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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二年冬日，皇太后身体有恙。昌灵君无心冬猎。
群臣上书，赞昌灵君至孝，有度。
——《大昌昌灵帝起居注》
从东市回到驸马府，两位公主一直为一个粗汉争执。
那粗汉也逐渐生出底气，腿脚还软，但到驸马府时，已能够走动。
袁天青请其上座，取茶水来。
粗汉牛饮之后，即献上他的配方。
袁天青还没接，李之宜先抢去了。
慧云公主一点不急，说：“你先将那药拿给本宫，本宫已吩咐寻找生冻疮之人，试你的药。若是效果够好，本宫担保你做九品以上的官。”
若是不好，她没说，但想必不乐观。
那粗汉自愿加码，“小的保证，小的拿，拿脑袋担保。”
他是个怕死之人，能让他拿脑袋担保，必然是深信不疑的东西。
在他的这份信心里，两位公主各自找人试药，并按他说的配方制药。
试药需要时间，午后，大家期待发现更多的能立功的药，齐聚西市。西市多胡人，这些胡人经常带着异域珠宝来卖，价格不菲，但总体来讲，西市比东市穷。
穷的地方往往更热闹，西市人很多。下午比上午好多了，还是很拥挤。
袁天青先去屠行，先盘了一家店。不是做屠夫，而是收购活物。又去米行，也盘了一家店，不是卖米，而是收购粮食。
这两家店倒是不值钱，但之后都是往里砸钱的。
有这两个地方在，他不愁钱多。
除此之外，他真的头痛，这偌大长安，除了买房置地，还真没有什么他想要的。
怪不得那么多人去销金窟，大概也有钱花不完的痛苦吧。
夏琼不解这做法，说：“收粮也就罢了，收购那些货物，已经有别人在做，你还专门收，茶山又没有扩张，何必着急收？”
“茶山人挺多的，天天好吃好喝的养着，光是吃肉，花费不少。正好我打算开发北郊的几座矿山，矿山里的山水不错，可以放养一些活物。”
“马上就寒冬腊月，这个时候买，你不怕把它们冻死。”
“你忘了我是干嘛的，我是卖蜂窝煤的。”袁天青自信地解释，“蜂窝煤这东西，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想怎么烧就怎么烧。别人冬天担心什么冻死，我不担心，并且我还要趁机做强做大，把长安的肉价打下来。”
“那这个冬天，你拿什么喂它们？”
“收些草料，拿蜂窝煤跟农户换点稻草之类的即可。”
只要有钱，这些都不是问题。且这些钱换成了有用的东西，比被抢强。
钱多招人嫉妒，换成鸡鸭，他们总不能再来抢。
夏琼又问：“上面有旨意，你不能有私产。你养这些，也算是茶山的产业吧？”
“你还没看懂。做赔钱生意的时候，他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等到能赚钱的时候，他们才会出来计算成本，参与分配。”
“妾身还想问，你为何买粮。妾身看别的富贵人家，都是买丝绸储存。”
丝绸比粮食更容易储存，价格波动也不大，按理比存粮划算。
“布这个东西，其实不那么保险。粮食才是硬通货。”袁天青就这么决定了，但他没有现在就对布动手，因为材料不够。大昌的麻和丝，都已经制成了麻布和丝绸，并不需要机器横插一脚。若想有所突破，需得从源头动手。
不管怎样，有这么两个店，银子便有了去处。
往后再有人想坑钱，已无钱可坑。
花钱之事，至此告一段落，但还有些别的乐趣，比如衣肆的衣服，胡人的装饰品，奇形怪状的水产品，五花八门的香料和调料等。
女人喜欢衣服首饰。虽然那些衣服首饰质量堪忧，但式样有时挺新鲜。
有人付钱，买几种也是乐趣。
就连经常穿男装的慧云公主，也选了几种首饰。
也有人找上门来做生意。
那不知从哪弄来的玻璃珠，一米多长的大象牙，伪装成前朝某某某用过的名琴，价值千金的西域美女，没头没尾的佛骨舍利——全都不值得买。倒是一本剑谱，一本游记似的孤本笔迹，一些带着文字的龟甲，被袁天青重金买下。
这一行人在东西二市闹的动静着实不小，最近的时间又很敏感。那些吃到肉的人，都在关注着这些动静。昌灵君也关注着。
自行车，昌灵君知道；仙丹，昌灵君知道；赵青，昌灵君知道；祖六，昌灵君知道；那能治疗冻伤的药，昌灵君也知道，并且还亲自派人调查……总之，他一切都知道，又表现得一切都不知道，等两位公主试出来，前去领功。
试药需要时间，三日明显好转，五日结痂，已可以确认。
但是这功劳是谁的？必须算清楚。
平时还挺和谐的两个人，这两天出去的时候也挺乖，忽然像仇敌一般。
开始还讲理，李之宜说：“本宫先抓到手，先碰到他的。”
慧云公主说：“你跟谁称本宫呢？你要叫姐姐，自称妹妹或七妹。在这个驸马府，驸马第三，你第二，你俩都要听本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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