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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阳离去,李善元看着他的背影不自觉的轻笑一声,世上竟有这般疼爱女人的男人,但是自古停留在女人温柔乡里的男人都难成大事,望着前面的天河叹气,不知是在惋惜今晚的事情没有成功,还是在替那白衣少年惋惜。
秋袁忍不住笑出声来,嗤之以鼻的道:“又是一个好色之徒。”
听得师父叹气声,猜想师父在为此人感到惋惜,道:“但至少这人看起来还不错,长得儒雅斯文,又是这般的怜香惜玉,一定能得不少女人心,唉,这样的人,一般都难成大事,今晚不就把我们的事给搞砸了,真是气死人。”一边抱怨一边好气的踹了下河边的沙子,事情到了此刻,也只有拿沙子出气。
李善元道:“事到如今埋怨也无济于事。”便问怵在渡口望着河面。
秋袁忍了好久终于忍不住,问道:“可是师父,为什么到了约定时间你却没有出现?计划有变还是在真人处耽搁了?”
李善元听出他言语中有些怨气,道:“计划没有改变,真人让我们秘密进行,只是中途遇到了一位故人,是师父耽误了大事,这次让那女子逃脱,我们不便再去伸张,下一步的计划,静观其变。”
秋袁道:“静观其变?”
李善元道:“事情已经败露,单香一定会将在徐国勘察的情报禀报给她的哥哥单云天,只能静观其变,看单云天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去应对吧,棋差一招就只能变得被动。”
秋袁忍不住在心里咒骂邵阳一番,若不是他从中阻拦,那单香公主早被他擒住,不仅在师父面前立了功,得到师父赞许,还能以此作为筹码,掌握主动权,让真人跟单国谈判,少则赔礼赔款,多则割地,如今这些都成了幻想,好不气恼,道:“师父,那我们现在怎么跟真人禀报呀?我们总不能告诉是一个无知少年突然出现,坏了我们的事吧,那多没颜面,还会被真人奚落办事不力。”
李善元道:“这件事我会跟真人禀报,现在先回客栈。”说罢大步朝城里走去,秋袁紧跟在后。
邵阳一路跑着回到萧红楼门前,记得之前冲出门时看到过毕青,可是没来得及跟毕青说句话,此时不知毕青去哪找自己了,再往里看,一片狼藉,跑堂的都在打扫,老妈妈坐在桌子前哭泣,一群姑娘陪着她哭,邵阳上前问道:“老妈妈,他们人呢?”
老妈妈光顾着哭,邵阳什么时候进来的她也不在意,见邵阳跟她说话,本就憋着一肚子气没处撒,指着邵阳的鼻子骂道:“你这个死小子还敢回来,你把梦烟弄哪去了?快给我还回来,还有这里被砸坏我这么多东西算谁的,我这生意还让不让做?你们还要不要我活呀?!你们这群臭小子,打架到别处打去呀,干嘛非得在我的地盘上打。”
邵阳被她奚落的连连后退,对她的遭遇深表同情,但是仅此而已,道:“老妈妈,实在对不起啊,我也不想这样,不如这样,你这里被砸坏的东西都由我来赔。”话刚出口,左右一看到处砸坏的桌椅板凳,杯碗碟筷,立马后悔。
这话一出,老妈妈的眼睛登时一亮,停止了哭叫,看着邵阳道:“真的?那好,多的也不说了,一千两。”
一千两!?邵阳差些没晕过去,赶紧在身上摸了一遍,终于摸出三个铜钱来摊在手上,不好意思的递到老妈妈面前道:“我这里就这么多了,剩下的改天再给你。”
老妈妈登时火冒三丈,冲着邵阳张开大嘴大声道:“滚出去!”
邵阳吓了一跳,赶紧转身就逃,没几步又回过头来小心翼翼的问道:“风雅堂的人都回去了吗?”
好心的姑娘们争着回答:“夫子来了,都被叫会风雅堂受罚了呢。”“邵公子还是回家吧,免得受罚。”老妈妈登时给予一道凶光,吓得姑娘们立即闭上了嘴。
邵阳连声答谢,急忙从萧红楼出来,再呆下去只怕会被老妈妈扒一层皮。
这么一闹,已经到了子时,邵阳走在大街上,看热闹的早已散去,冷风习习,刚刚掉进天河里,全身湿透了还没来得及换身干衣服,不禁打了个喷嚏,便想着回风雅堂去受罚,所有的人都在受罚,没理由自己不受罚,刚走了几步,只听一人惊喜的喊道:“少爷!”
邵阳听出是毕青的声音,停下脚步,只见毕青从旁边的客栈屋檐黑影处跑来,邵阳欣喜的道:“毕青。”
毕青见他浑身湿透,狼狈不堪,道:“少爷,你这是怎么了?快,我们回家吧,换身衣服,不然会受寒的。”
邵阳摇头道:“刚刚听立马的姑娘说风雅堂的都回去受罚了,夫子肯定知道了这里发生的事,我要回风雅堂一起受罚。”
毕青道:“哪有受罚还赶着去的?少爷,现在已经很晚了,老爷肯定发现我们不在家里,你还要去风雅堂受罚,老爷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何况你现在这个样子,再去受罚,一定会生病的。”
邵阳道:“你放心2,我的身子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既然你也知道父亲的脾气,你赶紧回去吧,起码报个平安,物品先去夫子处受罚,明天再回家受罚。”
毕青见他这少爷一根筋的劲头又上来了,苦口婆心的劝道:“少爷,你就听我的吧,就这一回,我们先回家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老爷要罚我们一起受罚,我毕青也不是缩头乌龟,明早再去风雅堂找夫子领罚,好不好?”
邵阳仍旧摇了摇头道:“不行,事情有先有后,有轻有重,何彧他们还在风雅堂受罚,我身为风雅堂的学生,我也想让他们知道,我邵阳不会临阵脱逃,不说了,你赶紧回家,我去风雅堂。”
说罢不等毕青再来劝解,直奔风雅堂而去。
毕青在路口踌躇了一会儿要不要跟着邵阳去,无奈的看着跑远的邵阳,最终还是选择听从邵阳的话回到家中,见他一人回家,邵永仁回到家中不见邵阳出来迎接,便觉得不对劲,直到半夜也不见人影,便问福伯,福伯不敢骗人,便如实告诉了邵永仁,说邵阳和毕青去了萧红楼,邵永仁 听后并未发作,也未派人去寻,而是拿着藤条一直站在院中,直到毕青回来,毕青少不了一阵藤条,口中还不断的求老爷放过他的少爷,让邵老爷将 所有的惩罚都打在他一个人身上。
邵阳到了风雅堂,正直走进中间的授课房,房里灯火通亮,只见所有的学生都在堂上跪着,双手左右摆开成一字,双手捧着砚台,举过头顶,面对着夫子,只是人人面露痛苦相,夫子谢予敷则端端正正的坐在堂上,就像平日里授课时一样,只是今夜的氛围更加严肃,恐怖,邵阳悻悻的走近,行礼道:“夫子。”
这一声 ‘夫子’打破了堂上的沉默,学生们见邵阳回来领罚都不禁窃窃私语,有的埋怨,有的不解。
一直眯着眼睛的夫子睁开了眼睛,见邵阳满脸汗珠,原本白色的衣衫也被弄的满是污泥,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道:“你还知道回来?”
邵阳低着头不予辩驳,等待夫子训斥,谢予敷一向看好邵阳,深思恐怕另有蹊跷,此时时机不妥,不便多问什么,便道:“你触犯风雅堂规矩,而且晚归,罪加一等,处罚你十个手掌心、思过一天一夜之外,再罚你打扫风雅堂一个月,你服不服?”
在场的人登时瞪大了眼睛,又赶紧闭上嘴,生怕自己一开口也跟着受累,董仕承幸灾落祸的露出一抹邪笑弧度,何彧欲言又止,无奈又紧张的看着邵阳,邵阳道:“邵阳心服,夫子。”
谢予敷道:“好,手伸过来。”语气低沉又严厉,从桌上拾起戒尺。
邵阳伸出双掌,‘啪啪啪’十声脆响,每一下都疼进心里,硬是一声不吭,咬着牙接受十个手掌心,已经受过罚的学生再次听到响声都不由得全身一颤。
挨完打后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双手吃力的捧起砚台举过头顶,把心一横,双目盯着空气,开始反思自己:夫子是对的,自己有错,但是救单香没有错,甘愿受罚不仅是因为自己违反了风雅堂的规矩,还因为自己违反了自己的原则,过高估计自己的能耐,自不量力还说要帮父亲分忧。
到了寅时,多数人都快熬不下去,不自觉的开始打瞌睡,手里的砚台越来越沉,偶尔还会发出响声,砚台落在桌上吓得学生们又清醒了几分,以为会被夫子打十个手心,不曾想夫子仍旧闭目坐着,似乎没听见。
邵阳一动不动的跪着,目光一如开始那般炯炯,何彧见了不免钦佩,自己乃是将相后人,这点苦都不能吃,那自己将来则能成为父亲的左臂右膀,怎能成为徐国的将领,定了定神,使原本快塌下的身体又坐直。
董仕承自来喜欢跟邵阳作比,就连受罚也不愿输给邵阳,待自己快要打盹的当儿,狠心的掐了一下大腿,登时精神又振奋起来。
突地听到一声 ‘嘣咚’响,大家都警觉的朝声源看去,只见张孝原正慌忙的从地上捡起砚台,只见夫子的身影已经站在他的面前,手上拿着戒尺,这次夫子没有再放任,张孝原哭着脸伸出手掌,‘ 啪啪啪’十声脆响,疼得张孝原几乎哭出来,这下堂上再没有人敢打瞌睡了,一直睁大了眼睛到天亮,每个人的眼睛都似兔子眼似的,煞是唬人。
到了早上,夫子亦是困了,打了个哈欠,看向对面的孩子们,一个个眼睛里布满血丝,再让跪下去也于心不忍,便道:“你们知道错了吗?”
众人有气无力的道:“知道错了。”
夫子道:“那好,都起来吧,先去吃早饭,吃完早饭回来看看你们昨天写的赋文。”
众人终于解脱手中的砚台,有气无力的道:“是。”都赶紧从头上取下砚台,脖子伸了一夜都僵硬了,跪了一夜脚也麻了,几经折腾才从位置上爬起来,托着疲惫的身体摇头晃脑的走出去吃早饭。
邵阳吃力的站起来,刚走出风雅堂大门,眼前出现一人差点没吓死他,只见邵永仁双手背后,脚踩八字步站在门口,一直看着邵阳从里面走出来,邵阳见到邵永仁,惊恐的叫了一声:“父亲!”在看身后站着毕青,低着头,缩着肩,看来之前已经被邵永仁严刑逼供了一番。
邵永仁一脸严肃的直径朝风雅堂里走去,路过邵阳身边时,道:“跟我进来!”
邵阳跟在身后,不好的预感使得全身的神经都紧缩起来,毕青凑到邵阳身边,道:“对不起,少爷,我。。。”
邵阳深知这种事毕青也无力改变什么,不过毕青的自责多少给邵阳些许安慰,道:“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你尽力了,父亲有打你吗?”
毕青摸了摸屁股,摇头道:“不碍事。”
见他神情,邵阳知道已经受过罚了,十分自责的道:“对不起,毕青。”
毕青道:“少爷别说对不起,这都是毕青该做的,赶紧进去吧,老爷气也消了许多,赶紧去认个错,我也会帮你的。”说罢赶紧追上邵永仁。
邵阳不敢让父亲再等他,跟着来到风雅堂后院,院里几棵柏树立在道路两旁,葱绿如常,周围被修剪整齐的大叶女贞树围着,院落的右手是一池荷塘,风雅堂里到处都充满着雅气,就连荷塘里的鱼儿也沾上了这股雅气,轻摇鱼尾,慢条斯理的游着,在荷叶间或隐或现。
院落的左手是一条长廊,连接前院和后院房屋的同道,前院是夫子授学、学生们活动的地方,后院的屋子则是夫子的住所,风雅堂的首要规矩便是学生们不能随便进入后院,如今又有女眷住入,不准进入后院已经成为一道禁令,违者当按徐国法令处罚。
三人闷声走着,直到院落中央,邵永仁驻足,邵阳则在距邵永仁三步之外站着,为即将到来的惩罚害怕不已,突然一声喝道:“跪下!”吓得毕青迅速‘咚’的一声双膝跪地,道:“老爷,小的知道错了。”
邵永仁转过身,见毕青跪在地上,邵阳还站在一旁,又气又恼,道:“邵阳,还不跪下!”
邵阳依言双膝跪地,邵永仁一脸黑气,双手背后站的笔直,厉声道:“邵家祖训是什么?”
邵阳道:“文必超群,武必压众,信守义,恭必亲,忠孝全。”
邵永仁道:“一字不差,可是你是怎么做的?!萧红楼那种地方是你可以的吗?若有什么闪失,我这半辈子的心血可都白费了,还何谈光大邵家门楣,你说,你该不该受罚?”
邵阳低下头道:“孩儿知错了,甘愿受罚。”
毕青听说邵阳又要受罚,赶紧道:“可是老爷,少爷昨夜已经受过罚了,而且昨天是我。。”此时邵阳抢过了话头,道:“一切都是孩儿的错,父亲!”毕青登时大惊,自己本想说出只自己怂恿少爷去萧红楼的,哪知邵阳会将所有责任都拦在自己身上,那神情就如视死如归的战士,毕青紧握拳头,默默的低下头,真恨自己为何这么没用,总是受少爷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