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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殿的火已被浇灭,只余下袅袅轻烟在月下升腾,任惟寒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睛已闪烁着点点星辰般的泪光。
在梁帝的阵怒中,青玉扶着任惟寒,主仆二人从阴影里走出来,皆是灰头土脸的模样。
“太子殿下!”
最先发现他们的是福公公,他惊喜地给梁帝报信,御前侍卫也机灵地上前接住任惟寒:“皇上,太子殿下平安出来了!”
一群人将任惟寒团团围住,如群星拱月一般,不管从前如何,现在明眼人都能看出梁帝对太子重视。
若是太子发生意外,梁帝绝不会轻易饶过他们。
“寒儿!”梁帝看着任惟寒,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拉着任惟寒上下打量:“寒儿,你可有事?太医,太医呢?快上来看看!”
太医是早早就被叫来的,闻言赶紧上前替任惟寒检查,确定太子只是受了惊吓,才松了一口气。
“父皇,咳咳……父皇不必太过忧心……儿臣无事……咳……”任惟寒轻轻地咳嗽了两声,对梁帝恭谨地微笑,顿时叫梁帝心疼不已。
“你这孩子莫要逞强,这哪儿像没事的样子?”
福公公又贴心地叫人搬来两张凳子供两人坐着,格外看了眼跪在一旁的青玉,心里有了几分计较,低声对身旁的小太监嘱咐道:“叫人给这个宫女也看看。”
“是。”小太监立刻心领神会,领命下去。
任惟寒与梁帝相携而坐,一杯热汤送到了他的手边,任惟寒抬起头,这才发现任思瑶居然也在这儿。
“多谢四妹。”任惟寒接过热汤,对着任思瑶浅浅一笑。
“太子哥哥不要这么客气,”任思瑶看着任惟寒,说话间总是带着撒娇一般的甜意:“这是思瑶应该做的。”
奉完茶水,任思瑶就站到了一旁,只对任惟寒抿嘴笑笑,全无抢风头的意思,倒让任惟寒有些惊讶。
要知道,上一次见面,她可不是这个性格。
任思瑶是梁帝最宠爱的女儿,早已有了公主府,平常都住在宫外,方才任惟寒瞧了一圈,连同住宫中的秦贵妃都还未赶来,没想到她竟然已经等在这儿。
“思瑶也辛苦,”梁帝看出任惟寒的疑惑,解释道:“今夜若不是思瑶与朕下棋到了这个时辰,朕恐怕还来不了这么快。”
说来也巧,有人向公主府进献了一副玲珑玉棋,做工精巧,任思瑶见着分外喜欢,便进宫寻梁帝下棋。
两人俱是棋痴,一直下到晚星闪烁才收场,正意犹未尽之间,便看见不远处椒房宫火光冲天,紧接着便有宫人来报,说椒房宫走水了。
两人心中惊讶,赶紧带着侍卫赶来,有皇帝在此,椒房宫的火势才能这么快得到控制。
这么算来,任思瑶还帮了任惟寒一把。
“皇上,二位殿下,”三人说话间,一位佩甲的侍卫对三人从椒房宫内殿出来,对着几人行礼:“宫中的火已经灭了,有个寻死的宫女,恰好被救火的侍卫救下。”
“带上来,别让她死了。”梁帝一听便知道这个宫女有问题,他手一挥,沉声道。
“是。”侍卫领命,任惟寒转头打量着他的背影,只觉得有些眼熟。
“那是骠骑大将军的儿子,现在是御前侍卫统领,太子哥哥不认得吗?”任思瑶故作疑惑地看着,语气间又隐隐带了几分嘲讽。
这善变的性格让任惟寒暗暗惊讶,正要回答时,另一个轻柔婉转的声音传来:“太子向来不爱理会这些,思瑶莫要为难他。”
任惟寒转过头,却见一个穿着素净的女子被宫女簇拥着走来,对着梁帝盈盈行礼:“皇上。”
“贵妃娘娘。”任思瑶欣喜道,赶忙上前接替宫女的位置,扶住秦贵妃:“夜里凉,娘娘你怎么穿这么点就出来了?”
自然而然的引出下一句话。
“听闻椒房宫走水,六宫之事,罪皆在我,又恐太子殿下有个什么闪失,便急急赶来了。”
秦贵妃勉强一笑,虽说是回答任思瑶的疑问,但她的眼睛,却落在了梁帝身上。
梁帝闻言,点点头:“贵妃向来端庄持正,今夜走水之事也非你所愿,莫要自责。”
端庄持正?夏皇后在世时,秦贵妃可没有这般稳重,任惟寒看着她简单素雅的打扮,似乎因为来得太急,并未多做修饰。
若非眉眼间难以压下的艳丽之色,倒真的有了一副皇后的姿容。
礼不可废,就算他与秦贵妃水火不容,也不能失了礼数,任惟寒起身对着秦贵妃拱手:“贵妃娘娘。”
“殿下好生休息,这些个不中用的奴才,竟然惹出这样的事端,我绝不会轻饶他们。”秦贵妃看着任惟寒,似乎颇为心疼,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一句话就把这件差事全部揽到自己身上,到时候是非曲直,不就全由她一人说定。
不愧是秦贵妃,果然不简单。
可惜现在做主的,可不是她秦贵妃,任惟寒黯然失色地抬头:“多谢贵妃娘娘,只是此事有蹊跷,我想亲自审问一番。”
不等秦贵妃拒绝,任惟寒已经越过她向梁帝请示:“父皇,皇宫殿宇多为木质,因此对火事看管甚严,今夜椒房宫走水,绝非偶然。”
“儿臣回来不过短短几日,不知是谁要害儿臣。”
任惟寒一语戳破其中的关窍,叫秦贵妃心里一紧,之前便听寿儿说太子生了反叛之心,今晚她亲自见了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可恨以前没能将他弄死,才让他有了爬起来的机会,现在居然张牙舞爪,嚣张到她面前来了。
“太子殿下,此事事关重大,会不会是您弄错了。”秦贵妃握紧手,对着任惟寒展言道:“先帝时,宫里也曾发生大火,原也是以为有反贼陷害。”
“最后查明不过是宫人大意,在守夜睡着碰倒了灯笼,才导致宫中着火。”
“听闻椒房宫的宫人不太称意,昨日您还处置了一个懒备的奴才,妾身原想着等庆功宴以后,就给您换一批人……”
秦贵妃的语气有些犹豫,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任惟寒小题大做。
“不,”任惟寒摇头,他坚定地看向梁帝:“父皇,儿臣敢确定,有人要害儿臣。”
“青玉。”一声呼唤落下,青玉从旁边走出来,对着众人摊开自己的手绢,里面包着些许土壤和草叶。
福公公见状,上前捻起一点点土壤嗅了嗅,忽然表情一沉。
他转身对着梁帝躬身禀报道:“皇上,是火油。”
一时之间,在场的宫人都屏息凝神,气氛忽然变得沉重。
竟然有人要谋害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