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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后生即跟了上来:“我系上游遭水灾而外出逃荒者,所带银两路遇歹人被劫,如今逃荒在外,再走亦无归所,且无故受恩,无以回报,想来想去,不如嫁与公子为妻。”
瞻基愣住了,他不明白若微为何会如此说,只在一怔之间,若微已然出了店门,大步向外走去。
“小姑姑,你快饶了侄儿吧!”瞻基深深一揖,“我哪里是欲允还拒,我就是拒绝,不过念她一介女子,总要全了面子,所以才胡乱找了个借口!”
马云微微一怔:“是那个妓|女,还是?”
而独坐室内的朱棣,面上微露笑意,眼光深邃,心中道:“花容兼玉质,侠骨共冰心”,他暗暗赞赏,这样的她才是你的女儿,当马云前些日子禀告,查访的结果,宫中擅弹琵琶的不是他的宫妃才人,而居然是客居东宫身份尴尬的那个小人精,孙氏若微,自己倒真有些踌躇了。
虽然瞻基也很想出面相调,只是听若微如此讲,不由皱了眉头,若有所思,然而过了半晌,外面的叫骂与哭泣声越来越烈,店内的人充耳不闻,他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若微,终于起身走了出去。
瞻基走出店外,拉住小二,“罢了,多少银子,值得如此,记在我们帐上,一并结给你!”
朱棣眼皮轻抬,微微扫了一眼马云,“不用,知道回来如实禀告就好,这些孩子也该有些历练,想当年,朕像瞻基那般年纪的时候,早都上阵杀敌了!”
咸宁走进屋,拉着若微的手,又拉起瞻基:“好了,两个小冤家,天天吵,偏又离不开,我去求父皇,不如早点把你们的事办了,可好?”
“啊”,众人大惊失色,瞻基进退两难,而殿外的侍从终于一拥而上,护着瞻基匆匆离去。
“咦?”室内众人纷纷诧异,一时间议论纷纷。
门突然开了,若微满面通红,狠狠丢出一个枕头,“你还想要有下次,出宫一次,就有人扑上来认夫,你还想着下次?”
只是任她们怎么叫,若微都没有打开那扇门,因为她知道,该来的终于来了。
若微暗笑,轻声说了句:“且看大英雄如何救美。”
而瞻基冲着公主又是深深一揖:“如此,侄儿先谢过公主了。”
而若微独坐一旁,默默打量,笑而不语。
咸宁瞪了她一眼,“现在你怎么不好心了,刚刚的义气哪里去了?你怎么不去帮人家解围呀!”
咸宁呵呵一笑,又叹了一口气,用手指着东阁紧闭的房门:“你若真想拒绝,何须胡乱找个理由,你当时只需指着若微,说早有心仪之人,恕不能从,岂不干净?”
“陛下,是否需要奴才好好严惩那几个不长脑子的蠢才,让他们跟着皇太孙和公主殿下,还偏偏又上了画坊,又去了饭馆,惹出这许多事情来,真该重重责罚才是!”马云一面说,一面小心地拿眼偷偷观着天子的神色,希望能从中揣测出一二。
“自然是那个当街选夫的女子!”朱棣微微一笑:“有点意思。”
若微轻轻一笑,端起茶来,饮了一口。
瞻基微微一笑:“不妨事!”说完又转身进屋,刚刚坐下。
若微只笑不语,拿眼环顾店内,“自然用不到我出手,这天子脚下,夫子庙旁,就没有仗义疏财的性情中人吗?”
那女子对上若微的眼,神情中微微有些诧异,打量着这个年幼的书僮打扮的小童,淡淡一笑“正是!”
若微点了点头,“如果刚刚不是我家公子出面解围,而是他”,若微指着店小二,又指着西墙内一个大腹便便的老者:“亦或是他,你也如此以身相许吗?”
“很好!”若微赞许地点了点头,回首看着瞻基:“公子,这位姑娘如此有情有义,才识胆略俱全,又当街露臂自带嫁妆,诚心实意。我看公子就从了,促成这桩美事,也好从此传下一段佳话!”
瞻基无奈,只得起身拱手见礼,“在下家贫,恐怕难以给姑娘安定的生活,还请姑娘另择良人吧!”
瞻基茫然地摇了摇头,对着咸宁一拱手:“我哪里错了?姑姑请明示!”
“我去!”瞻墉站了起来,随即又坐下,看着瞻基,“哥,给我点银子!”
咸宁公主大谔,面上尽是惊色。瞻墉立即拍手叫好:“果然是一美,正好,我大哥还未娶亲呢!”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若微呀,你虽然聪慧、究竟还是个孩子,你怎么知道这心要是不在你的身上,这外因是无论如何不能令其改变初衷的。
“你这个人,没钱你还来我们晚情楼吃饭!”自然是店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