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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为何这样待我？
“快起来，冻坏了怎么办？”康熙眉头微拧，“顾问行，赶紧拉她起来。”
在他面前，自己反而懵怔不知所措更无所遁形。
回答得真干脆，顾问行笑了：“这样，就好办了。”他轻轻走过去，俯下身子凑在秋荣耳边低语几句。
作为在帝王大婚前侍寝担负引导责任的长宫女，她们终身不能为妃，只能成为位阶较高的宫人，她们也不能为皇上生儿育女。
“怎么了？”他问。
“皇上！”顾问行为他披了一件外衣，面上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
他肆意横冲直撞围追堵截，他不放过任何猎物，眼中带着狼的凶光与残忍，不让人有半分喘息之机。
她不敢。
“那么，你心里是想成事，还是不想成呢？”他故意绷着脸冷冷问了一句。
“不管是否成事，顾总管都是奴婢的恩人。”秋荣重重再拜。
“请总管救我。”秋荣抬起头，直视着顾问行的眼睛，“顾总管说得没错，这是奴婢的命。弄好了，遂了大家的心，便是造化。可弄不好，奴婢的命就没了。昨夜已然让皇上不高兴了，今天白天的事情，顾总管一定清楚。这个时候，奴婢送上门去，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龙床之上，四目相对。
她不忍。
玲珑起伏的身姿，小小的身量虽然还未成年，但是已然纤美欣长。
顾问行眉头微拧，这丫头看着不多言不多语的，原来心里都明白。
康熙攥紧她的手，拉着她如同狂风裹挟着一片落叶一般，将她带入寝宫。
见妍姝静立未动，她便过来伸手要扶，却被妍姝轻轻一甩，挣脱开她的手。
“你说的是真的吗？”秋荣仿佛不信。
秋荣低下头，迟疑片刻：“顾总管，奴婢害怕。”
嬷嬷，妍姝不会想不开的。
“怎么讲？”秋荣不明就理。
妍姝一步一步走入浴室，将自己浸在水中，让热水消散身上的痛，让热水洗净自己的耻辱。
亲手将木匣交给等候在外的齐阿岱，面上是万分踌躇之色，低语道：“明日，待公主醒来，这天便会塌下来，到时，我们该怎么办？”
她紧紧闭着眼睛，紧紧咬着下唇，一只手狠狠攥着床榻上的褥单，她不敢让自己发出半点儿声响，有时候，她宁愿自己是死过去的。
她面上淡定如斯，没有喜，亦没有悲，安静而娴淑，乖巧得让人心痛。
眼中没有哀伤，也没有悲怨，这太奇异了。
果然，总管太监顾问行又来了。
“公主……”章佳氏语无伦次，“想开点，千万想开点……”
乾清宫后院小耳房内，坐在炕上裹着两层厚被子抱着手炉瑟瑟发抖的正是秋荣。
你既然嫁给了耿聚忠，那迟早要过这一关啊。
“行，格格怎样都行。”章佳氏立即下去张罗，不多时，四个丫头便将浴桶抬来注入热水，又在四周设了屏风，置了炭盆、熏好了香。
突然间，章佳氏像是被一个响雷惊到一般。
重重帐幔飘落，所有人退了出去，四下里静静地，似乎能听到烛心闪烁的声响。
而且，作为引导皇上参悟“云雨”的长宫女，往往没有什么好下场。
她想恨，却无从恨起。
“你知道明天以后，你的结局吗？”他问。
是啊，自己只顾着跟太皇太后较劲，却苦了她们。
“那么，开始吧。”他说。
妍姝面上如常，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唇边淡淡漾开笑容：“我要沐浴，嬷嬷都不依吗？”
她闭上了眼睛，一切都不像嬷嬷们说得那样。一切都超出了她的预想。所有的前戏，所有的准备，都没有用上。皇上不是需要引导的孩子，他是一个凶残的猎者。
可也是太皇太后跟前的人，来到乾清宫也是有品级的女官。
“虽是陷害，却也是为了她好。”齐阿岱叹了口气，“你去吧，让底下人都警醒些，千万别出了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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