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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是这种事经常发生，很多时候女人说错话让长辈难堪，丈夫会直接动手扇嘴巴，一个个巴掌下去警告女人什么话能说什么不能说。”
看着花娘认真的表情，木盼的表情又难看了两分。
就因为质疑男人，说不想伺候男人，就要被长辈教训，要被丈夫扇嘴巴。
男人仗着一身蛮力就可以这样做吗？
这是什么恶俗？
太可怕了！
花娘瞧着她愈发难看的表情，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严肃。
“平时真不这样，一家子不管男的女的都上桌，年夜饭是特殊情况，人太多，房子又太小，实在是摆不下那么多桌子，就只能委屈一下女眷，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另外你说把女人当丫鬟使唤，话不能这么说，男人喝酒吃饭在兴头上，高兴了喊人拿点东西过去是正常的。”
听着花娘的话，木盼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
不管有任何理由，她都没办法接受这种事。
年夜饭是女眷们忙里忙外做出来的，结果女眷连上桌的机会都没有，甚至没有一把凳子坐，要跟个要饭的一样端着碗蹲着吃。
而隔壁大堂男人们不用干，一边闲聊一边等着别人做好饭菜就开始喝酒吃饭好不快活。
更可怕的是男人吃饱喝足之后就躺着坐着悠闲着，什么碗筷卫生都让没上桌吃饭的女眷来收拾。
木盼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越发烦躁的心情，转头看着乖乖在一旁的小丫头。
这个女娃生下来就是遭罪的。
叩叩叩。
“盼儿，时间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
云母的声音响起，木盼再也不想待在这里。
“我走了，我年初五才去上工，你要是得空可以去家里找我。”
木盼说完摸摸小丫头的脑袋，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走。
一家子离开云家大伯家里，木盼走在漆黑的路上，转头看一眼亮着的房子。
看起来很温馨，却让人再也不想去了。
想到这里她回家的脚步更快了，多停留一刻都不愿意。
身旁的云泰提着一盏灯笼，依着她的步伐离开。
微弱的灯笼下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她的沉默却让他知道她很不高兴。
在她待在大嫂子房间的时候，他娘跟他说了她吃饭时的难看表情。
不过他娘没说是因为什么。
漆黑路上她都不拉他的手，也不让他拉着，甚至下意识跟他保持距离。
要不是灯笼在他手里拿着照路，估计她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
云泰叹了口气，冷冽的寒风让喝下去的酒彻底醒了，清醒地看着她不高兴，清醒地知道他们之间又出现一个问题。
他们总是在不断出现又不断想办法试图解决，感觉没完没了的。
他大哥跟未过门的大嫂就不一样了，人家两人那是立马看对眼，一看就是适合躺在一个被窝里的。
哪像他们夫妻俩，问题就没停止过。
夫妻俩沉默地回到家，沉默地洗漱，沉默地躺在床上。
看着睡在床边离他远远的她，知道今晚要是不说清楚，谁都没办法好好睡觉。
眼看环境正合适，又到了临睡前解决问题的时间。
“今天你第一次见亲戚，看起来很不高兴，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木盼背对着他，心情憋屈得很，想跟他生气，又没办法生气。
她知道不是他的错，他一个晚辈不管是出于孝道还是出于尊敬，都不能指摘长辈。
可一想到他坐在大堂喝酒吃肉，而她端着碗站着吃饭就受不了。
想到那画面，她心里过不去。
越想越过不去，木盼憋不住了，直接坐起身，转头盯着他。
看着她猛地坐起身还直勾勾盯着他，云泰立马察觉到严重性，也不敢躺着了，跟着坐起身面对着她。
“明明知道年夜饭要来那么多人，为什么连吃饭的桌椅都没准备齐全？让那么多女眷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带着怒气的质问听得他头疼，他就知道会有这个问题，却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在意。
“一年只有这一次，你也看到了有多少人，房子不够大就只能这样，往年都是这样过的，另外提醒你一下，人家是主家，人家是长辈，那是长辈们决定的事情，咱们这些小辈能去到人家家里闹什么吗？”
“不止是咱们家，村里其他人口多的家庭都是这样，这是因为男人们喝酒嗓门大，喝多了还会动手，女眷和孩子不能碰酒，也经不住大声吼，去别的地方能吃得好一点。”
木盼听不下去，直接打断他的狡辩。
“男眷女眷是可以分开，分开确实能吃得好一点，可桌椅呢？为什么连桌椅都不准备？你们甚至跟没手没脚一样喝酒要人送酒过去，渴了还要让人送水过去，有你们这么使唤人的吗？不知道还以为我们是专门伺候你们这些老爷们的丫鬟。”
桌椅没准备够这件事，她心里就是过不去。
听着她冒火的眼睛，想到年夜饭一直以来都是那样的，他真的有点不想解释。
这是条件和风俗下发生的事情，一年就一次，不知道有什么好计较的。
不过媳妇是他娶回来的，人家在意一个问题，他就是觉得没必要解释也好解释。
“桌椅没准备是因为用不上那么多，大伯家也没有那么多地方，女眷们挤一挤才能吃得上饭，若是每个人都有凳子，根本坐不下。”
“喝酒喊人去拿，喝水也使唤人，这是习惯，也因为顺便，总之就是我们喝酒喝得正在兴头上，也聊在兴头上，下意识就喊人去拿。”
云泰说着语气严肃起来，说出一个不管承不承认都是事实的话。
“另外我不得不提醒你，重男轻女是这个村子乃至十里八乡，是整个云城乃至全国都统一的风俗，谁也改变不了。”
“你若是一直揪着这一点不放，看到一点不公就回来跟我发脾气，质问我，那么我只能跟你说一点用都没有，你要是想改变这种情况，哪怕你是在大伯家没凳子坐的时候质问大伯一家，都比质问我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