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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黎明时吹来的冷风时刻提醒清扬准备要事,清扬还是不死心,来到拍卖会枯凉后院,观相之道施展,给红绝看后,红绝凭借记忆去地元城周围找寻天灵去了。一上午,见红绝还不回来,清扬只能去附近书馆品茶听书缓解下这些日子来的压力,梳理下案子头绪。
这是间不大的茶馆,除去前面说书人空间,也就六张桌椅,清扬独自坐在最后最靠右的茶几案上,有两桌客人是满的,头戴成年百姓官纱帽,一身布衣,衣服不贵但干净,从这些人面目表情上就能看出是沽名钓誉之辈,自视甚高,都是地元城一些秀才,通天耳,闻事佬,两桌都在议论最近地元城风火事件,城主大驾拍卖会,当提到这间书馆出了一位说书人,开始名声大噪,名唤暗书生时,清扬被吸引,最近在茶馆出了名,虽然李长河消息灵通,但貌似还漏了一些,这暗书生取名这么风流倜傥,或许有点真材实料,也或许和兽火有联系。想到这清扬就想见见这暗书生。
“两位兄台,这说书的暗书生怎么还不露面。”清扬抱拳问道。
“要想请出这暗书生,得出重金。”其中一位白衣浅绸缎才子笑着回礼说道。
“可有人出?”
“并没有。”
“多少钱?”
“这得看心意和诚心,瞧,你看,那门口数算盘的就是掌柜,直接给他说报价,那暗书生满意自然会出来。”
门口掌柜胡虬肥胖,深纹衣服比身材更大了一圈,清扬轻声道:“久闻暗书生功力了得,我出稀有资产剑晶,能否请他出来一见?”
“我去问问,至于他出不出来是他的意愿。”掌柜答应后缓步从凳子上落地,蹒跚掀开后院的门帘消失。一炷香后,掌柜慢悠悠喘着气点点头:“你的重金他有点感兴趣,一会儿就出来。”
不一会,一身黑纱衣料,神风气爽地俊美持扇男子从红色门帘中走入,映入大家眼帘。
“快看,暗书生难得出来,果然英俊无比。”
“是我辈翘楚。”
清扬抱拳沉默,此人筑基后期,一身真元轻灵无比,皓齿明月,剑眉,微笑着看着清扬:“好家伙,真的好生俊俏,就是你出剑晶让我说书的?”
清扬道:“是我。”暗书生开心地走到清扬面前,接过掌柜放在柜台上的几枚剑晶:“不错,一直想看看这物品,今日总算得到了,对了,你想听哪一本书?哪一段?”
“《曲和离》,开头可以吗?”暗书生听到书名后一怔。
“可以,没问题,正是我的拿手绝活!”暗书生一口答应下来,还清着嗓子,又道:“你先回位子坐,我需要调整下气场。”还不时整理着衣角,尽管他周身奇香弥漫,衣服一尘不染,无比整齐。一震手中散发妖瞳般的黑扇,踏着锦绣鞋,步伐轻灵轻快,几下就停顿到唱台中间,左手食指虚指左侧空前方,脸朝着右侧望去,视觉正好停留在清扬身上,右臂一摆,一指,黑扇也指向右侧,向内一抖间,震开了屏风般的扇子,如孔雀开屏,顿时吸引在场全部人兴趣。
“今日唱书《四时歌》,前半段!”
仅有的三桌鼓掌,虽然有些冷清,但丝毫并没有影响暗书生心情,反而让他更加轻松勇敢。清扬特意点名要听《曲和离》是因为曲和离别具心裁,分四时,讲的是寻常百姓家庭矛盾,生活,忧患。
“春时,风草换依旧日日月月年年,凡家忧愁不停暮暮朝朝刻刻,喜时鸟鸣如欢叫,悲时鸟鸣啼哭儿,忧时回顾家中糠,袋中米又复归伤,别家小儿风筝郎,缝纫衣线几多少,风吹僵门何人在,天尚未亮谋衣粮,车夫抖车上稻草,入眼凡家如黄金”
众人静静凝望入微品味,很明显暗书生嗓功洪亮,成功吸引了大家青睐,自造氛围,抒发意境,牵动共鸣,抑扬顿挫,情感拿捏恰到好处,清扬也从着迷中自拔,感觉着暗书生气息波动,那一霎,清扬心中“蹭”地一下,捕捉到了一丝兽火气息,那气息熟悉,和黄老三和方杰身上的十分吻合!
“铛!”清扬一掌拍在桌案上,说道:“暗书生兄弟,能否和你单独聊聊,请你务必不要拒绝。”暗书生惊讶地看着突然拍桌起身的清扬,没来得及发声,只能尴尬地点了点头。
“有什么要说的随我到后院去吧。”暗书生难得皱眉,那常年喜上眉梢的动感和愉悦感暂时消失,掀开门帘左手做了一个“请”字。清扬随后入院。
“什么事这么急?但说无妨。”清扬认真将暗书生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知道他身上没有杀过人的痕迹,才凝重说道:“兄台,我知道你身上有一种特殊的火焰,这事关凡人冤案,涉因修真天理,请你拿出来让我看看好吗?”
暗书生表情格外凝重,内心僵持一阵,终究还是同意了,顿时一股至黑火焰被取出,是那种明亮的黑,纯粹的黑,看上去不烫手,温度也吻合低温。清扬脑中闪过为何这暗书生不问自己怎么知道他怀有兽火的?但也没有多想,此刻冤案为重。
“请问这兽火名唤?”
“冥灵空间,号称幽灵之火。”
“路绝,共享下这兽火。”无之空间内的路绝傲然点点头,也只有在清扬发号施令时他才会耐心做事,清扬是路绝的一切,除了清扬外路绝也不想要其他任何东西,只要有兄弟真挚的陪伴就行。
暗书生在清扬面前将兽火拿了足足五个呼吸,见清扬也看够了,才缓缓收回,不解问道:“怎么了?清扬兄,世间很少有修真者品味《曲和离》,如果不是饱腹诗书的修真者,是断然不会说出百家四时歌真名,四时歌是大陆上的一本奇书,奇特的缘由不是内容,而是这本书压根就没有暴露过书的真名,需要读者自己悟,自己猜,说真话,能从四时歌中准确解读出四时歌真书名的人也是寥寥无几,这也是我懒得说书的原因,当你指名要听《曲和离》时也是正中了我的心声。”
清扬作礼解释道:“我也很希望与你这般才子结交,毕竟世间知音难觅,可是这事很重大。”
“但说无妨。”暗书生微笑着袒露心声,才子间真情流露的一句谈吐足以让人诚服。
“有位叫黄老三的凡人,被诡异兽火杀死,涉及天理,我不能不问,还有一名叫方杰的死者,死时也留有残余兽火痕迹。”
暗书生身为才子何等聪明,一句话说到重点上:“所以和我的冥灵空间十分吻合?”
“没错,还请你和我移驾检查司,和护卫队长好好谈谈。”
李长河皱眉出来,看似很急,清扬道:“又有了新的线索。”
“清扬,我今日帮你不了,你自己带这位兄弟过去吧,会有护卫给你俩带路。”
“什么事情这么急,那兽火有头绪了,这位兄弟就是我们猜测那兽火的持有者。”
“哦!”李长河目光一闪,将内心和喉结那份火急火燎的急促暂时压到肚子里,解释道:“上次没敢对那斗笠人出手,我前些日子已经报告上司,我上司已经带着一众护卫将士去了你那酒楼,现在差不多被包围了,清扬,你也不用着急回去了,我再陪你核对一次两名亡者就敢过去,你随我来。”
清扬和暗书生跟在李长河步伐后,李长河果真叫了上司,看来此刻应该已经把酒楼围得水泄不通,这时正天传音到来。清扬传音解释道:“没事,不用着急,紧锁房门别出去,他们是冲着斗笠人断草去的。”
一番摸索,见过暗书生冥灵空间后,李长河一拍脑门,狠狠道:“该死,还真是一种火焰,至少黄老三这个确定了。”
清扬问道:“方杰呢?”
“不行,方杰是被杀,必须首先抓回那斗笠人断案,再追究这兽火,由于方杰尸体内伤太多,还被水泡了太长时间,兽火痕迹不够明显,凡人这个极好判断,错不了,对了暗书生,你说你将这兽火曾转赠过他人,这人你可认识?”
“认得,这人名叫归一,是地元城土著修士,我曾用兽火和他交换过修道心得,因为他心得独树一帜,让我很感兴趣。”
清扬,李长河此刻内心一惊,暗道不好,若真是归一所为,这归一心智是有多大?随心进出检查司,还洗脱了嫌疑,不是在别人面前,是在清扬和李长河这种深谙案情,阅人无数的绝世高手眼前,可是,他图什么?
李长河头炸了,揉了揉眼睛,唏嘘道:“罢了罢了,这归一的事情以后再说,我先去和上司会和了。”
李长河走了,清扬踌躇,就算归一的智慧真的到了鬼神莫测之境,可还有些让人不解的问题,归一若是杀了黄老三,就算涉因,可是为何会扩展到涉及修真因果,违背天理,这不符合逻辑,难道这背后还有更多不知名者掌控?
暗书生见清扬思索不语,问道:“这些当官的要捕捉洗礼境修士,要不我俩一起去看看?”
暗书生的小心思清扬岂会不知道?分明是这家伙不知道酒楼具体位置,让清扬带路,若是寻常时候清扬会断然拒绝,但这次清扬似乎想到了什么,答应了暗书生的请求,二人一同去往酒楼。本来清扬不会去,但这疑团又回到了归一身上,最近,唯一可能见过归一的就是他的仇人断草!现在李长河上司去找断草麻烦,那这上司无疑也是洗礼者,和断草恶战是必然,既然如此清扬就杀个回马枪,直截了当问断草什么时间见过归一,归一行踪在哪儿?最有可能知道归一逃离去向的只有断草一人!当日断草那明显的表情无疑是说二人交手过。
第二个问题来了,这冥灵空间的具体用法到底是什么?是否有进阶形态?清扬让路绝和宰相仔细研究,暗书生凭借之前大度,丝毫没有提防顺利让清扬观察了兽火,暗书生答应了清扬一个请求,那清扬也会碍于礼仪答应暗书生一个请求,所以暗书生刚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猜想即使清扬拒绝,当自己下一次请求清扬时,清扬也会答应,再者,看清扬目前查案情形,日后还会呼唤询问自己,最有可能问的就是兽火具体用法,可是目前为止清扬都没问过,日后事关案情迟早也会问,因此会欠下人情,虽然修真者都忌讳凡人涉因修真因果,会阻碍自己修炼突破,但若不是清扬执意如此,护卫队长也不会坚持下去,黄老三案情的进程也不会进展到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