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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他醒了,真好!
“没办法,”孙逐流耸耸肩,恢复吊儿郎当地模样,痞痞地靠在床柱上睇着他微笑:“主帅昏睡不醒,这么大的事,我可不敢欺瞒。皇上派了三叔来接掌帅印,你没有意见吧?”
他撑啥啊?这不是他一直在那东拉西扯吗?
其实,他一病不起,这一个多月都是她衣不解带在一旁侍候。这种事,也不知替他做了多少回,丝毫未觉尴尬和不妥。
众人虽然不舍,却也不敢打扰他休息,依依散去。
“呵呵,”贤王大笑着自门外走了进来:“似乎有人对本王来肃州表示不满?”
如玉在旁听得鼻酸,猝然转身掩面低泣。
“将军!”早在门外等候了半天的德武等人再也忍不住,不待召唤一涌而入,群情激动地围在了床边,七嘴八舌说个不停。
“怦”地一声巨响,孙逐流破门而入,他只着中衣,光着脚,连袜子都没穿就闯了进来,一双眼睛亮得吓人:“临风醒了?临风!临……”
她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他的身前,想碰他却又怕眼前的一切只是个幻象,轻轻一触就会消失,眼泪忍也忍不住地往下滚。
“抱歉,”楚临风深吸一口气,努力提高些音量,重复一遍:“帮我叫逐流来,好吗?”
“抱歉……”这次她一定吓坏了,也肯定会内疚到要死。不过没关系,都过去了。他绽了一抹笑容,带着安抚的味道,也带着他一惯的从容和冷静,抬手指着门外:“能,帮我叫一下逐流吗?”
可,那时他昏迷不醒与现在清醒过来的自然不同。
嗓子象是被哪个淘气的孩子扯坏了再让个庸医胡乱地缝合在一起,象破锣似的,嘶哑又混浊,完全不是他熟悉的那个声音。
“啊,是!”如玉惊跳起来,几乎是仓惶地扭头冲着屋外呼喊:“来人啊,快来人啊,楚将军醒了!”
“咳……”他轻咳一声,勉强收束心神,强装镇定地别过眼去,不看如玉。
如玉垂着头快步走了出去,把门带上,想着这一晚上的兵荒马乱,靠在墙上仰望着天上的星子,笑了。
不过,好象来不及了。静谧半秒之后,乒乒乓乓之声乱响,紧接着一盏盏的灯亮了起来,外面开始人仰马翻。
“呃,”如玉被挤到人群之外,看着嘈杂混乱的现场,忙提高了声音道:“各位,将军刚刚苏醒,体力尚未恢复,需要静养,大家不要喧哗,也不宜让将军说太多的话。不如大伙先回去,明天再依次前来探望,大家看怎样?”
想着这一个多月殚精竭虑,心力交谇的心路历程,真是历历如幕,不堪回首。
烛光摇曳着,将她的剪影投在帐幔上,被风一吹模糊成一团,烟一般散了。
“啊?哦,好!”孙逐流拍一下额头,忙接过夜壶:“行,交给我吧。”
楚临风面色苍白,瞥一眼如玉,汗出得越发地多了:“扶我起来!”
如此私密的事情,她,怎么看起来竟是轻车熟路,似乎做惯了的?不,不能乱想,再想可就岔了岔了……
“你不是吗?”孙擎远挑眉,戏谑地望着他:“当初不知是谁,半夜闯进我房间,硬把我揪起来,非要我连夜去弄千年人参!”
如玉倒是明白了,微红了脸从床底拿了个夜壶出来,轻轻地递给孙逐流,声间轻若蚊蚋:“孙,孙将军,楚将军好象是要方便?”
楚临风脸暴红,心里升起怪异的感觉。
楚临风听到了,虽然有些小小的诧异,却并没有为这种小事介怀,只眯了眯眼,避开因为她的移动直接照到他脸上的烛光。
此时此刻,有什么比他的性命失而复得更宝贵?更让她感谢上苍?
昏睡了太久,他的眼睛还很脆弱,还不习惯突如其来的强光。视线很模糊,眼前的乔彦瞧得并不见真切,可他的听力并未受损,她声音里毫不掩饰的喜悦和那一点哽咽却分毫不差地听得清楚明白。
如玉睡得并不沉,一下子惊醒过来,茫然张开眼,撞进他微带歉然的视线。
谁想得到,还会有这如梦境一般美好的一刻?他沙哑的嗓子对她来说简直已是天籁,那混浊的眼睛已胜过天底下最亮的宝石。
她以为,自己没有办法把他从死神的手里拉回来!她欠他一个解释,欠他一句谢谢,她还欠他,欠他一千两银子!
他知道,自己睡了很久,做了很长,很混乱的梦。梦里,有人怒骂,有人哭泣,还有人絮絮地低语;说些什么?似乎是很重要的事情,他努力地皱眉,却不得要领。
这事,惊动皇上了?
直到这一刻,如玉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是真的回来了!那个从容不迫,淡定沉稳的秦军主帅,又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