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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怕他对徐子陵的去向起疑,掏出帐簿高举头上道:“你放开素姐,我就把帐簿掷过来给你。”
刘黑闼黑脸一红,道:“我去取柴枝好了。”与崔冬和诸葛德威迳自去了。
此人一手环抱素素,另一手覆在她天灵盖上,大笑道:“小子给我站定,动半个指头你姐姐就不用活了。”
寇仲伸手搂着刘黑闼肩头,笑嘻嘻道:“让我给刘兄一点温暖吧!嘿!你这小子没上没下的,学我们般唤素姐,你该是叫素妹才对。”
宇文成都还以为寇仲叫素素动手拾帐簿,忽地一股雪浪冲背而来,狂猛的热猛印背上,才知遭了暗算,喷血冲前,反手一掌向后拍去,竟拍了个空,心知不妙,忙拔身而起。
纵是铁打的身体,这么逃命似的赶路谁都要累了。不知是谁先放缓脚步,转眼各人都变得蚁走龟行的缓缓踱步,找寻能避风雪的宿处。
但此人极是了得,仍能提气落在一棵大树的横枝上,借力一弹,飞鸟般投往密林深处,转瞬消没不见。
刘黑闼没好气地将树枝一股脑儿卸在两人跟前,笑道:“快唤他回来刮去柴枝上的雪,素……嘿……素妹快被冷坏了。”
接着来到被寇徐两人扶着的素素身前,微笑道:“素妹勿要悲伤,夏去冬来,生老病死,人生不外如此。”
寇仲想起一事,跳了起来道:“不好!快唤冬叔回来,不能教他落单。”
寇仲心中一动,对雪下的徐子陵道:“千万不要出来,这定是调虎离山之计。”
寇仲悲愤道:“你是谁?我们和你有何仇怨?”
寇仲喜道:“你想到什么法子?”
徐子陵见刘黑闼对素素颇有意思,有心撮合两人,好使素素忘记李靖,对素素道:“素姐的腿整天都要曲起来,现在定是又酸又麻了,我们去取柴枝,由刘兄给你搓搓好吗?”
话犹未已,一声狂嘶,响自东南方远处。
素素打了个寒颤,那还敢坚持。
素素问道:“冬叔哪里去了?”
刘黑闼毫不犹豫脱下羊皮袄,爱伶地盖在她身上,柔声道:“生起火就不冷了。”
那人怎想得到他是吩咐雪下的徐子陵,冷笑道:“你敢情是吓得疯了,那到你来说话,立即把东溟派的帐簿交出来,否则这女娃子就要没命。”
徐子陵在她旁坐下,摇头道:“我们去了,若有饿狼走来,谁保护姐姐?”
诸葛德威笑道:“这种小把戏何用求我那么大阵仗,大家是患难之交,能获你们欣赏,我不知多么荣幸哩。”
寇仲拍腿叫好,道:“早听过江湖上有易容之术,原来两位是大行家,可否传我们姐弟两招,那逃命时也可多项绝艺防身。”
诸葛德威手中的树枝全抖到了地上,色变道:“是冬叔!”
诸葛德威道:“他怕素姑娘吃干粮不能御寒,又听到兽嘶声,所以狩猎去也!”
徐子陵第一招得手,第二招却击在空处,这宇文成都确是一等的高手,虽淬不及防地被徐子陵在背心打了一掌,伤得口喷鲜血,但其护体真气亦反震得徐子陵血气翻腾,难以乘势追去。
素素有点不知如何是好的瞧着身前的帐簿,寇仲大喝道:“动手!”
旋又苦恼道:“怎样才可把自己埋在雪底下呢?”
素素吓了一跳,惊叫道:“我没有事,不用搓哩!”
寇仲知他以内力迫出热气,心中叫妙时,刘黑闼和诸葛德威捧着大堆干枯的树枝回来了,后者奇道:“小陵到哪里去了?”
此时远方传来野兽的叫声,素素听得毛骨竦然,伏到寇仲背上去。
徐子陵道:“我真怕宇文成都正在那里等我们,说到底那里终是在他宇文阀的势力下。”
走了两天路后,这天黄昏来到通济渠南岸的密林区,深褐色的林木如墙似壁,层层叠叠,比比皆是,置身其中,一不小心就会迷失方向。
字文成都暗忖若是如此,自己随时可先一步向素素下毒手,点头道:“就这么办,你千万不要弄鬼,否则我隔空一掌就可要了你姐姐的命。”心中却打定主意,待素素把帐簿掷给他,就顺手杀了素素,好教寇仲伤心惶乱。
寇仲这时已冲到素素处,刘黑闼和诸葛德威亦冲天而起,一拐一扇朝半空的宇文成都攻去。
寇仲向素素打个眼色,教她不用彷惶,正要说话时,刘黑闼和诸葛德威赶了回来,见到素素落在敌人手上,都一声怒喝,与寇仲形成一个三角形把来人圈在中间。
素素想起崔冬是因要为她找野味来烧烤御寒,致落单为宇文成都所杀,更是哭得梨花带雨;寇仲和徐子陵则想到崔冬是因帐簿而死,心下难安,亦是郁郁不解。
刘黑闼一屁股坐在徐子陵没身处的雪地上,毫无所觉道:“我最擅长烧烤,保证素妹吃了就不冷哩!”
言罢洒然领先去了。
虚空中三人交换了一招,宇文成都惨叫一声,虽挡过诸葛德威的铁扇,却给恨极出手的刘黑闼在左肩处打了一拐,骨折肉裂,横飞开去。
刘黑闼双目厉芒闪动,神情却出奇的沉冷,缓缓道:“已遭了这贼子的毒手。”
素素道:“你们也去帮手啊!”
刘黑闼两人心焦如焚,不暇细想,箭矢般去了。
寇仲道:“此人可跟踪我们一夭一夜仍未被发觉,可见身手高明之极。而且他总不会那么巧正在你上面走过,故要对付他还须我们联手才行。”
因崔冬惨死的哀戚,暂时亦给置诸脑后,回复了生机。
寇仲嘲弄道:“你的脑袋是否是草来塞满的,这么简单的事都想不通,现在我往后退开两丈,帐簿则留在地上,你再教我姐姐前去抬起来抛给你,但记着在我姐姐拿到帐簿前你不可移动半步,否则我的两个伙伴便立即出手。”
这句话才说完,一团黑影自天而降,惊人的掌风气劲,压顶而至。
他战斗经验已非常丰富,尚在横跌的当儿,体内真气运转了数个周天,把敌人能摧心裂肺的劲气化去。
寇仲道:“若他的目标是我们手上的帐簿,他想协持的必是素姐,用以来威协我们,故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须有一人在素姐身旁。”
勉强站定时,素素娇呼失声,已落进来人手上。
寇仲无暇解释,叫道:“他没事!你们快去!”
素素来到帐簿前,双膝一软,坐倒雪地上。
这铁汉做出这么细心体贴的动作,分外使人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