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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 丹药【7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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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微带叹息的赵樽。

“阿七,不要害怕。若只得一人生还,何不一起赴死?”

在边上几个人看神经病一样的目光中,她腾地起身冲了出去。

他的话,冷冽的,一本正经的,掷地有声。可江太医宣布了死亡的人,又如何救得活?太医们仓皇四顾,不见南军来援,面色惨白着,把头磕得“咚咚”直响。

可她们大多见不到皇帝的面儿,第二日又被送了出去,徒惹了笑话。几次三番之后,在京师民众的议论声里,便有了些异样的猜忌,有人说老魏国公夏廷赣助了今上夺位,皇帝便许了他,让他家闺女独得荣宠,尤其现在皇长子还小,若是今上再纳妃嫔再生子嗣,对皇长子的位置便会有威胁,到时候宫中又将腥风血雨,从夺储大战中走过来的赵樽,肯定不喜这样的结果。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两种更为荒唐的说法。

受了恩惠,有个小太监便透露了一个消息。

“还是不了,我随便找个房子住着。”夏初七并不动弹。

赵樽双目如同嗜血,理智皆无。他小心地挪了挪夏初七的身子,手上握紧的长剑,仿佛长了眼睛似的,在一道轻微的金铁声响过,细细的剑痕便挂在了江太医的脖子上。伤口处,大滴大滴的鲜血沿着冰冷的剑身缓缓淌下,狰狞得仿若死神逼近。

“同学,你……想要盘下店面吗?”

夏初七目光一亮,顿时恢复了活气,“你找到了?”

就在废黜六宫之事不久,他又刮起了一阵旋风。

但自古成王败寇,他们即便心有不甘,也不得不跪在他的脚下,俯首称臣。

这是撒娇威胁的赵樽。

这些传闻,都是与赵樽与夏初七有关的。

“如何?”元祐握紧拳头,脸上铁青。

“……”夏初七抿着唇,看着她不敢再说话。

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仍是高贵优雅的贵公子姿态,俊秀妖媚的脸上有着云淡风轻的笑意,却字字戳着赵樽的心脏。

夏初七眼皮一跳,神经活络了,眼泪都差点乐出来。

幽幽的灯火,闪着昏暗的光芒。长寿宫的光线不太好,但他已经习惯了,每日里都会从这里走进去,看他的阿七。便是没有灯火,他摸黑也能走到她的面前。因为她便是他每日醒来,还能活下去的指引与光源。

“不是试。”赵樽看他一眼,眼神似乎带了一点悲怆的潮湿,但出口的话,却字字如刀,冷若冰霜,“她死,你们陪葬。”

不知道走了多久,天黑下来了,天空中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污染了的城市上空,充满了阴霾。她呆呆地提着包,走过一群跳广场舞的大妈中间,在《小苹果》炫酷的音乐节奏中,坐在了街角的石凳上。昏黄的路灯照着她的脸,白苍苍的毫无血色。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石头上静静抠着,抠出了血痕都不自知。

那一扇金雕玉琢,无数能工巧匠精心修筑出来的皇城,终于毫无保留在赵樽面前打开了它的大门。而他,也终将成为这里的主人。晨时的微光斜斜洒下,落在金碧辉煌的琉璃瓦上,散发着淡淡的朦胧色彩,宫殿屋脊上的神兽们也龇牙咧嘴,看着逆着光走上台阶,面目阴沉的男人。

可夏初七的世界里,只剩一片茫然。

夏初七急慌慌道,“那万一是现代人穿越过去发明的呢?”

对于墨九这个人,夏初七愈发好奇。可惜,如今人都不见了,她又如何能够询问?而且,从逻辑上来分析,也不排除它们真是赝品,是墨九恶作剧的可能。

占色静静注意着她,“十月二十八日。”

这条长长的台阶,赵樽曾经走过无数次。

他低低喃喃着,小婴儿的啼哭却越来越狠,嘹亮,尖锐,伴随“吾皇万岁”的恭维声,破空而起,仿若是向天地发出的呜咽与悲鸣……

“说,能不能治?”

她不敢接受这样的现实,惊讶地看着占色,呆呆的,许久未动。

这一回,小伙子倒是爽快了不少,提起墨九,更是滔滔不绝,“墨九是个奇人,她与我同一个专业,但她上课便翘课,却不会挂科,学识也丰富。不仅对考古学有研究,还懂得机关奇巧之术,似乎是无师自通的,在我们同学里,就数她能干……”他再次停顿一下,像是不想说,又像是憋了许久终于看到桃木镜有了倾诉的欲望,考虑了一会儿,方才绕过柜台,关上了那扇古色古香的门,朝夏初七招招手,让她去里屋。

对于阴山,她有着一种极为特殊的情感。

短短七个月的时间,这姑娘的变化实在太大了。以前的夏初七活泼俏丽,大大咧咧,天塌下来了都不怕,整一个军营女汉子。如今的她,就像少了些什么……对,没了灵魂。虽然她站在那里,却像一个行尸走肉似的,三魂六魄都离了身体,与人交流的只剩一抹游魂。

赵樽并没有看见进来的郑二宝,也没有看见出去的郑二宝,他的整个思绪都被小册子上的幽香吸引着。愣了一会,他把本子放好,拿过奏疏批阅了几本,又揉起了额头。

“阿七……”

一来是想找那个古董店,二来因为鄂市离阴山很近。

跳出来的是各种看不明白的三次元解释。

就连老国公夏廷赣都不赞成这什么“内阁制”。

也便是说,除了赵樽与几个太医,无人知道夏初七的真实情况。便是那传说的恒温冰室与花药冰棺,对他们来说,其实也只是传说,无人亲见。

那一日的金川门,血光冲天,火光四起,晋军与南军各为其主,杀得飞沙走石,天地变色,但他们浑然未觉,疯了似的,奋不顾身往前冲,浴血苦战了整整一夜,天明方止。然而,那漫天的杀戮与血腥,嘶吼与哀号,在夏初七昏过去那一瞬,赵樽似乎都看不见了。

她分明闭着眼的,不用看唇形,也能知道,不就是好了么?

“阿七,爷先走了。一会再来看你,你乖乖的,知道吗?”

在梦里,她觉得自己与赵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赵樽静静的,除了眸底的寒芒,似乎没有情绪。

“好样的,身为男子,便得做大丈夫,顶天立地。”

“殿下真是健忘,连儿子也忘带了。”

“占色,镜子呢?那个桃木镜呢?”

“是是是,老臣知晓,知晓……”江太医结巴着,小心瞄他一眼,又垂首道,“那殿下请自去,这里便交给老臣吧。”说罢看赵樽黑着脸,想他是不放心,又补充了一句,“把二宝公公留下来,便可……”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秘道通往宫外,尘封许久的台阶上,有凌乱的脚印。

“……”听她这样讲话,占色要崩溃了。

做为儿子,赵樽做了他力所能及的事。

“儿子,看见了吗?这便是人人想要的皇位。”

她明显不同于现代人的语感,怔住了占色。她没有回答,或者说她还来不及回答,夏初七就从被子里伸出手来,紧紧抓住她的手,几乎带着恳求的换了话题。

顾不得灯光的刺眼,她噌地睁开双眼,定定看着面前的人。

也不知到底是他的虎威慑住了众臣,还是“提高俸禄”的诱惑力实在太大,除了几个咬着牛筋不认怂的老臣,天天泪流满面的“跪请”,大多数人都默认了他不合常理的举动。

“宝音要是回来了,要来见阿娘,我可怎么应付?你知道的,旁人我都有法子,唯独咱的闺女,就是老天派来折磨我的恶魔,看着她我就头痛。”

而当天晚上元祐在金川门城楼,抱下赵绵泽的宁贵妃冲入太医院,也是众目睽睽,外间流言自是阻止不了。不过,一旦事涉元祐,便少了像赵樽那般严肃的猜测。基本上都是风花雪月,小公爷与先帝宠妃在野外、在秦淮、在山顶、在夕阳下、在寒风中、甚至在宫中苟合的各类版本,越传越香艳,让世人津津乐道。若换了后世,元祐的形象,整一个绯闻男星。

旁人如何猜测天家之事,天家从来无须回应。

飞溅的鲜血中,赵樽抱着孩子的脊背冷硬如山。

夏廷赣话没说完,赵樽便打断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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