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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着，调侃道：“你不是喜欢我吗？你舍得杀我？”
主子闹腾，侍卫们是不敢说。赵樽抿着唇，冷冷注视着，是不想说。
果然，东方青玄看疯老头儿不答，又冷笑着看了看夏初七，方才补充。
“宝藏，金钱？”
法律？法律是个什么鬼？
没有人敢保证，东方青玄不会杀夏初七。
东方青玄妖媚的唇一扬，眸底光芒乍现。
“很简单！”东方青玄努了努嘴，视线瞥向夏廷赣，“你帮我杀了他。”
东方青玄眉目一沉，腰刀往前递了递，一双凤眸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冷漠。
夏公？这世上能被人称为夏公的人不多……
东方青玄唇一勾，再次冷笑着，慢吞吞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心里一暖，夏初七安抚地握了握他的手，又不动声色地看向东方青玄。
先前对疯老头的熟悉感，亲近感，让她几乎下意识便想到了一个可能。
那个疯老头儿……到底是谁？
夏初七耳朵不好，反应便会比常人慢上半拍。琢磨了好久，他才大体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赵樽眯眼，“如何赌？”
东方青玄一笑，“自古帝王之心如此，如何怨得我？”
她虽然与夏廷赣并不熟识，但血缘是一种最为奇妙的东西。
说到此处，他的声音已有哽咽。
“七年后，经过与南晏数次大规模鏖战后的北狄，朝中已无可用之将。适逢魏国公你领兵北伐……末帝无奈之下，派我父王领兵二十万迎头抗击南晏……”
可如今，看着他妖艳的面孔，她说不出这句话来。
心里一窒，她呼吸微紧，“你要杀我？”
“你不是不知我忘记了过往，要不然，又怎会不记得你干过的卑鄙事？”
“天禄，若是你……又当如何？”
“就在这时，你追我父王和母妃入了阴山军囤，一行人便失去了踪迹……数日后，你和你惊才绝艳的夫人李氏，好端端的出了军囤，可我父王和母妃，从此却再未现于人前，末帝发了讣文，谓之……亡故。”
“你……你……不知，我不知。”
“我是疯了。疯了很多年了。”
东方青玄眼梢微微挑高，看着她，冷笑一下，没有吭声。
“这还用猜？你不是就为了扳倒魏国公？”
静，安静。
“父王与我分别时说，让我们逃到南晏去，最危险的地方，才最安全……侍卫和奶娘便听话的带着我们一路逃往南晏。住还没有入应天府，侍卫死光了，后来，奶娘也死了。我抱着襁褓中的阿木尔，讨过饭，行过乞，下过跪，挨过打，饿了吃过泥，渴了啃过雪……好不容易到达应天府。”
而且还是对着几具干尸？
夏初七受不了他这般，冷冷一笑，也道：“赵十九的心理，没有你那么阴暗。他一是一，二是二，在御景苑，洪泰爷因我而伤，他亦未曾怪过我……东方青玄，在这些方面，你永远比不过赵十九，你心胸狭隘，非大丈夫度量。”
“大汗倒真会盘算。”赵樽冷冷板着脸，视线上下打量东方青玄，忽而一笑，“我与阿七之间的感情，又岂是你三言两语能够挑拨的？”
东方青玄笑哼一声，“可你非赌不可。”
他的身世，在兀良汗知晓的人不少。
脑子转了一下，她冷冷一笑。
赵樽冷冷凝着目，回忆拉到他的六岁。
一切的一切，就像一场噩梦，已困了他许多年。
夏初七不怒反笑，眼神儿带了一丝玩味，脑袋微微一歪，瞄着他的眼睛道，“不要告诉我，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中了毒，而且，正是那毒影响了他的脑子。”
看了赵樽的话，她冷不丁抬头，迎上了东方青玄似笑非笑的眼。
他慢慢地挪动膝盖，从殿内的舍利塔处，跪了过去，跪到了地宫入口，跪到了台阶之下，跪向那两具相拥的干尸边上，颤抖着手指，一点一点抚触了上去，嘴皮颤动着，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大悲无泪，果然如此。
过了好半晌儿，东方青玄终于动了。
疯老头儿样子干瘦，衣裳不整，白胡子拉碴，样子看上去也有些痴呆，但他个子与东方青玄相差不多高，平视着他蹙眉的样子，却并不显半分低小，可以很容易看出……在他没呆之前，一定不是一个普通男人。
东方青玄看着她咬牙切齿的模样儿，心里划过一抹凉意。
说到此，他停顿一下，像是想到什么，低低“哦”了一声，突地瞥向不远处静静而立的甲一，“还有你，你也知晓。”
疯老头儿似乎在努力回想什么，可想来想去，他像是想不起来，便有些烦躁了。
两具干尸拥抱得很紧，他似乎没有办法把他们分开。
说罢他妖冶的脸上，带着讽刺的笑意，缓缓看向赵樽，“晋王殿下，你有没有告诉过她，其实你早就知道这个老头儿是夏廷赣？你有没有告诉过他，你早就知道我让你入陵，根本就不是为了宝藏，只是为了寻找我的亲生父母，一解当年之迷？你又有没有告诉过她，即便我们侥幸闯过一千零八十局，也未必能拿得阴山皇陵的宝藏？实际上，在回光返照楼，那批宝藏到底去向何处，普天之下，也只有你，晋王殿下，只有你一个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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