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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瑶十分愧疚，本来昨天是韩臻十八岁的生日。他也真是倒霉，因为谣言，生日聚会都泡汤了。
少女容颜清丽，在五月的午后阳光下安静好看。
贝瑶咬牙，往公交站跑，请的假还有一下午呢，她回家也比生闷气好。
裴川坐在自己座位上， 看了眼季伟。
“不哭。”你哭我会心碎。
裴川顺从地放下手。
“季伟，想去哪所大学？”
金子阳就知道跑不成了，他是真不喜欢听老师讲课。只有季伟一个人听得津津有味，老师嘴巴嘚吧嘚，也不知道说的什么天书玩意儿，他坐在这里无聊玩手机，手机还可能被收走，神烦。
“第二，我们不要有亲密的肢体接触。两个条件以外……我为你做任何事。”
韩臻一大早也来了医院，虽然和龚灿关系一般般，但是人家毕竟是和自己在一起出的事，他也不放心请假早早来探望龚灿了。
裴川把钱放在他床边，他出来的时候对贝瑶说：“好了，走吧。”
贝瑶瞪他，要哭不哭，她还是觉得那个吻好憋屈。声音却猫咪一样软：“不后悔。”
去医务室结果医务室的人让他们送去医院，校医说：“这个伤我可不敢治，你们这些小年轻打架玩闹怎么没个轻重，弄得就跟专业拳击手打出来的伤口一样，人赶紧带走！”
不能让人知道，万一有一天大家知道了他是个残废，她至少还是曾经惊艳了一三六的校花姑娘，不会被人诟病。
裴川说：“第一，你要是觉得好奇，想谈恋爱，我当你男朋友。但是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公交站台就在不远处，行道树在阳光下投下夏天味道的剪影。
这是他给自己的枷锁，也是她随时反悔和后悔的铠甲。
他说：“不后悔的话，那就答应我两个条件，然后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贝瑶。”
裴川没搭理。
她懵了一瞬。
病房里外都有些安静。
校花献吻的八卦，在昨天不攻自破，韩臻朋友透露，贝瑶并没去找他。大家没看到惊天大瓜，难免失望。
她依然把水果留下了，快步走出了医院。
韩臻心里有些苦涩，他笑着问：“昨天打人那个，是你喜欢的人？”
裴川说：“闭嘴，聒噪。”
她说：“不答应，我回家了！”
一群少年又赶紧往医院转移了。
龚灿也吓到了，他看见这个人就下意识觉得这个人会打他。裴川说：“打人是我不对，但是如果……你还说那种话，我会再犯一次，甚至更严重。”
贝瑶小声抽泣了一声，哽咽道：“不会，不会遇见比你更好的人。总之我就是知道。”
季伟：“……”
贝瑶说：“龚灿这么严重，总得给他道个歉的。我去给他道个歉吧。”
贝瑶现在看到他就想起昨晚那个缠绵许久的吻，明明是他……好吧她忘了。
季伟是班上最努力的学生， 然而他和裴川金子阳他们坐在一起，就成了老师眼中最差的学生。
她的委屈的在这一声道歉中似蔓延开来，又似悄无声息消散。
到底是看伤员，贝瑶买了水果和鲜花，先和韩臻联系了，韩臻说了医院和病房，贝瑶去看龚灿。
他低声问：“昨晚后悔吗？”
贝瑶的假早就请好了，现在却不能去找裴川了，而是去探病。
人的一生会遇到许许多多人，也许下一刻，你就会发现，很多人都比他好。
然而裴川到底怕她难过怕她哭，哄着她：“好，瑶瑶说什么都是对的。”
两年了。
另一件事让贝瑶很尴尬，韩臻的朋友龚灿受伤不轻。
因为学得不好，写作业就慢了下来，第二天总是在补前一天的， 季伟陷入这样的恶性循环很久了。
彼时天还没有彻底大亮，教室里只有奋笔疾书一个影子。
这是什么见鬼的要求啊？
“嗯。”
他追上她，手轻轻扶上她肩膀。
裴川低眸，眸里只映出她的模样：“人类平均年龄在二十一世纪大概是70岁，你今年才十七岁，没有走完人生四分之一。你以后要读大学，会遇见很多精彩的人。也有……很多不错的异性。你的眼界会开阔，世界更宽广，喜好会改变。”
要是她后悔，他就去向赵姨请罪，不管什么惩罚他都会坦然接受，也会逼迫自己忘了这件事。
教室里写作业的季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回头：“川哥？你这么早啊。”
那笑很真实，像是这么多年，褪下一切浮夸和冰冷的面具，眼里都带着细碎温柔的笑意。
等她不再懵懂了，爱上其他人了，至少有轻松反悔和放心离开的权利。
季伟没想到有一天川哥会问他这种话题，他转头，眼里放着光：“想去剑桥。”
“我以前学徐志摩的《再别康桥》，悄悄是别离的笙箫；夏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我觉得，我有一天一定要去剑桥读书的。我要凭借自己的努力考过去。”
贝瑶本来是非常生他的气，可是他从来没有……这么温柔直白地把自己的缺陷这样说给她听，这明明是他最在意的东西，她眼眶蓦然红了。
而裴川……他喜欢贝瑶。
裴川猜到她来了这里，他走过去，低声说：“我去道歉，你等等我。”
如果有外人在，一定笑出了声。但裴川不会笑他，因为他喜欢的……也是一辈子很难够到的姑娘。
却看见川哥沉默了一会儿，裴川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