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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姝，嬷嬷对不起你。
“胡说，皇上怎么会哭？”秋荣还是不信。
秋荣将信将疑：“即使如此，也不见得皇上今晚会……”
原本，做了那么久的一个梦，做得那样辛苦，可是醒来却如此容易。
是的，耻辱。
“什么？”秋荣把嘴里的东西全都喷了出来。
“不吃，现在谁让我离开被窝，我恨谁。”秋荣说话间又打了个喷嚏。
腾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春禧说的，早上是她和夏福在跟前侍候，皇上把所有人都轰了出去，把寝殿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皇后娘娘来，也被挡了驾。后来还是苏嬷嬷有办法，进去劝了一阵子，这才安静下来。”冬盈言之切切。
如果不是太皇太后的意思，我哪里就想爬上龙床了？
顾问行上前来拉，而她依旧如如不动：“奴婢虽命同草芥，却蒙上天恩宠来到乾清宫服侍皇上，皇上怜惜那便是奴婢的造化，是奴婢的命，否则……”
她怔怔地盯着原本睡得好好的妍姝，她不敢相信在妍姝醒来以后，会是这样的镇定，原以为她会哭得肝肠寸断，甚至会寻死觅活，所以才早早将这屋里的所有硬物都收起来了，包括金簪子。
“怎么还是我？今儿该是你啊？”秋荣眼中喷火，“昨儿我在乾清宫外面跪了两个时辰，顾总管叫人把我抬回来的时候我以为我快死了呢！”
可是不这样，又能怎么样呢？
因为彼此都是被牵线的木偶，只是他比自己更贴近角色，入戏深些罢了。
顾问行心道，你怕，皇上比你还怕呢！可是话又不能这样讲，他只得略安抚了几句：“这是你的命，也是你的造化，你也别多想，赶紧收拾收拾，一会有人过来侍候。”
“原本今晚上是应该我，可是看在你昨天夜里遭了那么大罪的份上，我怎么忍心不告诉你呢。”冬盈凑在秋荣耳边压低声音，“今儿晚上准成事，若是我去了，不就是你种了树，我来摘桃子吗，我可不是那样的人。”
冬盈点了点头：“真的，今天一早，柔嘉公主府给皇上送来一个物件，皇上看后就把自己关了起来，大朝都没去，听说……皇上还哭了呢！”
只听身后扑通一声，秋荣正跪在地上。
“秋荣姑娘身子好些了吗？”
只是章佳氏看不到妍姝面上的神情，妍姝笑了，笑容永久地停留在她的脸上，即使两行清泪从眼中淌出。
一想到这儿，她的脸便红了起来。
她的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大理石地砖上：“皇上，奴婢想活命！”
一磕，二磕，再磕，额头上已然有了血色。
“姑娘这是为何？快快请起。”虽然自己是这乾清宫的总管，然而她们这四位姑娘可是太皇太后的人，顾问行明白轻重。
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妍姝的唇边甚至勾起一丝淡淡的笑容，早知道这一刻会来的，她小心翼翼为紫禁城里的皇帝哥哥守护了那么久的宝贝，终于还是这样被人算计走了。
齐阿岱未语。
坐立不安与慌乱中，挨到了掌灯时分。
她不敢发出半点声音，见了他，只是深深一拜，面上依旧端庄宁静，嘴角含笑，只是面露忧思。
“不是皇上让她死，而是她也有她的职责……”顾问行一语点醒康熙。
秋荣总算信了，她面色飞霞：“凭什么是我？我不愿意，瞧你说得这么起劲，还是你来吧！”
顾问行叹了口气，目光向殿外掠去。
“你是说，朕不让你侍寝，你便要去死？”
说实话，昨天她又怕又羞，穿着那样的衣服被罚跪在殿外，她心里有恨，恨皇上不拿她当人，如此轻贱视之，可是越如此，心里越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向往。
其实早在皇上大婚前，太皇太后让她们来乾清宫时就请老嬷嬷教过了，对于男女之事也明白了些，可是一想到要担负起引导皇上在这“房事”上成人的重担，秋荣便很是忐忑。
做皇上第一个女人，真的好吗？
看在康熙的眼中，便是一阵心碎，他不要这白与红的对比，这一天之中，他看到了，他不想再看。
“天呢，天呢！”冬盈躲闪不及被她喷了一身，连忙用帕子擦拭，“你怎么这么大的反应？”
妍姝起身，只是并没有直接入浴，她走到那张落地菱花镜前，是的，就那样一|丝|不|挂地立于镜前，这样她可清清楚楚地看到一个完整的自己。
“嬷嬷，备水，我要沐浴。”
罢了，要恨，就恨自己不该来到世上，不该在宫中与皇帝哥哥一起长大，更不该在忧困中生出这不伦的情谊来。
章佳氏挥了挥手，四个侍女相继退下，而她拿起一块浴巾想像往常一样帮妍姝擦洗，谁知这手刚刚触及妍姝的身体，妍姝便懒懒说道：“嬷嬷也出去吧。”
“太皇太后的意思是正月十五一定要皇上和皇后圆房，这离十五也没有几天了，祖宗的规矩皇上必须要先幸了长宫女才成。”冬盈拉着秋荣又咬了一阵子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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