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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路一看，倒愣了是林玲。
看见林玲，还没有等石子路站起来招呼。刘校长脸一黑倒站起来问，你是干什么的，找石子路做什么？
这话问得有些生硬，子路见林玲也愣在那。半天后说她是关府日报社的，找石老师有事。
一听林玲这么说，刘校长倒回看了子路一眼，吼道，子路呀，石子路，就这么大点的事，你把记者都找来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听校长这么一吼，在座的老师们也都一惊，拿眼看子路。
子路知道大家误会了，就说，她是报社记者不假，不过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她是我高中同学，今天来同咱们学校无关。林玲虽不清楚什么事，可也知自己来被人误会了，就接过话说，我来不是公事，是来找他谈点私事的。
这时子路已走了出来，林玲也跟了出来。
到了子路的房间，林玲倒问，怎么回事？我一来，你们这些老师都怎么了？
石子路说，没事的。只这个会是批评我的，你刚好又在报社，他们以为我又向你反映了什么问题。林玲一听倒更好奇了，问，你干了什么事，让人家批评你？
石子路一笑，就把事情的前后说了。最后说，这不是个什么事，大家都不易的。校长批评我两句没啥。对了，你怎么能找到这儿来了？
林玲看了眼子路说，这话，我倒问你的好。真不想见我么，还是仍在恨我爸？这么多年了，知我找了你多少次。回到关府，明知我在，也不给我说。好不容易见了，倒还溜了。是不是我林玲就那么让你讨厌？说时，林玲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子路看了眼林玲，却又不知话从何说起。摊了下手，背对着林玲不出声。
林玲也不说话。好半天，石子路说，昨天，我回了趟老家，房前屋后长满了草，院子里有少叶子。我坐在院中，想起了母亲，想起你第一次来家里时的情景，想起你在母亲灵前喊出的那一声“娘”。
子路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听着的林玲站了起来，走到子路身后，叫了声，子路。
转过身来的子路已是泪眼朦胧。
他望着林玲说，听到那一声“娘”，我当时在心里对自己说，此生定不负你。如果我们如母亲所愿，走到了一起，你将是我最爱的妻子，我的生命。如果不能，也将是我的亲妹妹。
说到这里，子路停了下来，叹了口气，接着说，可世事弄人，让我难以面对你。我能从南方回来，不只这里有我热爱的土地，亲人，也因为有你。可我无法面对你，只能看着你，远远地看着。能同你生活在一个城市，能经常在报上看到你的文章，我就已很知足了。面对现在的你，我是不能再见了。
听子路这么说，林玲也有些无语，只怔怔地望着子路，
过了会林玲说，你说的我都明白。大学我等了你四年，毕业后我又等了你三年，我认了。我知道那些事伤你有多重，我不怪你，没有怨你。 我相信你会回来的，一定会的，一定会来找我的。如你说的，我是你的妹子呀。
那日见了你，我惊讶的不知怎么办，心里也有些怨你。没想你来了一次就不再来了。问了朋友，到了家教机构，没有你的地址，没有你的电话。可我还是要找到你。今天下午，终于在府北区教育区查到了你的名字，也知道你在哪个学校。别不理我，那事我是无能为力的。我爸也是无辜的，快二十年了，你还不肯面对我么？
子路没有说话，过去把林玲搂在怀里，静静地搂了好长时间。最后说，玲子，我给小雯上课。咱们走吧，孩子还等你呢。
林玲也没有再说话，看着子路收拾好，就随他出了门。
到院子时刘校长他们倒还没有走。子路本想过去打个招呼的，想想就没有。出了校门，上了林玲的车，两人回到了关府。
子路让林玲先回家好，可林玲说，她给保姆都说好了。再说子路也没有吃饭，就一起吃个饭，再说会话吧，志刚他晚上回来的晚。
子路听林玲这样说，就没有再回绝，跟她到了家里。
两人吃饭时，林玲说，你看我，该问的倒都忘了，你住哪儿？嫂子和孩子呢？你怎么会教书了呢？又在什么时候学的小提琴？
石子路看了眼林玲说了他的住处。停了会又说，他还是一个人，老家也没人了。母亲走后，哥出了那事，然后嫂子就带着侄儿改嫁了，再后来就是父亲病逝了，家也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看子路说得平静，林玲倒惊得伸了手，抓了子路，不由叫了声，子路。
石子路淡淡地说，都过去了。
但看林玲的心绪有了变化，她说，子路，后来的事我真的没有想到，怎么会那样？这么多年了，真还一个人吗？
子路说习惯了。玲子，你爸能又回来你怕也没想到吧，只这场大水带来的麻烦大，够你爸忙的。
林玲见子路把话岔开了，知他不想再说自己。就也叹口气说，昨晚我还去看了爸爸。来了这么短的时间，人就瘦了。大家都知道撒怨气，骂政府，可那些事搁谁身上好解决。
石子路说，你爸还是不错的，至少这么一摊子从那种混乱中走出来了，秩序恢复了，城市干净了。现在可以静下心来解决问题了。
林玲说，难啊。我在报社，知道的事也多。再听爸爸一说，更是头疼的不得了。爸爸因整顿秩序免了一些人的职。可在中国一个人身后，会有想不来，想不到的关系网，何况还是一个官呢？现在他们从各种渠道，各种途径向爸爸说情。光这就让爸爸应付不了。
前几日，张市长还同爸爸吵了一架。我还不知时别人倒给我说了。张市长的弦外音倒有爸爸借机整人的意思。张市长倒承认了，他和白书记就是太爱惜这府河工程了，才使问题变得被动了，要说人祸也就这了。
可问题远比这复杂。当年那些不受白，张重用的干部似成了一股势力，直接指出所谓的人祸远不是张市长所说那样轻，而是指整个的府河工程就不科学。而且是一个权钱交易的错误工程。认为这才是这次灾难的源头，而且他们还详细列举了在府河治理中，不同的利益集团所攫取的巨额利润。特别是那个声名显赫的府河地产尤为突出。
听爸说，你看了那些材料不由你不相信，而他们把材料满天寄。所有这些使爸爸的下一步工作显得极为被动。所有人都等着政府对这次水灾一个说法，恰恰是这个说法最难给。
石子路听后说，听听也真是的，你爸爸也难。不过这事终要有个结论，有了结论后面的事才可以做。这般想时，这个结论怎么下，倒是要从后面要做的事去想。怎么对处理问题，解决问题有利，就怎么下。再则这个府河到底怎么治理是科学的也要有个结论。不能因为一场大水，把什么都模糊了。从本质上讲，政府和百姓的利益是一致的。只有让百姓满意的方案才是正确的方案，而正确的方案可能并不一定最科学的。
你看问题还是那么独到。林玲说，爸爸有这意思，可还想把那事弄清楚。
子路喝了口酒说，什么样的定性，什么样的方案能确保府河不再发这样的大水灾，确保失房的人有房住才是根本的。你爸是聪明的，会找到解决的办法。
林玲说，只也难。不过看爸的意思，好像已有了主意，只还等几项调查出来。大水灾，没有影响到你吧？
没有。可影响到了这个城市，也就影响到了我。子路说，有机会多陪陪你爸。你妈没来吧？她做的菜挺好吃的。
妈没来。我会去看爸爸的。他今天到省里去了，可能又有什么新动向吧。你还记得呀，我以为你都忘了。林玲说。
怎么能呢？点点滴滴都在心中。子路说，她怕把我忘记了？这么多年了。
林玲没有说话，只也喝了口酒，说，全说我爸他们了，关于你，我可还有太多的疑问。我只怕一次搞不清。
我不会再跑了。石子路说。
林玲看着石子路说，什么时候带我再回趟老家。我想去看看。
好，有机会，我带你去。子路说。
两人这顿饭倒吃了好长时间。完了，林玲倒一定要送子路回。
子路也就应了。到了，子路问，上去坐坐么？林玲说，改天吧。我先走了，记着，给雯雯上课。她挺喜欢你的。
子路点点头，看着林玲的车开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