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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百姓全部在窃窃私欲,表情凝重。
阿伊古丽慌忙起身来到那盲人身边将他扶起,为他捡起地上的托盘时,冷不防那大汉抬起脚来,向她的柔荑踏去。
阿伊古丽轻声道:“腻在想心事?”
我微笑道:“看来我要重新考虑和北胡之间的关系了。”
我微微一怔,看到周围不时有路人经过,向阿东使了一个眼色,等到周围无人之时,阿东方才道:“主人,刚才我在城门前看到,一张燕国国君李兆基亲自颁发的告示,燕国七皇子李国泰即将秘真国公主为妃,可是秘真国公主至今仍然没有如期抵达,现在门前到处都挂有她的画像。”他盯住阿伊古丽道:“你是不是那位公主?”
山顶匪徒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苏铁胆怒吼一声:“王八犊子!老子不将你砸成肉酱,我跟你姓!”他催马从土丘之上充了下来。
我冷笑道:“只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有什么好怕的。”其实我明白自己马匹的脚力太差,根本逃不过对方的追击,留下一战或许还有机会。
苏铁胆旋动铁铛,如风车般护住头顶,长剑刺在铁铛之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阿东向来不苟言笑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笑意。
阿伊古丽虽然身穿男装,可是举手投足仍然是一副女子的神态,好在周围的客人只顾自己喝酒谈天,应该不会注意到我们这边。
从他们手中换取了一些燕国的货币。这里的族人显然经常依靠这种交易为生,表现得奸猾无比,我们吃些亏是在所难免的。
她幽然叹了一口气道:“我叫阿伊古丽是秘真国人。”她的口音带着淡淡的异族口音,听起来却格外的舒服。
我点了点头,暗自想道:“难道晋国也动了争霸的心思。想趁此机会吞调燕韩两国吗?”
我和阿东对望了一眼,若是让一个柔弱女子涉过无垠沙漠,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们一路向南行进,三日之后,终于越过了瀚海沙漠,抵达了燕北草原。
我淡然笑道:“你不必求我,这件事本来也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我自然不会将你送给燕王。”
那秃头男子大声喝道:“大胆胡狗,居然赶打我三弟,今日定然让你们尝尝我苏铁胆的厉害!”身边两名手下抬着一根极其沉重的铁铛来到他的马前。苏铁胆单手拎起铁铛,坐骑似乎也感受到突然加大的压力。鼻孔中喷出两团白雾。
那盲人吓得哆嗦了一下,慌忙收起胡琴,站起身来,他拿着托盘经过的时候,我向里面投了一锭碎银。
阿东手中利剑沿着铁铛削了下去,苏铁胆吓得将双手缩了回去,铁铛重重砸在他自己的胸口,亏得他皮糙肉厚,方能硬生生承受了这一记。
阿东吃了两块面馕,抹了抹嘴道:“我饱了!”
玉门关虽然是燕人边防的重镇,可是防守并没有我想象中的严格。过关的时候,只是看了看我们的外表,翻看了随行的物品,三人共计交纳了三十两过关的税费,便轻易混入了城内。正如阿东所说,那城墙之上贴着燕王的告示,还有阿伊古丽的几幅画像。
我笑着走了出去:“阿东,这里是渺无人烟的大漠,根本不会有人经过。”
阿伊古丽道:“我们秘阗国人都是马背上长大的!”她说完已经率先抽了一鞭,坐骑向前方疾驰而去,自从我答应带她离开燕国之后,阿伊古丽的心情也舒展了许多,我哈哈大笑和阿东也追了上去。
我将地图在桌上摊开,从玉门关前往燕康边境大约要三日左右,中途道路平缓,应该没有什么凶险。
阿东用剑锋抵在苏铁胆的咽喉处,冷笑道:“你便是叫苏铁胆吗?”
我淡然一笑,拿起酒杯凑到嘴边,这才发现酒杯早已空了。
苏铁胆一张面孔变成了紫红色,他在众位兄弟面前被阿东拿住本来就毫无面子,现在又被我们当面斥责,更觉得脸皮挂不住,怒道:“高二牛,你奶奶个熊,居然赶骗老子。”
门外想起了敲门声。
我帮助阿伊古丽戴上面具,又找出自己的一套衣衫让她去林中换上。我的衣袍对她来说毕竟宽大了一些,幸好现在是冬季,穿得臃肿一些,并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确信毫无破绽之后,我们三人才向玉门关的方向缓缓行去。
我弯弓搭箭,瞄准苏铁胆的坐骑射去,那苏铁胆反手挥动铁铛,将我的羽箭挡住,可是这一动作却让他放缓了速度,阿东趁机赶了上去,挡在他的马前。
既来之则安之,我们三人选了一个临窗的位置,点了一盘卤牛肉,一盘白水羊肉,要了两坛伊犁美酒,坐下吃喝了起来。
阿伊古丽笑了笑,将托盘中的两碗银耳粥放在桌上:“两位恩公,这时我刚才在外面买的,你们先品尝一下。”
我们马上发现自己的这三匹坐骑全都平庸到了极点,无论如何催赶,始终无法高速摆脱对手。我的视野中出现一座起伏的土丘,我低声道:“绕过土丘,将他们干掉!”
我心中暗道:“真是上天助我。”表面上仍然没有露出任何欣喜。低声道:“晋国和韩燕的关系向来都很好,为什么没有从中调解?”
那盲人千恩万谢地向其它桌走去,经过刚才那大汉身边的时候,不想那大汉伸出腿来,将他绊了一跤,盲人手中的托盘和胡琴全都飞了出去,许多人发出放肆的大笑声。
我在他的身边坐下,低声道:“看她的样子,身份应该颇为高贵,或许是来自秘真国的一位贵族。”
紧接着他的两名同伴,也被阿东丢了下去。
我的目光重新回到前方的土丘处,低声道:“难道前面有埋伏?”我的话音未落,却见土丘之上已经涌出二百多名身穿皮袍的骑士,一个个手拿兵刃,在晨光之下熠熠生辉。
我点了点头道:“我们加速甩开他们!”微笑着望向阿伊古丽道:“你的骑术怎么样?”
阿伊古丽点了点头,轻声道:“多谢恩公照顾。”
我将烤好的羊肉递给那名异族少女,她美眸之中闪过感激的眼神,接过羊肉却没有吃,仍然呆呆地凝视着跳动的篝火。
就要来到土丘之时,那两名骑手忽然消失了踪影。
我半夜醒来的时候,发现阿东并没有在帐内,披上衣服,走出帐篷,却见阿东独自坐在篝火旁为我守夜。
阿东也喝完了银耳粥,当然他的反应并没有像我这样夸张,只是默默地将空碗放下。
我们匆匆离开了部落,阿伊古丽显然意识到自己给我们带来了不便,用面纱罩住了俏脸。
我低声道:“也许只是和我们一样的过客。”
阿东道:“我听路人说,这次晋国好像站在韩国一方。”
在部落内我们找来清水洗去脸上的沙尘,恢复了本来面貌的阿伊古丽马上引起了众人的注目,这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我淡然笑道:“两国八成也是虚张声势,一时半会是打不起来的。不过,这里并非久留之地,我们还是尽快离开。”
我们三个翻身上马,扬长而去,直到行远,我们方才同时回过头去,却见那帮匪徒仍然呆呆的站在原地,我忍不住仰天一声大笑,这帮匪徒的确够傻,这种本领居然也敢出来拦路抢劫。
我微微一笑,看来他并没有射杀我们的意思,反倒是想在众人手下面前出一出风头,我向阿东递了一个眼色,低声道:“擒贼先擒王,我激起他的怒气,剩下的事情便交给你做了。”
阿伊古丽紧紧抱住我的身躯,俏脸埋在我的背后,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给我带来了无言的温柔。
更衣以后,阿东拿着刚刚买来的地图走了进来。
银耳粥下肚,滑润香甜,我赞道:“很好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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