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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长安街的事闹得有些大，我听到有贵女议论我。
“好不要脸，有些人嫡亲姐姐才死，便巴巴的贴上姐夫，还被赶回家。”
“就是呢，若是我，便要一头撞死了。”
六妹妹急着为我出头:“才不是呢！我三姐姐才不想嫁，是姐夫求娶她不得！”
贵女牙尖嘴利，“我都没有指名道姓，怎有人自己对号入座？”
六妹妹还想说什么，被我按住:“雨儿，不是什么狗吠，都要去逗逗的。”
做王妃的这些年，我知晓这种流言无法澄清，只能忽视。
只是这些贵女实在心胸狭窄，待我们回府时，已经听说侯府三姑娘心高气盛。
连王府都看不上，往后定是没人娶。
我不曾放在心上，但有人上了心。
次日一早，便听到锣鼓喧天，六妹妹脸涨得通红，她说陈小将军向我提亲。
陈小将军便是陈严，边关五年他吃了许多苦，拿到了这个名号。
陈家明明在谢府隔壁，可陈严非要大张旗鼓的抬着聘礼带着人绕长安城走了一圈，敲响了我家门。
“谢莹，我来娶你了！”
父亲没有立刻应下。
嫡母来问我愿不愿意，“陈严是我们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你姨娘和我也放心。”
我说要和陈严亲自谈一谈。
前世铭刻于心，这样的我，如何耽误陈严？
见到他时，陈严还未说话，便先脸红了，我望着他，“陈严哥哥，我成过亲了。”
陈严愣了:“啊？”
“在前世。”
陈严同我讲了很多边关的事，借尸还魂异世重生，见过不止一例。
“我同他成婚六年，成了怨偶，最后死在了他面前。”
“怎么这么年轻就去世了呢？”
陈严走近我，目光沉痛，“是生病了吗？宝儿。”
当着陈严的面，我大哭了一场，心肝脾肺都要一起哭出来一般。
陈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谢宝儿，你不愿意的话，我们可以不成亲。”
“当兄妹当朋友都可以，我老爹儿子多，我有没有娶妻生子都一样。”
“你只是在后宅困的太久，你身边只有猪狗不如的男人，你见到的只有头顶四四方方的天，但是世上远不止于此。”
“你可以去看看一望无际的草原，牛羊成群的撒欢吃草。”
“你可以躺在草地上，看碧海蓝天，白云漂浮其上，鸟雀成行。”
“你可以坐在湖边，把脚放在湖水中，你可以大哭大笑，和人吵架打架都行。”
“我带你走。”
我拒绝了陈严。
这样的他，值得全天下最好的姑娘陪在他身边。
但不会是我。
不值啊。
沈晋深夜闯了谢府。
他跪在我榻前，“别嫁。”
室内暗沉，只有一盏烛火，微微跳动，照亮了他脸上擦伤血丝。
“他能给的，我也能给你。”沈晋眼中似藏着浓郁暮色，“来当晋王妃不好吗？”
“不好。”
其实拒绝的话，我已经和他说了许多次了，但他似乎从来没听进去。
“你当然能给我很多，金银珠宝、奴仆成群，贵女们或艳羡或嫉妒的目光。”
“但这些都不是我要的。”
“你明明见过那王府如何困我一生，见过我形容枯槁跪在老王妃榻前侍疾、见过我身怀六甲还要同人应酬、见过我浑身是血却生不下那个孩子……”
我泣不成声，“你，你是如何说得出让我再过一遍这样一生的话？”
沈晋直起身，又弯了下去，他眼眸沉沉的望着我，什么也没说。
“沈晋，长安城有多少姑娘想嫁给你，你也有痴情已久的意中人，别再来找我了。”
我听到骨节被捏响的声音，沈晋声音低哑:“谢莹，我不会放手的。”
“再等我半年。”
我没有打算等过沈晋。
没有人该停留在原地，等另一个人。
姨娘见我郁郁寡欢，便同嫡母说让我陪她去吴江一趟，她好些年没有回去见过爹娘兄弟了。
嫡母也允了。
在出发前，二殿下妻妹、将军府嫡次女陆妍，来找了我，说是绑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