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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永仁也看出了些许端倪,便道:“知错就好,那就交出被你带走的那名女子吧,交还给萧红楼,今早萧红楼的老妈妈来府上要人,我清楚你不是那种会去拈花惹草之人,把人交出来就没事了。”
邵阳心里登时咯噔了一下,想起单香昨夜临走时说的话,还有那可怜的身世,何况人已经被送走,上哪找去,便道:“可是那位姑娘已经被孩儿送走,相信现在已经离开徐国了。”
邵永仁登时大惊,犹如晴天霹雳,瞪着邵阳道:“什么?你竟然把人送走了!”想起萧红楼的老妈妈老早就上门来问自己要人,这事已经传得满大街都知道,这再交不出人,只怕弄得鸡犬不宁,落人笑话,说邵家公子不学无术,竟然私藏烟花女子,他这张老脸也丢到了地上任人践踏,那真是奇耻大辱,这样的事情决不能容忍它发生。
邵阳见父亲双目瞪的通红,赶紧解释道:“父亲,那位姑娘叫单香,并不是徐国人,更不是烟花女子,她隐瞒身份,必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昨夜送走她时,还有两个人在追杀她,单香只是一个流落他乡的弱女子,她很可怜,所以我才帮她的,父亲。”
邵永仁将目光聚集道邵阳脸上,恨不得将邵阳一口吞下,道:“你还有理了,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邵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若这件事传到王上耳朵里,那还得了,你让我在朝堂之上还怎么立足?!你今后的仕途怎么办?你这个不孝子,今天我非打死你不可。”左右环顾一圈,看见墙角立着一把扫帚,大步上前一把拿了过来,扯下木棍握在手里,狠狠的朝邵阳身上打去,邵阳吃痛,却未叫一声。
邵永仁一边打一边道:“这辈子我在朝堂上一直是低头哈腰,指望你能扬眉吐气,让我们邵家能有一天在朝堂上挺直了腰板,你却做出这等事来。”每说一句,棍子就落在邵阳身上一下,毕青在一旁看着直流泪,想要阻止却又不敢。
此时的动静惊动了住在后院厢房的一对母女,两人领了丫鬟闻声走出闺房来到长廊上,隔着女贞树丛看见一名男子正在打跪在地上的少年,四人都是女流,见到这般情形都忍不住揪心,再看那少年,明明已经是满头大汗,疼的常人难以忍受,他却还是一副倔强的神情,一声不吭,也不求饶,年龄长些的女人赶紧询问周围的三位女子,道:“这怎么回事?你们赶紧想想办法,再这么打下去可是要出人命的,怎么办?”
其中一位看着比较机灵点的女子道:“老爷应该可以救他。”
年长些的女人道:“那赶快去叫老爷来呀。”女子应声脚下也不含糊,赶忙去叫她们口里的老爷。
邵阳恍惚中听见有人说话,木讷的转过头去,只见长廊里站着三位女性,年纪长些的身穿灰白衣袍,腰系灰色巾子,一身素裹也遮挡不住她曼妙的身姿,脸上未施粉黛,精巧的五官镶在一张鹅蛋脸上恰到好处,看上去四十多岁模样,活到她这般年纪,一张素颜、一身素裹竟能风韵犹存,给人优美之态,宛若那普陀山潮音洞里的观音菩萨,只瞟上一眼,邵阳便看得清楚
又朝妇女身边的女子看去,这不看不打紧,一看这双眼睛便不想再看别处了,只因世上所有的风景都记在了这女子身上,眼前登时一亮,那不是之前在竹林遇见的那位仙女吗?我这该不会是做梦吧,可是身上的疼这么明显,你看她,一双明镜湖般的眸子,此刻也瞧上我了,只是此刻的我太过狼狈,若能跟这神仙般的人物成为朋友那该多好,我这心里为什么每次见到她都会像小猫在抓一样乱糟糟,像飘在空中的风筝悬着一直安定不下来。
须臾,谢予敷和那去叫他的女子一道来到后院,当见到邵永仁挥动着手里的木棍,一棍一棍落在邵阳身上,也顾不得什么文人斯雅,大步跑了过去握住邵永仁手里的木棍,道:“你这是做什么?邵大人,还不快住手,他还只是个孩子,这样打下去会把他打死的。”
见夫子来帮忙,毕青急忙扶着邵阳道:“少爷,你怎么样?”
邵阳整颗心都在那女子身上,思绪也不知飘忽到了何处,忽听毕青在叫自己,回过神来,道:“没事。”身上其实早已皮开肉绽,衣服与血肉粘在一起,每动一下,全身就疼得厉害,只是此刻他还得撑下去,在仙女面前怎么能表现的软弱呢。
一边邵永仁仍不解气,要从谢予敷一介书生手里夺过木棍对于他来说,那是轻而易举之事,但碍于谢予敷在徐国的威望,他不得不礼让三分,所以力道上只是轻拽着木棍,并未拉实,道:“夫子,放手,就让我打死这个不孝子,竟然做出这等有辱家门之事来。”
邵永仁手上虽未拉实,可对于谢予敷来说,他已经是用尽了全力,劝道:“昨夜我已经罚过他们了,直跪到早上,还加罚邵阳打扫风雅堂一个月,到现在邵阳还未吃饭,你再这样下去,这孩子真的会被你打死的,到时候追悔莫及呀。”
邵永仁道:“可是他犯下这么的过错,丢尽邵家颜面,你让我在朝堂上海怎么抬得起头。”
谢予敷猛地发力夺过邵永仁手里的木棍,使劲往地上一扔,道:“你怎么这么糊涂,你们邵家世代单传,邵家就这么一个儿子,就这么打死了,别说你邵家现在丢尽颜面,到时更是后继无人呀,那时候你的名声就会好起来吗?不会,只会招来更多的恶名,留着他还有一丝希望,打死了,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而且,纵观邵阳以往在风雅堂里的表现,我相信他一定能够广大你邵家门楣的,太后很器重邵阳,说他是将来的国之栋梁。”
听到 ‘太后’二字,邵永仁眼睛一亮,脸上终于浮现几分喜色,道:“真的?太后很欣赏邵阳。”
谢予敷点头道:“千真万确,每次我让他们作的诗文太后都有看,唯觉得邵阳的诗文最佳,现在不打了吧。”
邵永仁眼珠直转,心里有些后悔却又拉不下颜面,呵呵一笑,道:“既然夫子已经罚过,就一切听从夫子的吧,老夫不再打就是。”说罢放下木棍,对着邵阳严词厉色的道:“你要好好在风雅堂受过知道吗?若我再发现你做出败坏门风之事,我定不饶你,听清楚了吗?”
邵阳全身疼痛难忍,满头大汗,却仍是不讨饶,虚弱的答道:“听清楚了,父亲。”
邵永仁 ‘嗯’了一声,对谢予敷道:“既然,如此小儿就交给夫子处置了,老夫还有公务,就不再这里打扰了。”
谢予敷道:“是,大人慢走。”说罢邵永仁就跟没事人一样大步走出后院,对于跪在地上的邵阳也未给予几句安慰的话,就这样坦然的走了。
毕青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抱怨道:“少爷就算做错了,老爷也不该这么打呀,太狠心了,少爷,我扶你起来。”
站在谢予敷旁边的的女子也为邵阳抱打不平,道:“世上哪有这样的狠心的父亲,亲儿子都能打成这样,这位公子是犯了什么王法么?啧啧。”
邵阳听到这女子清脆的声音,便望过去,原来是那日见得那位逗八哥的女子,听小姐喊她 ‘竹儿’,可是她们怎么会在这里?前些天听说夫子的妻女从远乡来到了这里,难不成这位小姐就是夫子的女儿,这一想法使得邵阳心头一紧,身上的痛突地钻进心里,疼的叫出了声。
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他,谢予敷道:“快,快扶进去看下伤势如何?我房里有金疮药。”说着就要上前去扶邵阳,毕青赶紧道:“谢谢夫子,我扶着少爷就可以,不敢劳烦夫子。”不等夫子再说,毕青径自扶着少爷走进屋里,夫子也不做多想,跟了进去。
刚刚去请谢予敷的便是其女谢兰语的丫鬟--竹儿,竹儿本想跟着进去,可又想着男女有别,只好站在门口。
夫子进屋从药箱拿出金疮药走到邵阳面前,道:“来,敷上这个,很快就会好的。”
邵阳一听夫子要为自己上药,急忙道:“不,不用,夫子,邵阳怎敢劳烦夫子?你们都出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夫子一脸担心,道:“那怎么能行?快转过身来,我帮你上药。”
邵阳更是急得冒出一身冷汗,坚持道:“真的不用,你们都出去吧。”
见邵阳执意自己换药,毕青站起身来,对夫子道:“我们出去吧,夫子,少爷自小就喜欢事事亲力亲为。”说罢便率先走了出去。
夫子见拗不过邵阳,便道:“那好,直接把药粉撒在伤口上即可,我先出去了。”
邵阳道:“谢夫子。”
毕青出门,刚好撞见竹儿,竹儿乡下丫头,脑子直来直去,见身为下人的毕青出来,竟然不在主子面前伺候,便阴阳怪气的奚落了毕青几句,说他为人书童,竟然眼看着主子被打无动于衷,害怕自己挨打,如果是她竹儿,就是拼了她的命也会先保护主子周全。
毕青听在耳朵里,记在心里,并未说一句话,一言不发的坐在门前守着,当谢予敷出门时见竹儿竟在此处,便让竹儿回后院去,将竹儿打发走,自己叮嘱毕青几句,便去前院看一看那群孩子没有他坐阵变的怎么样了。
等夫子和毕青都离开了房间,邵阳为保万无一失,又从里面上了门闩,方才去了衣物,抹上药粉,虽然疼的几乎晕厥,但自始至终都未叫一声,上完药,邵阳出了一身大汗,只剩趴在床上昏睡的气儿。
竹儿偷看热闹回来,在长廊上看见自家小姐正独自在长廊上漫步,这小姐便是谢予敷之女谢兰语。
自在院中第一眼瞧见邵阳便觉得浑身一震,这么漂亮的男子还是她生平第一次看到,还有那双一直赤条条的盯着自己的眸子,就像那树上刚成熟的栗子瓣儿,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哪能不脸红羞怯,心里斥责道:好一双贼眼睛。可当邵阳好不容易从邵永仁棍下脱离被毕青和谢予敷扶进厢房,又忍不住为邵阳担心,这些细微末节旁人自是没看见,可却被一直呆在谢兰语身边的竹儿瞧了尽数,她眼珠子一弯,便想到如何掏出小姐的心事,若能成全两人那也是功德无量。
竹儿寻思着小姐的心事,轻声挪步,悄无声息的走到谢兰语身后,见谢兰语自顾自的想着什么,故意咳嗽一声。
谢兰语听到响声,回过神来,发现竹儿就在身旁,她自己却未感觉到,道:“竹儿,你回来了?”
竹儿见她神色有些惊慌,似乎在掩藏自己的心事似的,道:“小姐,你在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竹儿都走在你身后了都没发觉?”
谢兰语眼神飘忽这不看她,道:“没什么。”
竹儿道:“虽然我们来这风雅堂没几天,可是我已经打听清楚,刚刚挨打的这位邵公子可是号称徐城第一才子,他的父亲是礼尚司,虽然在朝中没什么实权,可是官阶也是三等,明年便是大比之年,若这邵公子能拔得头筹,升官发达指日可待。”
谢兰语听她越说越激动,制止道:“你没事打听别人这些做什么?”
竹儿嘻嘻笑道:“小姐已经年满十八,老爷此时将我们接进徐城肯定是考虑道小姐的终身大事呀,小姐可是枝头凤凰,那些乡野匹夫怎能配得上,而且风雅堂也不可能是小姐久居之所,所以竹儿大胆猜测,老爷肯定在风雅堂里的公子中为小姐谋得了一位相公。”
谢兰语听竹儿说的有理有据,又惊又羞,道:“竹儿,你就知道打趣我。”
竹儿见谢兰语已经变得有些窘迫,不好再逗她,叹了声,望着天空故作疑惑道:“这天阴沉沉的,不知这云后面躲的是太阳还是月亮?”
谢兰语不假思索的道:“当然是太阳,月亮只在晚上出现。”
竹儿瞧着谢兰语道:“哦,小姐懂的真多,不知小姐喜欢太阳还是月亮?”
谢兰语思索了一会儿,道:“太阳吧,太阳有朝气,有热情还很温暖,月亮代表着孤独与忧伤,那你喜欢太阳还是月亮?”
竹儿反被问也是意料之中的事,道:“嗯,这个嘛,竹儿没这个福分去选,就没想过,小姐既然喜欢太阳,这院中就一个现成的太阳,保准小姐打心眼里喜欢。”
竹儿的话弄的谢兰语丈二摸不到头,不知她这话什么意思,瞧着竹儿等她将话说明白,道:“你想说什么?”
竹儿笑道:“我说的当然是小姐的终身大事咯,邵公子单名一个‘阳’字,代表天上的太阳,而小姐的性格恰似那天上的月亮,两人难道不是天作之合?”
此言一出,谢兰语差点没气晕过去,嗔道:“我的终身大事,父亲和母亲都没发话,你在此操哪门子的心?”
竹儿见谢兰语真的生气了,嘟着嘴嘀咕道:“好,竹儿多嘴,就当竹儿自作多情吧。”跟着谢兰语走向厢房。
经竹儿这么一提,谢兰语心中也有所动容,只是自持女儿身份,矜持为先,礼尚为后,自古又是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自己再喜欢,也不能破了这些先人留下来的规矩,这么一想,心里又落定下来,谢兰语是个规矩的小姐,所以凡事都喜欢按规矩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