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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紧张？”秋天十分诧异。
秋天对公司近几年的财务策略是了解的，知道公司为了扩大营收承接了一些前期垫资的业务。她认为这种策略虽然会导致现金流不充沛，但应该还不至于严重到影响公司的正常运营。然而，钱正源的表现似乎说明情况比她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前两天的x项目组会议上，钱正源虽说表达过现金流紧张，但表现得还算镇定。怎么短短几日，钱正源会是这样的状态？难道是公司突发了什么状况？
“钱总，这可不是开玩笑的。燕都银行虽说和千禧有合作，但是我们家老安是风控口，非一线客户经理。让他做财顾，不客气地讲，按他的专业度和风格，千禧科技可就得拨开了扒干净地给他看。”秋天对钱正源说得真诚，如果安戈平对千禧科技的财务状况进行非常深入的审查，那么千禧科技就没有秘密可言了。
这一点，钱正源必须得考虑。有很多是属于商业机密，不能随意向外人透露的。
“秋总，不瞒你说，我也是没办法了。”钱正源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说燕都银行行长出事儿，和咱们千禧科技有什么关系啊。现在各家银行都要抽贷，催着我们提前还贷款。我那些同学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总行一纸发文，他们只能执行。”
秋总心里咯噔一下。她太清楚抽贷的后果了，如果动用公司流动资金还贷款，就意味着公司断了经营的血脉。此时的千禧科技可谓是命悬一线。
“你和谭总汇报了吗？”秋天问道。
如果说因为安戈平的敏锐，已经查到了刘海州事件与谭松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么今天从各家银行的反应看，这种千丝万缕的联系一定从高层、从官方得到了证实，只是还未宣告而已。
这个时候，钱正源向谭松林汇报定然是打草惊蛇。但是秋天转念一想，或许也是引蛇出洞的行为。
“我就是不敢汇报啊，不找到解决方案就去汇报，谭总还不得炸了？”钱正源说得是实情。谭松林对财务的严格把控和多疑的性格，加上他脾气的恶化，确实让钱正源感到压力巨大。这一点秋天也是深有体会。
但是，钱正源却不打算离开千禧科技，用他自己的话就是“四十几岁的阿叔了，做熟不做生，不折腾了。”所以，钱正源在处理关键事情上还是蛮尽心尽力的。
当然，虽然谭松林在财务部门安插了很多自己的亲信，但是他还是愿意继续用钱正源做财务总监。
千禧科技为什么还继续用钱正源呢？钱正源的背景和资历在上市公司高管团队中具有较高的价值。他的存在可以提升公司的形象，增强投资者和合作伙伴的信心。这种无形的资产对于公司来说是非常宝贵的。
“燕都银行呢？他们抽贷了吗？”秋天继续问。
“说来也怪了，燕都银行没有抽贷。”钱正源夹了一块三文鱼沾了点酱汁送入口中，不知是芥末的刺激，还是燕都银行没有抽贷的怪异，让他的表情丰富而拧巴。
“钱总，一会儿我就问问我们家老安。不敢给你打包票他能帮多大忙，但是一起聊聊问题不大。”
钱正源听到秋天如是说，如释重负，拿起茶杯，“以茶代酒，谢谢秋总帮忙。”
秋天嗔怪着钱正源太客气，俩人碰了杯。
对于和钱正源见面帮着分析下千禧科技融资方案的事情，安戈平一口就答应下来。本就是力所能及帮个忙的事情，安戈平不会拿乔。更何况安戈平正在调查的事情与千禧科技有关，这使得他对这次见面更加感兴趣。如果能多了解一些关于千禧科技的信息，有助于安戈平的调查工作。
所以，秋天一与安戈平说了这事儿，安戈平就答应了，约好了当天晚上在西郊附近的一家茶室见面，离千禧科技和燕都银行都分别有一定的距离，这样可以减小见到熟人的概率，但是从两处出发到茶室的交通却方便。
秋天考虑到公司内部的信息隔离和避险原则，选择在引荐安戈平和钱正源之后离开，让他们单独交谈。钱正源既然选择找安戈平帮忙，就做好了向安戈平开放一些信息的准备，但是即便秋天是安戈平的爱人，让钱正源当着秋天的面谈公司的财务情况也是很尴尬的。
事实上，秋天的离开是明智的。事后，安戈平告诉秋天，正如钱正源所说，千禧科技这一次真得陷入了极大的困境中，目前千禧科技最优质的质押物就是谭松林的股权。但是，谭松林能否接受将自己手中的股票质押融资吗？
国风公司戚家严带着手下来千禧科技办公了。齐颖将中台业务办公区附近一个会议室辟出来作为x项目的项目组办公室。
在这间会议室旁，齐颖将原来的洽谈室改成了戚家严的独立办公室。除了原木色的办公桌，还有打印机、多功能投屏、3-5人开会的小会议桌、小型的储物柜、绿植等等。虽说面积不大只有20平米，但是该有的配置都配置全了，也足见齐颖的用心。
戚家严很是满意，当天两个项目组合并后就召开了一次振奋人心的项目启动会。
戚家严全权代表国风公司做了致辞，千禧科技这边由秋天代表发言，并将接下来的工作做了进一步的部署。
谭松林没有参加启动会，却在启动会结束后将戚家严和秋天单独请到它的办公室，以一场更加振奋人心的说辞表达了对戚家严的欢迎，对与国风公司合作的荣幸，以及对未来技术落地的期待。
最后，谭松林再次谈到被投企业的选型周期。
“三个月，三个月可以搞定吧？”
“谭总，您也是专家。好的企业是可遇不可求的，我们会加速筛选，但是没有办法向您承诺啊。”戚家严答得有理有据。
“可以搞一次海选吧，让好的企业来找我们。”谭松林面露笑容地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