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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给你？你们在东郊做的假账，在南郊做的假账，我都不想说……”
“不想说就闭嘴。”李之宜翻了个白眼，“反正你不能把我落下。”
袁天青预感到，这些鞋子又会成为各方争夺的目标。
想了片刻，心中也无语。
算了，还是先把鞋子做出来。
希望这些人抢了一波之后能停下手，顺便把鞋子推广一下。
等到之后的鞋子做出来，把被抢的鞋子算进本钱，到时候再赚回来。
他说：“不落下你，我倒担心你们把我落下。好啦，这事儿以后再谈，我先把鞋子样式画出来，王福春跑哪去了，这俩月都没见他。”
夏琼轻声一叹，说：“他上青楼，被他夫人打断了腿，正养伤呢。”
“怪不得没见他。”袁天青暗叹，这货当真一发财就管不住自己，活该，“这王福春的老婆如此彪悍，想必也是个能人，那就将此事交给她，让她跑一趟。夫妻俩互相监督着，这王福春以后想必能够消停一点，不至于出错。”
夏琼微笑说：“那妾身便让人把他们找来。希望他以后能收敛收敛。”
李之宜瞪着大眼看袁天青画的图，说：“那个福春，早就看他猥琐，不是好东西。不如再派两个人监督他，别让他偷懒。”
袁天青呵呵道：“我严重怀疑，你是想窥探我做了多少鞋。”
李之宜说：“没那意思。不过你若没想隐瞒，何必怕我窥探真相？”
袁天青说：“若我想隐瞒呢？”
李之宜抬头看天，“那我就得瞪大眼。”
“呵呵，早知道你心思不良。”
“早知道你又想偷藏银子。”
“哼哼。”袁天青把鞋子画好，标识材料，“琼儿，你再画一遍。”
夏琼看了片刻，问了一点细节才动笔。
她画画，跟袁天青讲故事一般，极为顺畅，一气呵成。
画成后，连鞋子的材质都能看出一二。堪称抓住了精髓。
李之宜看了那画，不禁问：“这鞋是给寻常人做的？”
袁天青问：“你有什么意见？”
李之宜说：“我见这鞋，比长安许多权贵穿得更好。”
袁天青不禁反问：“为何百姓就得比权贵穿得差？你没听过，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按孟夫子之言，百姓应该穿得最好。”
李之宜接触到的可不一样，“民分三六九等，各安其分，江山才能稳固。”
袁天青不喜欢这话，说：“皇家要做的是让所有人安分。而要让所有人安分，最好的法子就是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因为所有皇权被推翻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百姓跟着别人走，没有百姓，没有附从，谁也没那个能耐造反。所以皇权要稳固，就得想办法弄清大多数老百姓喜欢什么，别跟大多数百姓对着干，就能高枕无忧。”
李之宜眼睛咕噜噜一转，头也摇晃起来，说道，“要这么说，抢了你一个，天下都很高兴，那抢你再多也没有错喽？”
“啊？”袁天青一愣。
这脑回路，怎么说到这里了？
这话倒也没错，如果抢了一人，天下都很高兴，那么抢这个人确实没错。
但是袁天青被抢，天下人真的很高兴吗？
袁天青说：“我一直觉得，我被抢，高兴的是权贵，而不是寻常百姓。而且，我身为驸马都被抢，百姓更会担心，他们有了财富也保不住。”
李之宜再补一刀，“反正我看到，长安人人称快。”
“那是因为百姓根本没有说话的余地。”袁天青翻了个白眼，然后说，“我不想跟你说这个，你就是个败家子。你想想，我现在是你驸马，如果我的钱不被抢，那应该是咱们共享，可是，你却一直往外面扒拉，你觉得合适吗？”
“我这也是为你好。”李之宜说，“你若有利于天下，笼络民心，长此以往，父皇该怀疑你有异心了。你刚才说百姓附从才能造反，你看看你，附从你的百姓最多。他们离长安那么近，里面要兵有兵，要粮有粮。”
呃？怎么绕了一圈，要造反的成了袁天青自己？这回旋镖打得脸疼。
这一次，夏琼也站在李之宜一边，说：“冬日雪灾，各地百姓直奔长安北郊，民心的确如殿下所言。相公，你该警醒一点。”
李之宜顿时脖子伸长，声音高了八度，“你看看，夏琼都这么说了，定然无误。照我说，你这次发鞋子，就该让我发。”
“让你发，要造反的不就成你了。”
“我可没你那么傻。”李之宜说，“我拿了东西，会先上报父皇，让父皇拟个章程来分发。如此一来，还省却我们自己思考分发的方式。”
袁天青摇摇头，这也不行。
先不说这样做，他自己的人能分多少。李之宜如果拿这事交给昌灵君，虽说之后会以朝廷的名义分发，但是昌灵君必然会将此事算作李之宜的功劳，那岂不成了他帮李之宜夺嫡了？驸马府不参与夺嫡，他不能做这件事。
看来想发点东西，也不容易。
那用发东西来打广告，让人习惯他设计的鞋子的主意，也要破产了。
袁天青说：“我也不傻。行，我不发了还不行。回头这些鞋子，我都拿去卖，一双鞋子……”他稍稍估算鞋子的成本，挑拣羊皮，硝制，制成鞋子，各项成本加起来得有六七十文，“三百文一双，谁喜欢谁买。”
说着，他又拿起纸笔，说：“既然要卖，我再多画几种式样。”
他手下的人，发的工钱很多。
壮劳力一天三十文。一双三百文的鞋子，十天便能赚到。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他们不喜欢这鞋子。
袁天青想，先试试看，要是实在卖不出去，那就再想别的法子。
李之宜没有捞到，倒也不难受，只说：“驸马，如今天气转暖，你之前要给我建那云霄飞车，现在也该动手了吧？”
“你惹我不高兴，没了。”
“我怎么惹你不高兴了？”
“你败家，老想从我怀里拿银子。”
“往自己怀里搂银子，不都是跟你学的吗？”李之宜反过来数落，“别以为我不知道，李之云搂的更多。她在南郊弄了个女儒社，应的是你从前儒商的说法，专门找权贵家的女子经商。她做主把你的茶叶贱卖，自己弄了个茶园卖高价茶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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