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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人者，仁义其表，奸诈其里。其名恶，其实恶；其名善，其实更恶。
——《弹劾驸马袁天青奏章》
与其攒钱等着被抢，不如把钱花掉。
幸好是个艳阳天。风吹山雪白欲烂。
袁天青骑着自行车出去。
很冷，路边有些余雪，里面是干净的。
在她们戏谑的目光下，他握紧车把，上车，先用一只脚蹬地，说：“看好了。”
脚用力一蹬，两个轮子向前滚，车子哗啦啦加速。在长安的石板路上一颠一颠。
这玩意要是骑上野外，石头上一磕，泥里一冲，指定要废点啥。
可竟然没有倒下，真是奇了。
“真能骑？”李之宜跑到路中间。
慧云公主理智地说，“看着像杂耍。他能骑，可要学，不知要多久。”
李之宜跃跃欲试，“本宫试试。”
说着，她兴冲冲追了上去。
袁天青有心跟她比比，于是加快速度，哗啦啦，哗啦啦……
这破车，速度都起来了，竟然甩不脱她。这速度，一言难尽地慢。
不过总算比两条腿省力。
片刻后，李之宜喊道：“停下。”
她自己先停下了，袁天青却不听话，哗啦啦跑远。然后在十字路口一转弯，回来了，那灵活的动作，比她骑三轮车还利索呢。
李之宜贪玩成性，哪能忍得住。
她站在路中间拦车。
袁天青停在她面前，她一把抓住。
他问：“好玩吧？想不想学？”
她揪着他的衣服往下拉，说：“快下去，让本宫试试。”
他讲解道：“此物毕竟只有两个轮子，需要一点点练习才能骑行，难度跟滑雪差不多。你不要一开始就想骑很快，先掌握平衡。我扶着你，这车没有刹车，不过可以用脚踏反向移动，或者用鞋底摩擦前轮来刹车。前面有两个踏板，是骑累了休息用的，你以后若是穿裙子的话，骑的时候要小心，别缠在哪里，很麻烦。”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李之宜连道，并大着胆子往前骑。
嘿，这么一蹬，左晃右晃，她骑住了——她有滑雪功底，又会骑马，且经常骑三轮车，平衡能力好得很。再加上胆子大，一下就成了。
要说袁天青会骑，代表这车子能骑，李之宜会骑，则证明了这车子好骑。
左一蹬右一蹬，蹬到门口，她转弯无果，暂停道：“确实需要一点练习，但比滑雪简单多了。哈哈，好玩，来年运动会，一定要比这个，本宫必是冠军。”随即，她挑衅地看了慧云公主一眼。按之前所说，她也要参加比赛。
慧云公主不急不躁，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两个轮子，竟然也能制车？”
李曼宁说：“上次看到这等奇事，还是两三年前的悬空柏木……”
慧云公主带着回忆一叹，说：“你还记得呢。当时此物轰动长安，可惜被贼子毁了，至今无人知晓其中门道，倒是可惜了。”
夏琼听她们聊天，颇为熟悉，小声问道：“慧云公主，您说的是不是用三根绳子支撑的悬空崖柏？巴城王进献给皇上的。”
“是。谁进献的本宫记不清楚。你听过？”
夏琼说：“妾身之前就在巴城。”
慧云公主奇问，“那你可知此中门道？”
夏琼说：“妾身没问过。不过驸马曾用此法，在巴城赚了48两银子。”
“你是说，这是驸马搞出来的？”
“不错。当时他初至巴城，可能是被他师父赶出来的，身上分文没有，头发很短，穿得像乞丐一样。用那个法门赚了银子。”夏琼解释一番，又猜测道，“妾身觉得，他之所以用那悬空柏木，定是所需皆是山中可寻之物，无需本钱。”
“你这么一讲，虽让本宫惊奇，却不无道理。”慧云公主喊道，“驸马？”
“什么？”袁天青转头张望。
慧云公主招招手，“你快过来。”
李之宜怀疑，慧云公主想抢她的车，断定道：“你快去。这辆车从此时此刻起，便是本宫的了。她要参加比赛，你再给她做一辆。”
为确保赢，抢跑是很重要的一环。
而提前训练又是合理的抢跑。
“明白。”袁天青应了一声，让老卢过来照看，回去见慧云公主。
还以为是自行车的事，没想到提起那么“久远”的往事。
“悬空柏木，”慧云公主问，“你知道怎么回事？”
他差点忘了这一茬，回想一会才想起来，说：“怎么说起那事？有兴趣？”
果然知道。慧云公主问：“颇有兴趣。敢问是何道理？”
袁天青说：“我之前用它卖钱，说了不再摆摊，不过时过境迁，告诉你们倒是无妨。那玩意儿简单的很，我给你们演示一下，就知道了。”
冬季树木枯败，他从树上取了树枝，找了根绳子三下五除二绑好。
往上一掀，他扶住下面，上面的树枝悬空。
简直太简单了——然而，她们没有接触过这东西，加上树枝乱七八糟，一时半会竟想不通——他便放慢动作，让她们再琢磨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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