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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妙的气氛下大家没说话了，继续忙活着，不过众人下意识不再找木盼聊，不知道怎么聊，也不知道怎么接话。
在不远处注意到的云泰表情也是怪异的。
他有种预感，以后除了花娘，其他人是不会来找他媳妇说话。
看到他媳妇丝毫不在意的样子，他知道他媳妇很有可能是故意的。
没有主动说过话，能用一个字回答的就用一个字回答，只跟一个小丫头玩，这是明摆着不想跟其他人说话。
这性子是真不好，基本的亲戚来往都不愿意，这样格格不入以后可怎么在村子里过活。
偏偏他是土生土长的村民，没想过离开村子去外面生活。
真怕以后他们会因为这个原因过不下去。
木盼带来的小插曲没有带来多大的影响，隔壁村的云萍来了，和大郎一起来的。
跟木盼不一样，十七岁的云萍一来到就热情跟大家打招呼，还手脚麻利地抢着活儿干，迅速跟其他嫂子们聊在一起。
不管别人说什么，她都能很好地接话，气氛一下子热闹了不少。
在一片热闹中，木盼就跟在身边安静着的小丫头待在一起，也不觉得被冷待。
时间一点点过去，年夜饭准备好，一伙人开始上桌。
一盘盘热菜摆上桌，一个个男的按照辈分依次上桌，很快几家的男眷全上桌了，没有一个女眷能上桌的。
木盼看着两张方桌拼成的长桌，看着新的旧的椅子，见识到了什么叫男人上桌，女人不上桌。
“愣住做什么，咱们在隔壁吃，赶紧过去。”
木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花娘拉走，来到隔壁连着厨房的地方。
“给，赶紧吃，再不吃菜就冷了。”
木盼端着饭碗，看着摆在一张小桌子的饭菜，看着一群女眷连正经的饭桌都坐不上而是挤在一起吃着饭时，表情差一点维持不下去。
大堂已经摆上两张桌子，男眷非常多，光是云泰这一辈的堂兄弟就有十来人，加上上一辈的四位以及云爷爷，已经二十人了。
整个大堂都被挤满了，想要进人都难，而这个家根本宽敞又暖和的地方给女眷们吃饭，只能一个个端着碗站着或是蹲着在吃饭。
家里的椅子没那么多，都被男眷坐着，剩下的几把椅子只有像云奶奶这种上了年纪或是辈分大的可以坐，像她们这种孙媳妇们，一个个要么端着碗埋头吃，要么喂孩子。
“喝啊，好久没有这么高兴了，赶紧喝。”
“下酒菜做得不错，多喝点。”
“再拿一壶酒过来。”
隔壁的热闹是男人们喝酒吃菜大聊特聊的地方，声音清清楚楚传过来，光是听着就知道人家吃得有多开心。
而她们所在的地方简直没法走路了。
木盼缩在角落里端着碗，突破认知的一幕让她一直接受不了，以至于这一顿年夜饭吃得跟嚼蜡一样，什么味儿都没吃来。
更让她接受不了的是挤在一起吃的女眷一个个说着菜有多好吃，时不时给男眷送酒。
男眷吃饭的地方有声音传来，喊人弄点酒弄点别的东西过去。
看着吃饭不能消停还被使唤的几位嫂子，有的嫂子还要一边照看孩子吃饭，一边帮着隔壁男眷拿东西，自己连饭都没有好好吃。
木盼看着这一幕可以说像根木头一样完全没动过，她想看看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
…………
年夜饭结束了，男人们吃好喝好聊好了，有的聊得兴起的还在聊，云泰没有什么想的聊的就安静离开了。
他一出门视线开始自动找了起来，并未看到他媳妇。
此时的木盼在花娘的房间里待着，身旁是乖巧的小丫头以及花娘。
“村里是不是每年年夜饭都是男人上桌，女人和孩子不上桌？”
木盼的话一出口，花娘停下手里的动作。
从年夜饭开始，从那个拥挤的吃饭地方开始，她就发现木盼的异样。
那是完全不敢相信，完全无法接受的表情，尤其是大堂里传来男人喊人拿酒过去时，木盼眼里瞬间冒火。
好在火只是冒起来，没有做出什么事儿。
在年夜饭之后一句话不说，一点笑容都没有，嘴角耷拉着，好像谁欠了她天大的债。
她怕在除夕这样的日子里因为人家闹出点什么不好的事，更怕人家太臭的表情会让其他人误会，就把人带回房间。
带回房间后等着人家说什么，结果不说。
这会儿倒是憋不住了，终于开口。
“平时家里吃饭是所有人上桌的，这一次只是条件不允许，根本不能算是男人上桌女人不上桌。”
“你也看到了这个家不大，吃饭的地方也不大，而村子里的习惯是年夜饭必须一起吃，所以在大堂不够大的情况下，只有男人们能上桌。”
木盼一点都不信。
“所有人都知道四家一共有多少人，大堂不够大只有男眷能上桌，那没关系，在另外的房间摆一桌让女眷上桌不就行了。”
“可早就知道的人数，却从未想过弄出一个房间让女眷上桌，就连椅子都没有，让那么多女眷端着碗站着蹲着吃饭。”
“更过分的是男眷那边一个个跟没长手没长腿一样，要喝酒就下命令一样喊人送来，连喝水都要喊人送过去，丝毫不顾及女眷们也在吃饭，也不顾及女眷还要照看孩子们，这本身就是不对的。”
木盼说着说着差一点急了。
“女人都是丫鬟吗？要这么伺候那些男的。”
气话一出口，花娘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做出噤声的手势。
“小声点，被人听见了不好。”
眼看木盼还气着想说些什么，花娘开口打断。
“我必须提醒你刚才的话不能再说，至少不能在男性长辈面前说，最好不要在任何男人面前说。”
“二郎对你好，没有对你进行管教，也没让长辈管教你，这是二郎依着你顺着你，可别的男人是绝对不会顺着你的，你刚才的话要是被男性长辈听见了，长辈一定会跟骂二郎，让二郎当场管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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