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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樽眯了眯眼,冷冷扫他一眼,想要说话,却忍不住咳嗽起来。
阿木尔一侧唇角弯起,“不信?我可以带你去看。”
“出去!”感受到光源,赵樽不悦地眯了眯眼,声音沙哑,低沉,略有怒意。像是沉醉在一种不太清醒的酒醉状态中,他并没有看元祐和陈景,拿起手边的酒坛便往嘴里灌。而此时,他身侧的案几上,也不是往日成堆的公文,而是一坛又一坛的烈酒。他的眸中,也不是运筹帷幄,杀伐果断的肃色,而是离愁与疼痛生生薰出来的哀伤。
东方青玄笑了,“你啊,还是这般性子。”叹一声,他突然沉了脸,“我想我高估他了。”
夏初七不轻不重的哼哼,“无事,反正我允不允,都不影响什么。”
他没有喝,黑眸冷冷瞅着陈景,“你竟是比我……知晓得多。”
“你先前说的请求,不是为你看病?”
东方青玄笑着摇头,“不是,是为其他。因为我不必请求,你也会为我看病。”
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与牵引,他目光越来越沉。
凉爽的夜风中,陈景与元祐披甲佩刀,却一身的热汗。他们在各个大营走了一圈,与将士们说说笑笑,一来稳定军心,二来也顺便让他们知道晋王对灵璧之战,有十足的把握,早已成竹在胸。尤其晋军如今占领了齐眉山的防御要塞,易守难攻,要收拾耿三友那个龟孙子,便是晋王不出手,就他俩也够够的了。
夏初七简单的吃过饭,又睡了一觉。大抵是心里有了计较,这一觉她睡得极好,不再像怀孕前期那般每天晚上都被乱七八糟的噩梦缠绕,身心疲乏。一觉睡得轻松了,她被杨雪舞喊醒时,打个呵欠,起身穿戴整齐,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小娘子,老夫这便为你做……这便为你做。”
顿了顿,她笑开,“你可愿说?”
“陈景,我们自去吧,留下疯子一人便可。”
夏初七嘴巴微动,竟无言以对。
夏初七笑看着他,“替我谢谢三公子。还有,你们怎么着那店家了?”
汤碗里的药,洒了,他连汤碗也握不住了。
赵樽的不败神话,向来都是晋军将士勇于冲锋陷阵的牢靠基石,他若没了战斗力,底下的人哪里来的胆儿去打仗?
“你们不懂,不牵着她的手,我如何走得过金川门?”
东方青玄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灵璧,赵樽很意外。但失去了夏初七的他,任何一种微小的希望都会被他无限放大。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他不像往常般在营中等待,而是出门迎了上去。
“小七,我有一个请求。”
夏初七激灵一下,下意识抚着自己的肚皮。“回去不了,也不想回去。”
若了去阿木尔的愿望,那便会踩碎她的梦想,二者不可调和。
元祐拍着自己的脑门儿,无力地坐下来,一动也不动,懒得再与他说半句。
他不动声色地坐在案几后的椅子上,仿佛与黑暗融为了一体。
“不。”赵樽没有抬头,声音似有哽咽,“我要在这里等她,她会来。”
夏初七摇头,舔了舔干涩的唇角,冲他笑,“你都不问我要让你做什么?”
“呵,他果真要逼我么?”夏初七声音很轻,很低,也很沉。
“有你这个朋友,我也很高兴。”
杨雪舞瞅着她明明灭灭的表情,有点发慎,“楚七,你冷吗?”
东方青玄看着她的脸,喟叹一声,探出手来,像是想要抚摸一下她的脸,但最终,那只抬起的手,还是轻轻落在了她的肩膀上,朋友似的拍了拍。
她的声音已有颤意,如风严肃脸,点头,“我也没想到,晋王会如斯执意……”
即便是陈景与元祐早已习惯了他的调调,还是不免唏嘘。
灵璧之战的传闻越来越多,老百姓说起来都不免有些恐慌,但大抵还是对南军剿灭“叛党”很有信心。就外间知道的消息,如今南军陆续到达灵璧的兵马已是晋军的三倍以上,兵强马壮的,哪怕是再不会打仗的军事将领,都不容易吃败仗了吧?
“想请你为我把脉。”
他不知道,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错失了阿七的世界?这些陈景都知道的事,他却不太清楚。她整日里在忙些什么,他也知之甚少。连陈景都知道阿七给女儿讲了些什么故事,做了些什么菜,给他准备过什么东西,他仍然知之不详。
说罢他又扭头,低吼,“郑二宝!你死哪去了?”
“小七,对不起。我的请求过分了,你可以不允。”
“哦,明白了。”因为他不想她们撞见,才特地把她带到这里来的。可他到底要说什么?夏初七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水,抱着隆起的小腹,略带疲乏的打个呵欠。
“嗤”一声,元祐挥手,“滚蛋吧。”
美髯公面色一变,再转头看夏初七时,苦着脸差点掉泪。
听到“晋王”,夏初七脊背不由一僵。
他侧眸,外面突然传来丙一的声音。
“我不想杀人,可我总是不得不杀人。如果我不杀人,人便会杀我。我的一生,好像都处于噩梦之中。无论我怎样努力,都忘不掉被人踩在脚底的羞辱,与狗争食的颠沛流离,还有无休无止的黑暗。小七,这么多年来,我从无一日或忘那些过往。我一直觉得,我是属于黑暗的人,所以我喜着红衣,那样可以为我带来一丝光明。但即便如此,我仍然忘不了仇恨,恨不得让所有人都为我陪葬!”
天生长了毒舌的赵樽,一本正经说话,也能够把人呛死。
一个活生生的人凭空消失,对他而言,除了慌乱,还有深深的惧怕。
可赵樽接过汤碗的手,却在微微的颤抖。
略一停顿,他妖冶的眸停在她的脸上,“包括你。”
一句“有我在”,听得东方青玄心里一暖,竟是情不自禁笑出了声。
杨雪舞是信任夏初七的,但总觉得她到底是女流之辈,怎么也想不明白她怎么能以一人之力领着锦宫的“杂牌军”与南军抗衡。可是,整整一天过去了,夏初七却不急不躁,次日晌午过后,她更是细细化了妆,领着杨雪舞在气氛压抑的灵璧县城里到处悠转。
自古“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打仗靠士气,士气靠将领。
这个解释很合理,却无法说服赵樽。
她咬牙,“你若还能活过两年,记得感谢老天,让你遇见我。”
白日是大晴天,夜间月朗星繁,虫鸣叽叽。
乡村的夜晚很安静,夏初七在杨雪舞扶携下乘马车往汴河而去。
东方青玄眉头微蹙,没有正面回答,“你想看见她?”
“如风大哥,消息可靠?”
“我想你了。很想。”
“爷,夜深了,您早些歇着吧。”
咳了好一阵,陈景心疼得过去为他拍着后背,元祐却瞪了一眼,放开他的肩膀。
“东方青玄,你为何如今才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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