拦,一巴掌没能打下去,他本就看不惯邵阳,厉声道:“好小子,想出风头吗?来,我们较量较量。”说罢左手去抓邵阳的右手手腕想要挣脱右手,肋下露出好大的破绽,邵阳腿一抬,膝盖撞在他的右肋下,方年成登时吃痛,大叫一声,邵阳右手一推,将他推出去,方年成站立不稳,倒在地上,捂着肋下直叫唤。
见邵阳真动手,董仕承和何彧都吓了一跳,张孝原和胡树赶紧上去扶方年成起来,想要让他坐下,他却使性子甩开两人的手,指着邵阳道:“邵阳,你,你会后悔的,我父亲是刑尚司。”
听他搬出自己父亲来,董仕承立即制止道:“住口!”他可不想让邵阳看扁了,凡事搬出父亲来压人一头。
方年成不曾想董仕承不仅不帮他还吼他,心中老大不舒服,但也是愤怒的瞪着邵阳。
邵阳一直小心翼翼,不想跟他们一般见识,就是担心他们会利用自己父亲的势力,在朝堂上为难自己父亲,今日为了梦烟得罪他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道:“在场的各位公子都是朝中重臣之后,寻欢作乐是男人本性,但是因此轻贱女性,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可怜女子,你们觉得自己脸上很光彩吗?是给家族蒙羞还是添彩,心里没数吗?”
众公子无言以对,董仕承环视了四周,道:“今日之事本就是各门公子的私交秘事,难道谁还会向自己家长告状不成?又不是三岁孩子,邵公子言重。”对梦烟温言道:“梦烟姑娘受惊了,请继续弹奏吧。”
有董仕承发话,料想谁也不会受了委屈向自家家长告状,他自持为众人领导者,自然要主持大局,不能让邵阳看扁了,更想要梦烟看清现实,自己说的话,无人不敢服从。
梦烟依言挑弦继续弹奏,邵阳也落座。
方年成吃了亏,满脸不悦,像个小孩子没有得到家长偏爱耍起脾气,杵在当地不动。
董仕成见他酒后发疯,扰了兴致不说,此刻还有意不听自己的话,不悦的道:“方年成,坐下。”
哪知方年成不听,反而据理力争道:“董公子,你刚刚没看见梦烟和邵阳眉来眼去的吗?这女子是你看中的,竟然当众拂了你的意,真是不知好歹,我现在是在替你出气呢。”
梦烟拒绝董仕承之意本来就让董仕承觉得颜面扫地,岂知此刻又被方年成大声说了出来,脸上更加无光,一阵红一阵白,瞪着方年成厉声道:“给我坐下!”
方年成听董仕承言语中带着怒气,见他目露凶光,当即酒醒了三分,方才发觉自己失礼,忙赔罪道:“对不起,董公子。”坐回到位子上,屋内气氛顿时凝结。
潘东审时度势,当即打起圆场,道:“方公子可真是醉的不轻,老妈妈刚刚就说了这梦烟姑娘不会说话,哑巴怎么会唱呢?大伙说是不是?”
张孝原恍然大悟的道:“对哦,我看大家都喝醉了,忘了刚刚妈妈说的了吧,算了算了,大家一个学堂读书,出来寻乐子,别伤了同窗之谊。”
潘东连忙指挥旁边被惊吓的美人,道:“都傻站着干嘛?赶紧为各位公子斟酒,来来来,大家干一杯,和气生财嘛。”陪酒的女子帮着斟酒,众位公子在他的引导下纷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算是冰释前嫌,如此这一节方才过去。
席间潘东已经和董仕承交换了好几个眼色,其他人在音律的催动下开始唱起了歌,有的拿着筷子敲打着杯碗。
潘东斜睨了眼邵阳,只见他两颊微红,有了几分醉意,而他旁边的何彧已经半梦半醒,还在被他抱着的女人灌酒,有了计较,盯着梦烟道:“看样子梦烟姑娘应该只是不会说话,能听到声音,不然怎么弹琴,之前拂了董公子好意,现在又惹恼方公子,就算你只是琴妓,但如此无礼,实在说不过去,当向两位公子赔罪才是,不然闹到老妈妈那里,往后姑娘的日子怕是难捱,这样,我做中间人,帮你们调和调和。”
说罢右手拿过楚大定面前的大碗,左手提起面前的一坛子酒,起身走到梦烟面前,将碗放在梦烟面前,坛子一斜,哗哗倒了满满一碗,道:“只要你喝下三碗,我们就既往不咎,这第一碗是向董公子赔罪,第二碗是向方公子赔罪,第三碗是向在座的各位公子赔罪,这不过分吧。”
楚大定大声道:“我这碗装满可是有八两,三碗就有两斤四两,你让一个姑娘一口气喝这么多酒,还不算过分?”
潘东环视了一眼各位的脸色,大多都是一副看好戏模样,只有邵阳面露怒色,心里有了计较,道:“不然由哪位公子自告奋勇,替梦烟姑娘喝也可以呀。”各位公子登时只顾着和身边的女子嬉笑,对他的提议当没听见。
董仕承瞥眼见邵阳眉头紧锁,邵阳心知这些人在给他下套,想起下午得知董仕承和潘东计划让他出丑,此刻两人正在实施着计谋,他看的一清二楚,但见梦烟一个弱女子被人欺负,内心的正义感令他左右为难。
潘东见无人搭理他,转过头对梦烟道:“既然没有人帮你喝,那只有你自己喝了,喝吧。”说着将酒碗推向梦烟,随后扭头朝董仕承邪魅的一笑,董仕承亦是一笑,脸上泛起一丝红晕。邵阳看在眼里,登时明白两人的心思,此刻若把梦烟灌醉了,之后的事只要跟老妈妈打声招呼,梦烟还不是董仕承的囊中之物,不管怎样,今晚他和梦烟中的一人是摆脱不了董仕承的阴谋,暗骂两人卑鄙小人,猛的站起身来,道:“慢!我替她喝。”大步走到潘东面前。
潘东得意的笑起来,道:“邵公子,果真是男子汉,喝吧。”从梦烟面前端起酒碗送到邵阳面前,似乎这一刻已经等不及了。
董仕承暗喜:你不是爱出风头吗?一会儿就让你成为徐成最大的风云人物。
众人见邵阳替梦烟出头,都附和起来:“喝,喝,喝!”
邵阳见满满一大碗,有些后悔,但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不得不喝,接过碗 ‘咕噜噜’一口气喝完,众人登时大叫着 ‘好’,又是敲碗又是敲碟子的帮腔。
潘东又将大碗倒满,邵阳一碗下肚,只觉得喉咙如火在烧,此刻还没缓过气来又来第二碗,着实有些吃不消,但想到不喝的话,梦烟就要被小人凌辱, ‘咕噜噜’将第二碗喝了,但喝的比之前要慢了许多。
第二碗下肚,脑袋突然觉得清醒许多,只是觉得双腿无力些,第三碗又至,喝第三碗时反而不觉得有多难喝,喝的比之前还快,三碗下肚,精神一振,将碗狠狠摔在地上,哈哈大笑道:“好酒!”众人见他此状登时一呆,纷纷称赞他好酒量。
潘东拍了拍邵阳的肩膀道:“邵公子果真是爷们儿,三碗酒下肚,越喝越精神呀,哈哈。”
何彧赶紧上前将邵阳从潘东臂弯里拉出来,道:“酒也喝了,潘东你也回到位置上去吧。”说完拉着邵阳坐回位置上,邵阳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登时觉得头重,趴在桌子上,眼睛却瞧着梦烟,脸上洋溢着微笑,此刻觉得自己就像一名战斗英雄,至于梦烟如何看他,他一点也不在乎,眼前的人应越来越模糊。
董仕承和潘东见邵阳三碗酒下肚,已经醉的不省人事,计划得逞,就等下一个名头,准备玩游戏,输了的人就要被人随意处置。
此时春夏秋冬四位头牌见紧张之势渐去,几人交换了眼色,由朝春起身说话,道:“今日萧红楼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各位公子海涵,为向各位公子赔罪,不如就由我们四姐妹为各位公子献唱一曲,仍是由梦烟抚琴如何?”
董仕承一听,大喜,道:“哦,能听到四位的歌声,那真是我们的荣幸,不如还是唱《越人歌》吧。”
四位女子起身站成一排,盈盈一拜道:“是。”走到梦烟身侧,左右各两位,梦烟双眼只是看着邵阳,此刻再弹奏这首《越人歌》时,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四姐妹吟唱道:“今夕是何夕,搴舟中流?”邵阳听着琴曲,也忍不住跟着吟唱起来:“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说君兮君不知!”但声音极小,他又是面对着梦烟,仿佛是唱给梦烟听的,而梦烟弹着琴曲,眼睛却只看着邵阳,仿佛这首琴曲只是弹给邵阳听的,邵阳耳畔传来歌声,眯着眼睛静静聆听,置身于歌声的意境里。
屋里言笑晏晏,学生们各自搂着身边的姑娘嬉戏,酒色渐增,正好一夜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