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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带着他往前走：“右转，对对，我记得……嗯……叫什么来着，是它，‘开心汤圆’。”
季伟说：“那我去学习了？”
裴浩斌有些后悔，那一巴掌让他自己的手也生疼。然而裴川眼神带着刺，让他脚步钉在原地。
裴川轻慢冷漠的态度激怒了裴浩斌， 他抬手就一巴掌扇了过去。
白玉彤并不知道裴川在九班是个什么样的地位，在她的认知里，班上的人肯定知道裴川是个残废敬而远之，她从衣兜里摸出八百块钱数了数，就这么递给裴川：“我妈给你的，你可别不识好。”
三中的银杏被雨水打得落了一地，裴川坐在篮球场吸烟。他周围一地烟头，头顶有遮雨棚，他身上微润，带着秋天的凉意。
季伟：“哦。”他不会安慰人，他觉得川哥脸上没了笑，挺难过的。可裴川说没事，那就一定没事。
汤圆带着滚烫的温度，驱散了秋天的凉意。
他不吭声，摸了一张一百的递过去。
裴川太过了解这个人， 裴浩斌公私分明， 哪怕再想找到他，也只能尽量拜托同僚， 而不是徇私下死命令。裴川给他留了很多“线索”， 以裴浩斌的个人力量， 只会越找越偏， 一年前是这样，一年后依然是这样。
裴川抿唇：“我没说要吃那个。”
贝瑶说：“我要水果汤圆，他、他要招牌开心汤圆。”
贝瑶发尖和鞋面都打湿，走过层层座位，在他身边停下来。
少女的手很软，柔若无骨。可是在秋天，她踏着雨水过来，有些凉意。
她一路问到高二（9）班，三中刚好下课，裴川坐在窗边，白玉彤敲了敲窗户：“喂，你出来一下。”
教室后面，金子阳他们看得目瞪口呆。裴川转身进了教室，这回白玉彤也不喊了——他不要算了，穷死在外面也不关自己的事，还可以省八百块钱呢！
少女杏儿眼弯弯，缓缓绽放笑意：“裴川，你请我吃顿晚饭吧。”
吃完饭裴川自然不可能让她去结账，他皱眉让她坐好，去小店里面找老板娘。
“哈哈哈哈。”
她趴在桌子上笑，乐不可支：“你试试嘛，很好吃的。”少女尾音软极了，他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裴川手指颤了颤，有些懊恼难堪。
他也不就是一颗廉价精|子和卵子的结合体么。
裴川双指取下唇间的烟， 在吧台上摁灭。自从上次裴川假肢被咬坏离开， 裴浩斌依然没能找到他。
身后有刑警说：“队长，还有公务，赵平还在‘倾世’。”
“我不是她哥。”他说完这句话，找的钱也不要了。带着难以启齿的几分难堪走出店里。
郑航拉了一下他，金子阳说：“你拉我做什么？”
裴川垂眸，艰涩道：“你自己去。”
毕竟裴川在的时候，家里的空气都是冰冷凝结的， 妨碍到他们一家人和美了吧？
他不言不语。
甚至还有人写了个反讽的帖子，在学校贴吧流传开来，尽管删除得快，知道的人也多了。
金子阳心大，问道：“那女的谁啊川哥？竟然给你塞钱。”
裴川皱眉，走了出去。
贝瑶为难极了：“可我都逃课了，好像不能白出来呀。”
有人小声说：“裴川不是挺有钱的吗？刚刚那个女生怎么……”
金子阳闭嘴了。
季伟的身影往角落走，他刻苦努力，却不得其法，像是古代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中举的书呆。裴川看着，却没觉得季伟多可悲，毕竟他自己比季伟可悲多了。
她伸手拉他：“你们学校外面有家店很好吃哦，吃过吗？我上次赶着回去上晚自习，打包了一份，室友都说好吃。”
他下意识握住脸颊上那只手。
他们本来还在上下午第三节课，陈菲菲上课玩手机，结果看到这个帖子，下课就悄悄给贝瑶说了。
这件事仿佛只是很小的插曲，音乐声继续。裴川半边脸红肿，他看着满室纸醉金迷，低低笑了声。
见少年依然不说话，老板娘就知道他不喜欢和人说话，老板娘只好低头找钱。
比较贵的是开心汤圆，那上面用彩色汤圆摆了一个笑脸。
他从兜里拿出钱包，递给她。
他低眸，又给自己点了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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