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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不对呀，我可记得当初你说的是那姑娘长得很是水灵可人，你才想上去逗人家的。怎的现在变成了尖嘴猴腮？表哥，说不定，这是你两个的缘分呢？”
陈大牛眉心微微一跳，“她说啥了？”
“表哥……”
卢龙塞今天晚上很是热闹。
转念一想，她目光微缩，递给赵樽一句。
“放开肚子整！”
当时拿药怎么忘了先宰他一笔？
这种事儿，她不是当事人，不能让人家“相逢一笑泯恩仇”，毕竟不是谁都可以说忘就忘的。只不过嘛，她稍稍想了一下，觉得元祐会落到乌仁潇潇手里的机会不是很大，也就敷衍地笑了笑，替她松了绑，吩咐兵士好生看管着，就离开了马棚。
陈大牛是一个直性子的男人，闻言索性放下茶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上的战甲在帐中“铿铿”作响，他的言词也十分恳切。
“是，战区的老百姓逃得逃，走得走，剩下来的人穷得都他娘的勒裤腰带了……殿下，可有上奏要粮？”
夏初七瘪了瘪嘴，“我有那么贪财吗？”
“我也不会怪你，你只是做了你该做的。换了我，也会那样做，甚至比你更狠。”
她的身上被绳子绑着，嘴也被堵着，绳子的一头攥在元小公爷的手里，被拉得跌跌撞撞，样子好不狼狈。可元小公爷就像没有看见似的，无视于她的怒目，满脸春风，风流倜傥地在夏初七的身边席地而坐，然后把牵着的绳子缠在自己的手臂上。
“但愿不要有那天。”
这些日子以来，营中的伙食都不大好，都馋疯了。
“来，干了这碗。”
“阿七，给哥来一块羊肉。”
轻“哦”了一声，陈大牛接过信来，颠来倒去的瞧了瞧，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又把它递还给了赵樽。
“小爷还治不了你？”
“阿七好好表现，爷有赏。”
两个人凑在一块儿低低调侃，篝火边上的其他人也没有闲着，自取了烤得金黄油亮、清香鲜嫩的羊肉切吃了，谈笑风生不止。夏初七略略扫了一圈，除了元祐之外，几个将军参将都在，东方大都督也在。
陈大牛叹一口气，“那如今，俺怎样做才是？”
“上床呢？”
夏初七轻咳了咳，“各为其主，你怪不得我。”
“……”
夏初七抬起油腻腻的手，真的好想在他尊贵无波的俊脸上留下几个油腻腻的手指印，可手刚伸出去，就被他握紧了。被火烤过的手，很温暖的，这样一握，发现他的手却是凉的。
她的笑声对元小公爷来说，实在刺耳得紧。瞪着她打趣时生动的五官，他狠拍了一下桌子，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都瞪圆了，嗔怒不已。
赵樽瞄了他一眼，眸子微微一沉。
“殿下，末将来迟。”
“至于么？人家好歹是个姑娘。”
翻着白眼儿，夏初七看着他，摇了摇头，不免发笑。而就在他们三个人说话的时候，篝火边上其余众将，已经喝得微醺了，声音也大了起来。
她大言不惭的夸奖着自己，赵樽的问题却不温不火。
她递上羊肉，压低了声音，劝他。
“哟喂，表哥，恼羞成怒？”
“俺不识得字，殿下您给念念……”
“姑娘？”元小公爷瞄了一下乌仁潇潇愤怒的眼睛，低低说，“那是你没有见到她整小爷的时候。表妹，你信不信，要是小爷我落到她的手里，她会用比我狠十倍百倍的手段来招呼小爷。”
“你盘点没有，营中箭矢粮草的情况？”
“是菁华的信。”
“……”
说罢，他招了招手，让陈大牛坐在了案几边的椅子上。
从开平过来，乌仁潇潇和她的两名侍女都被关押在马棚里，夏初七送她过去的时候，那两个女孩儿还坐在稻草上，有几个兵士在看管。见到乌仁潇潇回来，她们扑过来大声喊着“棍叽”，纷纷落泪抽泣。
赵樽拆开封口一看，信函上的字体与上次哈萨尔在大军中派来使呈递的信件字体一模一样。北狄蒙族人南下中原，曾经统治了中原近百年，北狄皇族会说流利的汉语，会写一手好字不奇怪，可字体这样刚劲有力，笔走龙蛇，却也是不易。
“不冷。”他低下头，看着她眸中的火花跳跃。
夏初七微微瘪嘴，嘲笑他，“不是你起心不良，难不成你就走在京师的大街上，你家口口口就唰的飞到了她的马车上去，然后由着她蹂躏踩踏？切……”
“少鸿，今晚三更，你负责送人去药王庙。”
乌仁潇潇却没有哭，只是昂着下巴看了夏初七一眼。
“俺还是太明白，我北伐大军出征已有两月，陛下给了您调兵虎符，也给了您决策之权，现下哈萨尔就在大宁，俺们两面夹击，合围大宁，即便不能悉数歼灭，把哈萨尔撵回草原，胜算也很大呀？”
“是，属下已派人埋伏在药王庙。”
元小公爷阴阴的舔了舔唇，目光烁烁发亮，“小爷得让她知道得罪爷的厉害，不搞死也要搞残……”
赵绵泽如今把持着朝政，洪泰帝出于栽培之念，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几乎不怎么过问政事。如今陈大牛也是知道，原本该在上月底到达开平的粮草军械补给没有如期过来，此时贸然北进确实不太明智。
“这是驿使昨日送来的，京师家书，你的。”
“你很想找死？”
夏初七知道男人都把命|根|子的事当成天大的事来看待，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决定闭嘴算了。
淡淡看了他一眼，赵樽沉声吩咐，“去告诉元祐，依计划，把人送去药王庙。”
赵樽没有马上回答，吩咐郑二宝进来为他斟了茶，才遣退了众人，看了陈大牛一眼，淡淡说，“大牛，且不说哈萨尔没有想象中的好打，就算我等拼死一战，赢了，他可以再退到潢水，背靠北狄，届时，北狄军的补给线源源不断，可我军的粮草军械补给，太慢！”
扫视了一眼围在火堆边上的人，眼看都是熟人，她才侧眸朝他翻了一个大白眼儿，“恭喜你找了一个世上最全能的女人。上阵能战，下厨能干，做得了贵妇，当得了丫环，医得了痔疮，烤得了全羊！”
“来，二位，今朝有酒，今朝醉。”
他如今又在打什么算盘？
纵观历史，有一位老人家说得对，枪杆子里出政权，只有能转化成为国防力量的生产力，才能称为真正的第一生产力。
“赵十九，你赚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