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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迟了,羊肉都吃光了。”
“楚侍卫,这样盯着本座意欲何为?”
“我不会感谢你,是你抓的我。”
沙漠——敬上。
郑二宝正准备出去,赵樽沉吟一下,又把他喊回来,低低吩咐了几句,又说:“多带些人,注意戒备。”
她起身走过去,坐到元小公爷的身边儿,扯了扯他的衣袖,笑眯了眼,“瞧把你给气得,至于么?嘿嘿,有个事儿我忘了给你说,我近来在军中闲得,想到了好些火器和军备的制造方案,你若是愿意放了那乌仁潇潇一回,我不仅可以告诉你,而且这次还可以与你一同研究。”
元小公爷握紧拳头,气得胸膛不停鼓动。
这个马屁拍对了,元小公爷嘚瑟了一下,挑起唇角来,“阿七你甭在这儿好心,你是不知道那娘们儿的狠辣。她差点就毁了小爷一辈子,你懂不懂?我整她一下怎么了?”
再说,留着一个乌仁潇潇,除了会让对方觉得他小气之外,确实也不会改变什么时局。同样身为女人,她也不愿意看见女人成为战争的牺牲品。
没有多说什么,他把信拆开。
听着朗朗的笑声,映着暖融融的火花,夏初七抬头看向了天空。最近都是好天气,月光下的卢龙塞很美。原就坐落于两山之间,左侧是梅山,右侧是云山,此时,银辉覆盖着大地,营中篝火处处,酒香阵阵,烤羊的香味儿勾引了大家的馋虫,火光分散在营中各地,笑声绵延了好几里。
“还得搞怀孕?”这句话是夏初七笑吟吟补充的,她原本不过逗一下元小公爷,可冲口而出,就见赵樽冷峻的面色似是更黑了,赶紧吐了吐舌头,闭上了嘴。
开早饭的时候,营中就被一个消息闹的炸锅了。
“总得找补些回来才行。”
从穿越过来开始,她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见识过阴谋与杀戮,也经历过惨烈的战争,更遭受过别人的万里追击和刺杀。与人斗过智,也与人斗过勇,未来也许还有更多的变数等着她去披荆斩棘,但是今晚,她应该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屏除杂念。
但是,尽管事实都摆在面前,赌北狄公主赢的人却不服气,说是万一只是暂时置气呢,不等到殿下大婚之日,这赌注难决胜负。
“行行行,就算小爷我不计较她得罪我的事。”元小公爷难得铁青着脸,看那样子,是恨不得把乌仁潇潇给生吞活剥了,“但是天禄,她是北狄人,是北狄的公主,是咱们的敌人,是咱的俘虏,也没有放她的道理吧?依我说,把她交给我,看老子收拾不了她。”
“大牛!”赵樽截住他的话,“不许胡说。”
“果然,有时候吹牛皮得悠着点儿,要不然,真是自讨苦吃……唉!”
“扑烂?”
赵樽微微眯眸,没与他这妇人计较,然后把她如何炸掉北狄粮草,哈萨尔放她一马还有遣使来信一事说与了元祐。
“兄弟们,来,吃酒,吃酒。”
“胡说,小爷啥时候对她起心不良了?”
让那人进来了,赵樽沉着嗓子。
挽着袖子,夏初七头皮都麻了。
“郑二宝!”
她问,“爷,玉佩真要还回去?”
“略肥一二而已,阿七不必介怀。”
“都准备好了?”他问。
夏初七以前在部队也烤过羊,搞野外活动的时候,也弄得像模像样,可那时候调料多齐全?葱段,姜片,花椒,大料,小茴香末,要什么有什么……如今,她正拿盐在羊身上搓着擦着,让它入味,然后把好不容易找来的葱段和姜片放了进去,至于旁的调味盐味精一类的东西,就不要再想了。
久久,在烛火“噼啪”的轻爆声里,他走到了陈大牛面前,双手扶了他起来坐好,声音沉沉。
听了这消息,将士们欢欣鼓舞。
强忍住想要大笑的冲动,她赶紧闭上了嘴,满是认真的样子,很“诚恳”很“正经”地看向赵樽,“爷,你看把我表哥给急得,不如你就成全了他吧?”
“殿下的意思是说……?”
元小公爷横眉瞪眼,难得这么坚持。
看着东方青玄漂亮脸上霎时浮上的异色,夏初七“噗哧”一声,不厚道的笑了出来。赵十九啊赵十九,这样缺德的事儿,他不仅干了,还干得这样理所当然,看把东方美人给气得……
这个事夏初七还真不知道,她摇了摇头,脑子里几乎霎时便产生了“捆绑,皮鞭,滴蜡等等”不太健康的词儿来。
夏初七继续嘲笑,不敢去看赵十九的脸色。
人人奔走相告,北狄的乌仁公主,被殿下给绑了,关马棚去了。如此一来,那些下注赌北狄公主会赢的兵士懊悔不易,只感叹果然殿下的心思不好猜,那日才热情似火,不过短短三两日就冷若冰霜了。
赵樽神色微敛,好半晌儿没有说话。
卢龙塞一役,君妙计破城,鸿才韬略,吾心渴谒。彼时为敌,君与吾皆身陷战局,你死我亡,不得已而为之,望君海涵。饭庄一聚,君三两银子之德,吾心感之。只如今敌我之分,吾不敢轻易予之,托人还上银钱,亦请君赐回吾妻之玉佩,并将吾妹送回,卢龙塞外三十里处,药王庙,吾必派人接应。
除了加餐的羊之外,有一只膘肥体壮的羊是给赵樽等高等将领准备的。这只羊与旁的羊一样,已经宰杀好,用开水烫过了,也取了内脏,刮洗干净了,就等着夏初七上去大展拳脚。
元祐被这些新名词震住了。赵樽也是眸色深邃。
元小公爷想想当初的痛楚与尴尬,仍是气愤不过。
“不。”赵樽突然低了声,“今朝有你,今朝醉。”
赵樽严肃的清了清嗓子,“少鸿,这几口口没少在人家姑娘身上找补回来吧?男子汉大丈夫,何苦计较来哉?再者,若不是你起心不良,又怎会给她机会伤了你?”
“……赵、十、九!”
“不计较?”乌仁潇潇打断了她,目光凌厉起来,满是恨意,“你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吗?”
“就这样吧,天禄,一个小娘们儿而已,小爷我也不是小心眼,放了就放了,不过在放她之前,天禄你别管我怎么收拾她,总归会留着小命就是了。”
他犹自想着,赵樽突地又问。
“火器”两个字的吸引力足够大,元小公爷眉头跳了跳。
“是大将军。”那人咽了咽唾沫,捧上几块碎银,还呈上了一封书信。说是营门守卫方才让人递进来的。是一个卢龙塞当地的老农送过来的,除了说要马上交给晋王殿下之外,老农还说他就等在那里,等待大将军的回信。
“得了嘛,你这样厉害,哪会落到她的手里?”
他答得淡然,夏初七差点吐血,白他一眼。
郑二宝赶紧掀帘入内,“爷,你吩咐。”
“我呸——”
“天禄,你敢笑一个试试?”
她就坐在赵樽身边,声音很低,他自然听见了。
赵樽淡淡哼了一声,“怎样收拾?”
“爷只是帮你讨回该讨的银子而已,不能便宜了外人。”
“娘的,这事换到以前,是绝无可能的。”陈大牛骂了一句,又生气地看向赵樽,“先前人人都说皇长孙仁厚,会是一个治理天下的好皇帝,俺如今看啊,这厮就没长什么好心眼儿,要是换了殿下你……”
一个人单膝脆在他脚边儿,甚是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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