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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赧皇帝【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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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部请恤甲申殉难诸臣。有旨:『阁部大僚谋国无能,致兹颠覆;虽殉节堪怜,赠恤已渥。先帝斩焉不永,诸臣延世加恩,臣谊何安?通着另议』。

史可法自劾师久无功。阮大铖荐马锡总兵〔官〕,仍莅京营。锡即士英长子,以白衣径仕。

张捷言左懋第抗节清庭,请优其母兄并马绍愉家属。

左佥都郭维经告病去,江中遭寇甚惨,人皆惜之。或云阮大铖密遣兵劫之也。

黄得功上言:『东宫未必假冒,先帝之子即皇上之子,未有不明不白、混然雷同;将人臣之义谓何?恐在廷诸臣谄徇者多、抗颜者少;即明白认识,亦不敢出头取祸也』

。有旨:『王之明假冒来历,系亲口供吐;有何逢迎,不必悬揣过虑』。

琉球国遣使入贡,请袭封。命给事陈燕翼、行人韩元勳各给一品服前去。

谕刑部:『穆虎若非奸人,岂敢挟王之明冒认东宫?正月、二月,所成何局?往闽、往楚,欲干何事?岂高梦箕一人所办?主使附逆,实繁有徒;着法司穷治』。马士英意在姜、黄辈,故严旨究问。左良玉疏请保全东宫曰:『东宫之来,吴三桂实有符验,史可法明知之而不敢言。满朝诸臣,但知逢君,不惜大体。前者李贼逆乱,尚锡王封,不忍遽加刑害;何至一家反视为仇?明知穷究并无别情,必欲辗转诛求,遂使皇上忘屋乌之德、臣下绝委裘之义。普天同怨,皇上独与二、三奸臣保守天下,无是理也。亲亲而仁民,愿皇上省之』。有旨:『东宫果真,当不失王封;但王之明被穆虎使冒太子,正在根究奸党。其吴三封、史可法等语,尤系讹传。法司将审明略节,宣谕该藩』。

原任中允李明睿泛海南归,上嘉之。

童氏自称旧妃,自越其杰所解至;上命付锦衣卫监候。初,上为郡王,娶妃黄氏,早逝。既为世子,继妃李氏,洛阳遭变又亡。嗣王之岁,相传即封氏为妃,曾生一子不育。已而遭乱播迁,太妃与妃各依人自活。太妃之南,陈潜夫奏童氏故在;上弗召。至是,自诣其杰所。其杰不敢隐,解至南。上弗善,故系狱。氏在狱,细书入宫日月、相离情事甚悉。冯可宗达上,上弃之弗见。刘良佐疏言:『王之明、童氏两案未协舆论,恳求曲全两朝彝伦』!有旨:『童氏妖妇,冒认结发;王之明系驸马王昺侄孙避难南来,冒认东宫,妄图不轨,正在严究。朕与先帝素无嫌怨,不得已从群臣之请,勉承重寄;岂有利天下之心,害其血胤?举朝文武,谁非先帝旧臣?谁不如卿?肯讹心至此。法司官即将两案刊布,以息群疑』。

太监田成选到淑女程氏。

吏部恭报剪除群贼,加马士英太保、王铎少傅。

史可法恭请诏见,面言东宫处分,以息群嚣。有旨:『西警方急,卿专心料理;待奏凯后见』。可法叹曰:『「奏凯」二字,谈何容易;面君不知何日矣』!

清兵至范家塞,总兵王之纲邀巡按凌駉南避,駉不听。清陷睢州,巡按御史凌駉被执,不屈;投印水中,与其侄润生自缢。遗书豫王曰:『慎无渡江;若渡江,则扬子江头凌御史,即钱塘江头伍相国也』。清帅厚敛之。事闻,赠兵部。

乙卯,马士英告退,有旨慰留。

四月癸丑朔,马士英请更铸各衙门印,去「南京」〔二〕字;其旧印悉行缴入。先是,管绍宁私寓失去部印;士英庇之,故有此请。

左良玉反兵东下,请除君侧之恶。又移檄远近,以讨马士英。其略云:『马士英者,蛮獠无知,贪狼背义;挟异人为奇货,私嫪毒以种奸。欺虾蟆之不闻,恣鹿马以任意;不难屠灭皇宗,遂敢刑戮太子。效胡濴之名访邋遢,既不使之遯于荒野;踵钱宁之即讯大千,又不容其毙于深宫。群小罗织,比燕啄而已深;中犴幽囚,视雀探而更惨。李沾威栲,何如崔季舒拳殴;王铎喝招,有甚朱友恭塞谤。岂先帝不足复留种,既沉其弟、又灭其兄;将小朝自有一番人,既削其臣、并剪其主。嗟乎!安金藏之不作,丙定侯之已亡。附会成群,谁曰吾君之子;依违欲了,咸称的系他人。临江之当乳虎,是可忍也;子舆之遇毒■〈虫酉〉,尚何言哉!良玉受恩故主、爵忝通侯,宁无食蕊之恩,讵忘结草之报!愿同义士,共讨天仇。严虎豹之亟驱,风云气愤;矢鹰鸇之必逐,日月光昭。郿坞丰盈,应有燃脐之祸;渐台高拥,难逃切舌之灾』。檄下,远近相传,惟京中噤口。

王永吉报清兵已过河,自归德以达象山七、八百里无一兵敢守。扬州、邳、徐,势同鼎沸。

黔兵杀掠徽境,徽人汪爵率众御之,杀其凶首数人。诏擒爵抵罪;御史黄耳鼎请赦,不允。

百姓王诏奏镇兵避清南迁,占夺民房、民物。

御史袁〔弘勳〕请追三案诸臣得罪孝宁太后先庄妃者。

清兵分路至亳州砀山。

湖广何腾蛟疏言:『太子到南,何人奏闻、何人物色?马士英何以独知其伪?既是王昺侄孙,何人举发?内官公侯多北来之人,何无一人确认而泛云自供?高梦箕前后二疏,何以不发抄传?明旨愈宣,则臣下愈惑。此自关天下万世是非』。有旨:『王之明自供甚明,百官士民万目昭然,不日即将口词、章疏刊行。何腾蛟不必滋扰』!江督袁继咸疏言:『太子居移气养,必非外间儿童所能假袭。既走绍兴,于朝廷有何关系,遣人召来?诈冒从何因起?望陛下勿信偏辞,使一人免向隅之悲,则宇宙享荡平之福矣』。有旨:『王之明不刑自认,高梦箕、穆虎合口输情,诸臣无端过疑,何视朕太薄、视廷臣太浅!袁继咸身为大臣,不得过听讹言,别生忆揣』!

左兵东下,沿途遍张告示,称本藩奉太子密旨,率师赴救。士英等大惧,京师戒严。调黄得功、刘良佐离汛,又遣刘孔昭、阮大铖及方国安共御之。

清兵攻破徐、砀,又破泗州;塘报汹汹。上召对,士英请亟御良玉。大理姚思孝、尚宝李之椿合词请备淮、扬,给事吴希哲等亦请备清兵。上谕士英曰:『还该备淮、扬,不可撤江防兵』。士英厉声指诸臣曰:『此皆良玉死党为游说,其言不可听;臣已调良佐渡江矣。宁可君臣死于清,不可死于左良玉之手』!大呼有异说者斩。上默然而罢。于是北守愈疏矣。史可法三报紧急,上谕:『上游急,则赴上游;北兵急,则御北,自是良策』。马士英自出五千金,委黄金钟招募健卒,即补府同知。马士英荐白衣李毓知兵,即补职方主事。

梁云构请召刘泽清、黄得功将兵入卫。

钱谦益奏选到淑女;着于十五日进元辉殿。贡院七十人中选元姓一人、田成浙选五人中选王姓一人,周书办自献女一人,俱进皇城内。

左良玉举兵不数日,即病死。子梦庚东下至釆石,为黄得功、方国安所败。闻清兵紧急,遂引兵还。黄得功兵至江上,着于荻港三山暂驻,有警进前。

刘洪起奏:清兵乘势南下如同破竹,无人敢遏,恐为南京之忧。

马士英言开洋之船,每只或二百金、三百金,设太监给批放行,于崇明等处起税,如临清关例。

马士英奏上江大捷,赏刘孔昭、朱大典、黄得功、阮大铖、黄斌卿、黄蜚、郑彩、方国安等银币有差。

令乙榜廪生输银准贡。

甲戌二十二日,清师渡淮,如入无人之境。二十四日丙子,猝至扬州,围攻新城,可法力御。攻益急,可法血书寸纸,驰诣兵部代题请救,不报。丁丑,清兵破城入,屠杀甚惨。可法立城上见之,拔剑自刎。

自左兵檄至、清兵信急汹汹,上日怨士英强之称帝,因谋所以自全。士英请召黔兵入卫,办走贵阳(是日黔兵一千二百至,全驻鸡鸣山,践踏僧房殆遍)。

清既破扬州,沿江窥渡。总兵官郑鸿逵帅水师御之京口,清兵编筏张灯向镇江,而别由老鹳河渡。龙潭驿探马报云:『敌编木为筏,乘风而下』。又一报云:『江中一炮,京口城去四垛』。最后杨文骢令箭至云:『江中有数筏,因架炮城下,火从后发,震倒颓城半垛;早发三炮,江筏粉碎矣』。士英将前报捆打而重赏杨使。自是,报警寂然。

庚辰召对,上下寂无一言。良久,上曰:『外人皆言朕欲出去』。王铎曰:『此语从何来』?上指一小阉。铎正色语阉曰:『外间话不可传』。因请讲期;上曰:『且过端午』。

五月壬午朔,时扬州信绝,左兵停留不下。日报捷音,百官进贺,以愚都人耳目。阮大铖日与杨维垣谋,欲杀东林复社诸人。大狱将兴,以上游告警始缓。有夜半书联于东西长安门柱云:『福人沉睡未醒,全凭马上胡诌;幕府凯歌已休,犹听阮中曲变』。丙戌,百官进贺,上不视朝,以串戏无暇也。

陞杨文骢右佥都,巡抚苏、松、常、镇、扬五府。郑鸿逵封靖虏伯,世袭;将士各进一级。

庚寅晨,清兵开闸放舟,蔽江而南。二郑见之,扬帆东遁,一路烧劫甚惨。江南武弁一时皆溃,黔兵奔走;南京知敌已渡江,都人大震。丁亥,传令城门下闸,辰开申闭。百官集清议堂议事,大臣俱窃窃偶语,众不与闻,大约言纳款于清也。是日,昼晦大风,人心汹汹。

辛卯晨,传旨:『三淑女在经厂者,放还母家』。午复召优人入内演戏,上与太监韩赞周、屈尚忠、田成等杂坐酣饮。二鼓后,上奉太后、一妃率内官多人,跨马从聚宝门出狩,百官无一人知者。

壬辰,马士英诈称奉太后召守陵黔兵自卫奔浙。黎明,见宫门不守,宫女乱奔,百姓始知君相俱逊去,惊惶无措。乱拥入宫,抢掠御物,遗落满街。文武一时逃遁隐窜,各不相顾。戎政赵之龙出示安民曰:『此土已致大清』。午刻,百姓千余人擒大臣至中城狱,群殴之,使认太子;太子亟止之,命系之于狱。百姓因拥太子,走马入宫;仓卒无备,冠服俱取诸戏厢中。遂于武英殿登座,群呼万岁。各部署寺官,俱行四拜礼。大僚亦间有至者。黔兵在城者,百姓尽搜杀之,以先受其害也。

癸已,太子传示,略曰:『先皇帝惨罹奇祸,凡有血气,裂眦痛心。泣予小子,奔投南都,实欲哭陈大义;不意臣奸蔽障,桎梏幽狱。今福王闻兵远遁,其如高皇帝之陵寝何?泣予小子,父老人民围抱出狱,拥入皇宫。予身负重冤,岂忍称尊!谨此布告在京勳旧文武先生士庶人等:念此痛怀,勿惜会议。予当恭听,共抒皇猷。勿以前日不识予之嫌,惜尔经纶之教也』。

甲申,太子释王铎于狱,仍以为大学士。又召高梦箕于狱,亦以为大学士;梦箕出狱即逃。文武诸臣集中府会议,齿及太子,皆有难色。大都恐清兵入城,无以善后。遂哄然而散,不及立新主之事。马士英居第,百姓焚劫一空。

乙未,清兵薄城下,忻城伯赵之龙率礼部总宪缒城出迎。时豫王驻师天坛中,众拜礼毕,即问太子何在?之龙以王之明对。豫王曰:『逃难之人,自然改易姓名;若说姓朱,你们早杀之矣』。朱国弼曰:『太子原不认是,马士英坐易』。豫王大笑曰:『奸臣!奸臣』!遂发示晓谕南京官民曰:『福王僭称尊号,沉缅酒色、信任佥壬,民生日瘁。文臣弄权,只知作恶纳贿;武臣欺君,惟思假威跋扈。上下离心,远近仇恨』。时以为实录。晚间,赵之龙捧太子出城至营,豫王离席迎之,坐于己右。丁酉早,豫王受百官朝贺。百官递职名,则营参谒如蚁。王铎诣营投到,以其弟王■〈金磨〉在营,甚礼之。

刘泽清自浦口掠舟东遁,入海。

己亥,豫王冥饮营中。正酣悦,忽报各镇兵至。王殊不为意,发兵三百,遣将迎之。有顷,即擒刘良佐至。良佐叩首,请擒弘光赎罪,豫王允而遣之。

上仓卒至太平府,欲避入城,百姓闭城不纳。旁徨江次,乃奔芜湖。芜釆水师总兵黄斌卿先遁去,因就黄得功营。得功方出兵与左兵战,闻之即归营,向上泣曰:『陛下死守京城,臣等犹可借势作事;奈何听奸人之言轻出,进退将何所据?此陛下自误,非臣等负陛下也』。居两日,将谋幸浙。刘良佐追至,且奏豫王之命召得功。得功大怒,不甲而出,单骑驰北营,隔岸骂之曰:『我黄将军死不受屈』。良佐伏弩射中得功喉,得功叹曰:『我无能为矣』!归营,拔剑自刎。良佐即入其营,挟上回南京。丙午,上见豫王,豫王薄之不为礼。置酒灵壁侯第,坐上于太子下。酒半,问上曰:『汝先帝自有子,汝何擅立?既立,不遣一兵讨贼,于义何居?先帝遗体逃难远来,既不让位、又磨灭之,何为』?上不能答。豫王又曰:『我兵尚在扬州,汝何为便走!自主之耶?抑人教之耶』?上汗出浃背,不能答,终席俛首。豫王北凯,将上与太子俱去,后俱凶问。有遗宗监国,谥曰「赧皇帝」。

刘孔昭掠舟东遁,入海。马士英率黔兵称奉太后南迁,所过村镇,奔避一空。至广德州,州守闭城不纳。士英攻破,杀州守;浙抚张秉贞遂备法驾,迎入杭州。太后舍公廨,士英屯兵城南。潞王时寓杭州,恭谒太后如常礼。士英欲立潞王,潞王峻辞不可;闻豫王调兵八万下苏、杭,复渡江南遁,遂有隆武帝、鲁监国之事。

是变也,吏部尚书张捷微行至鸡鸣寺,以佛幡自缢死。刑部尚书高倬,署中自缢死。礼部主事黄端作不屈,被杀。户部郎中刘成沼,亦自缢。国子监生吴可箕,自缢于鸡鸣山关庙中。中书舍人龚廷祥,投秦淮河水死。中书舍人陈爊及子举人陈伯俞,俱自死。户部主事吴嘉胤,亦自死。钦天监挈壶陈于阶,自缢。副都杨维垣置三棺,传云并二妾俱死;或云假此遁去,后为仇家击死。不知名投秦淮河死者,冯小璫与百川桥下乞儿也。乞儿题诗桥上有云:『三百年来养士朝,如何文武尽皆逃!纲常留在卑田院,乞丐羞存命一条』。苏州,则原任少詹徐汧,沉虎丘后溪死。诸生顾所受,儒服哭文庙,投泮池死。玄妙观卖面人,夫妇对经死。常州石生及卖扇欧姓者,投西庙池中死。一乡民卖柴入城,闻安抚使至,弃柴船跃入文城坝南龙游河死。五牧有蓄鹈鸟薛叟,以薙发自经死。常熟诸生徐怿,以薙发自缢死。诸者项志宁,不食死。武进诸生董元哲,痛哭死。至于各处起兵见杀,则贵池诸生吴应箕、宣城诸生麻三衡、徽州乡宦金声、武官陈有功、余元宣、万会、吴国桢。而苏州原任游击鲁之璵及韦武韬,俱战死。嘉定原任通政使侯峒曾,城破,与子诸生侯玄演、侯玄洁被杀。进士黄淳耀与兄黄渊耀及举人张锡眉、龚用圆,俱死。常熟诸生徐守质,战死。崑山贡生朱集璜,城破被执不顺死。故将王公扬年七十,战死。诸生陶琰,城破自刎死。原任狼山总兵王伯才,为乱兵杀死,一家老幼屠戮殆尽。松江原任中书李待问、博罗知县章简,城破被杀。吏部主事夏允彝,投水死。总兵吴志葵、黄蜚驻兵豆腐滨被擒,解至南京杀死。华亭教谕睦明永,被执不顺死。常州诸生吴福生、徐安远,入太湖从黄兵兵败,福之投水死、安远被杀。诸生张龙文率乡兵薄城,杀死。江阴屡攻不下,至三月乃克;遂屠其城。典史陈明遇,合门投火。阎应元,不顺见杀。训导冯某,自缢明伦堂上。中书戚勳,全家焚死。杨州城破,原任兵部尚书张伯鲸并标下游击龚克臣,俱被执不屈死。兵下嘉、湖,吏部郎中钱棅,战殁震泽。原任吏部尚书徐石麒,自缢;其仆祖敏、徐锦从死。兵至杭州,原任行人陆培,缢死。钱塘知县顾咸建,不顺被杀。某县知县梁于锦,亦死。其前遣使臣左懋第在北闻江南陷,七日不食;摄政王召见,麻衣、孝巾、草履向上长揖,南面而坐。摄政王数以伪立福王、勾引士寇、不投国书、擅杀总兵、当廷抗礼五大罪,懋第抗词,惟请一死。命薙发,坚不肯。于闰六月十九日杀之。题绝命诗有云:『峡坼巢封归路迥,片云南下意如何!寸丹冷魄消难尽,荡作寒烟总不磨』!参谋兵部主事陈用极、游击王一斌、张良佐、王廷佐、刘统等五人从死。忽风沙四起,卷市棚于云际,屋瓦皆飞;一时罢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