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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中丞性情中人,被一激,又特别信任自己所见,说:“本官敢赌。”
袁天青一叹:“你啊,真是不懂我。也罢,等我把这里的事办完,咱们一起去北郊,以防咱俩某个人中间使诈。”说完,他双手捧出一物,上呈昌灵君。待昌灵君看的时候,他解释说,“父皇,这就是臣的书法。银子臣也带来了,父皇若认为臣这书法不行,就把银子拿去。若行,那臣就把银子拉回去。”
昌灵君笑问:“这是你写的?”
袁天青说:“父皇,此书法出自臣手。”
昌灵君说:“是不是你拿着碳笔,一点点涂抹到纸上,而后请工匠一一刻出,再将其印出来。炮制了这么一篇‘书法’?”
袁天青说:“那也是臣涂抹来的。”
昌灵君呵呵一笑,说:“来人,把他的银子收了。歪门邪道的小子。”
没糊弄过去,好吧。
袁天青说:“父皇既如此说,便算臣输了。”
“什么叫算你输,本就是你输。希望你跟刘御史的赌,你真有把握。”
袁天青笑道:“父皇是天子,臣不敢言胜。但是跟刘御史,臣必胜。所以臣愿意给刘御史一个机会,你若现在放弃还来得及。因为我必胜。”
御史中丞犹豫了,莫非真有玄虚?
又想,不对,他诈我呢。
他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你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袁天青有信心,中气十足,说:“走,去北郊,请张国丈做见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这时,昌灵君却叫住了他们,“先等等。朕看这文有些意思。你写的?”
“父皇圣明。”袁天青先赞一句,说,“父皇,这是一篇机巧之作,文中千字,用了不重复的一千个字作成。聚而成文,对小孩识字比较方便。”
“竟然如此。”昌灵君说,“有意思。你再印一些呈上,若百官也认为可以,朕便让皇儿们都学学。如你所说,至少识字方便。”
“是,臣回去便印千份呈上。”
说定了此事,三人离开御书房,御史中丞一边拉住袁天青,不让袁天青有机会中途作怪,一边请人通知赵天野等官员,一起去北郊。
那些人一来,无不对袁天青指鼻子戳眼睛地指责,说袁天青明明做了却说没做,指鹿为马,令人发指。袁天青却一路好心相劝,劝他们不要太自信,现在退一步还来得及。御史中丞本就有底气,现在有那么多人支持,更不退了,亲自看着袁天青,驾驾驾赶到北郊。
直奔库藏,四号库前众人停下。
袁天青笑问:“刘大人,看清楚了,是这里吗?”
御史中丞瞪大眼睛,不敢放过丝毫,身后众人皆说,是这里,就是这里。
御史中丞说:“不错,是这。”
“那就好。”袁天青招手让人开库门,说,“既然是这里,那就验这里。答案就要揭晓了,刘大人,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你放不放弃?”
御史中丞确实胆战心惊,看看库里,看看袁天青,咬牙说:“你又想诈我。”
“诈你?你真逗。”袁天青不想再辩,“来人,搬一袋子来给他验。”
御史中丞伸手急道:“等等,本官要亲自挑选。”
“好好好。”袁天青连声叫好,“随便你怎么验,验多久都行。来人,搬些椅子过来给各位大人,再弄点奶茶。有人留下吃午饭没,给大家烤个乳猪。”
又是猪,这玩意存心不想请客。
不吃,就算好吃,也坚决不吃。
大家翘首以盼,见御史中丞去库中挑挑拣拣,挑了角落里最下面一袋,叫人把它搬出来,就查那一袋。工人的脸都垮了,这不是难为人吗。
一名工人说:“大人,这里全是一样的,你查哪一袋都行。”
御史中丞问:“这里都是水泥?”
工人说:“不是,但小的要保密,不能跟别人讲。”
御史中丞说:“本官都来查了,袁驸马就在外面,还说什么保密?给本官搬。”
御史中丞是官,大官,工人是民,小民。大官让小民干活,小民不能不干。工人看向袁天青,见袁天青也点头,搬吧。六个工人,挪了一炷香,才把御史中丞要的那袋搬出来,打开之后一瞧,白花花的,什么东西?
是什么?看着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
但肯定不是水泥。是新品种。
袁天青说:“既然都看到了,就不用保密了,说说,里面是什么?”
御史中丞强辩,“莫不是新式水泥。”
不用保密了,工人说:“大人,这不是水泥,这是盐,你认不出来。这就是我们吃的盐,这里全都是盐,没有水泥。”
“盐?”是吗?看着好像啊。
御史中丞抓了一把塞入口中。
真他姥姥的咸,是盐。
这盐怎么那么白?怎么那么细?
赵天野闻言也跑过去,一瞅一尝,真是盐,环视周围,偌大的仓库,都存放着盐?
御史中丞忽然笑了,说:“这是盐,但肯定有不是的,肯定有假冒的。”他一甩袖子,“都是盐,那得有多少盐在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工人说:“真的都是盐。这儿每一袋即是一石盐,共有两万一千余袋。”
但御史中丞不信,“假的,肯定是假的。”撸起袖子,“再给我搬。本官今日一定要查清楚,你们没有出去买盐,本官知道,你们不可能有这么多盐。本官盯着你们呢。那最上面的一袋给本官搬下来,这中间的一袋也搬下来……”
呃,他疯了……至少快疯了。
袁天青摇了摇头,坐在椅子里,等他的奶茶,摇了摇头。
得知有人找茬,慧云公主骑马来探,下马问是何事?有一工人跟她解释,但解释不清楚,张若仲又给她解释,她才明了。
她知道袁天青在弄盐,但是究竟有多少,她也拿不准,袁天青把盐存在这里,她也不甚清楚。远远一望,摇了摇头。
她走到袁天青身旁坐下,轻声说:“驸马,得饶人处且饶人。”
袁天青说:“放心,他若不认账,我不会揍死他。”是的,保证不打死他。
慧云公主又摇摇头,抢过他等待的奶茶,小口喝着,说:“没想到你说干就干,弄了这么多盐,本宫都没见你怎么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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