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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浩斌顺着儿子留下的线索到处找人,结果找到了去q市的机票。裴浩斌这才不得不放弃。
白玉彤目光凝住。
那少年神色冷淡:“嗯。”
贝瑶把冰西瓜放进自己的盘子,又把陈虎家的盘子还给他。陈虎美滋滋地吃完了一碗,又吭哧吭哧下楼了。
其实一年年长大,旧小区的孩子们要么像方敏君那样搬走, 要么因为父母工作调度远离了c市,长大后各奔东西, 陈虎心中怅然。
贝瑶去拿冰粉的时候, 陈虎突然出声:“贝瑶, 你想裴川吗?”
裴川轻嗤一声:“好啊。”
估计这个早早“辍学”的继兄,这辈子也只有依靠继父了。
白玉彤哪怕再蠢,也明白眼前这个就是那个素昧蒙面的继兄。她震惊地看了眼他的腿,眼里的直白丝毫不掩饰。曹莉到底阅历多情商高些,低声斥道:“彤彤!”
白玉彤打过工,她知道作为童工有多辛苦。至今她这一双手又干又粗糙,一到冬天还要生丑陋的冻疮,就是因为洗盘子端盘子。想到裴川一年多来过着最底层的生活,白玉彤觉得初见对他的惊艳简直是膈应得慌。
陈虎一听有冰粉吃, 当即不客气地进来坐在沙发上。
赵芝兰说:“公司里很少有人有这个待遇呢,赵秀眼馋极了,但是我去年业绩比她好,她也没话说。我听说自己报名一个七天夏令营要两千多呢!这比旅游还贵了,我们瑶瑶从来都没参加过这些,这次终于有机会了。”
白玉彤心里莫名有点儿发憷,但她还是道:“现在是我的,你进去不太好吧?”
想起这个就烦躁,家里又多了一个吃饭的人,说不定以后这个人还得靠她帮扶,白玉彤心里一阵不舒服。
少年先看了眼小区门口枝条光裸的梅花树,目光又慢慢移到对面三楼的窗前。
“为什么不去!”
裴川“嗯”了声。
他说完也不等白玉彤反应,跑回自己家了。
贝瑶接过来定睛一看,竟然是“青春夏令营”免费体验券。
白玉彤掩盖了眸中的光,玩笑道:“你对她可真好,什么时候也分我一瓣西瓜尝尝啊?”
西瓜可不止给贝瑶的,小时候的玩伴他每个人都送了。虽说如今的贝瑶出落得极其动人,陈虎心中却没有偏心,只不过他和其他少年们一样,对新来的曹莉阿姨和这么个瘦唧唧的白玉彤没有什么好感,送东西自然想不到她。
贝瑶杏儿眼清亮:“既然妈妈的奖励这么值钱,我们把这个卖了吧?好歹能卖一千多。”
他身上的气质分外冷漠,又因为年轻英挺的脸显得额外坚毅俊朗。
八月,天空一望无际的蓝,没有一片云,阳光高悬,悉数洒在他身上。少年面无表情,插着手步调从容。
等到晚上,好戏就要上演了。
中国人海茫茫,去哪里找一个行踪不定的少年?这一年裴浩斌虽然一开始夜不能寐,翻来覆去地担心,可是久了心里总会生出对裴川的埋怨。家人说不要就不要,这样的冷血薄情的人,哪能指望他孝顺?
白玉彤第一次在小区看见这么帅的男孩子,目光怔怔落在他身上。
白玉彤下意识接话:“那是我的房间!”
他指腹划过手机,有些出神。小时候课本上教农夫与蛇的故事,农夫救了蛇,蛇却恩将仇报,想要吞了农夫。
“我哪里知道。”
上面的风景很漂亮,待遇、出行、住宿,什么都很好的样子。
谁都懂他的意思。
自私不堪的自己,最后还是选择了这条卑劣的路。
白玉彤抱着一瓶酒,心里生出止不住的委屈。她看了眼贝瑶房间的方向,一簇明媚的蔷薇攀岩绽放,夏季的爬山虎郁郁葱葱,植物也偏爱美人,想在贝瑶的窗前露出小脑袋。
贝瑶吃了一口茄子,好奇地看着兴奋的母亲。
裴浩斌对小区有感情,白玉彤却没有任何感情。
他要抢、要夺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烈日炎炎,白玉彤额上直冒汗,她心里窝火,自己本来就不白了,哪能这样晒?她躲到绿茵处,心里不想等那片西瓜,可是凭什么那个叫贝瑶最漂亮的女孩儿有自己就没有?一这样想白玉彤就非要等到不可。
“谢谢你呀陈虎。”贝瑶接过来, “你进来坐坐, 我上午做了冰粉,你要尝尝吗?”
一间主卧裴浩斌的,一间以前是裴川的,还有间采光不好的,做了杂物间。
裴川想抽一支烟。
白玉彤没有住在杂物间,反而住进了裴川原来采光好的卧室。
他一年没见裴浩斌,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这个人天生就该冷血,一年竟然消磨了他对自己父亲的期待。
小区的所有孩子都不坏, 她明白的。陈虎小时候不懂事, 可是长大了就不再说伤人的话了,少年因为体型问题,受了不少嘲笑,他更明白有缺陷的感受。
陈虎低落道:“我也想敏敏, 小时候你和裴川关系那么好, 长大了他为什么连你都不联系了?哼, 我就知道他是个忘恩负义的狼崽子。”
曹莉上前几步:“欸欸你……”到底不好意思说出口。
楼下遇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他当真只是给了一瓣,等了十来分钟的白玉彤心里吐血,她心中暗骂,面上却不得不带着笑容:“谢谢啊。”然后拿着西瓜走了。
裴川也给家里说他去念六中,结果裴浩斌去六中找人却找不到。
小区的户型是三室一厅。
曹莉说:“不好意思啊裴、裴川,阿姨和你爸爸都以为你不会回来住了,那个房间采光好,所以……”
陈虎反倒不自在了:“我不是故意说他坏话的。”
那里蔷薇娇俏,像是缠缠绵绵的女儿香。
他却竟然……放弃那个地方一年。一年不见蔷薇花开,不见爬山虎葱茏。
小区都知道,贝瑶家条件不好。贝瑶那个舅舅闯祸欠了很多钱,赵芝兰一大半的家底全去填这个无底洞了。
陈虎也懒得搭理她,去李达家送冰西瓜了。
贝瑶,如果有一天,一切的相遇、相伴、别离,都是他处心积虑的歹毒。即便无法爱上他,也请不要恨他好不好?
小区条件最好的却是裴家。
曹莉脸上尴尬又无措:“你再等等啊,你爸才去上班呢。”
赵芝兰回家很高兴,她在饭桌上咳了咳,郑重道:“这么多年,我们抠门的服装公司终于发福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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