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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这个地方，还能关住他的躯体，让他不至于情难自禁再次玷污她。
当初一三六的学生都知道了这件事。
他们踩着裴川的断腿走出来的荣誉，早该还回去了。
他看着甄律师带着那张“照片”，站起来又被人按着坐了下去。
几个人面面相觑，最后啼笑皆非。
后来去火车站，陈英骐说：“贝瑶，我送送你！”
有时候明明是同一件事，用不同的说法说出来就有不同的效果，偏偏裴川懂这个道理，却阐述得分外平静，全都是对他不利的。
裴川早就知道了，和她在一起片刻的欢愉最后会有怎样的后果，然而他还是陪着她走过了这一段青春。
裴浩斌那天改了遗嘱，他这次的决心分外坚定，也请了律师过来做见证。当天曹莉抱着才出生没多久的儿子，白玉彤也在一旁。
裴川这辈子朋友太少了， 如果他连他们都失去了，那他到底还剩下什么？
“……好、好的。”
他兴许很早就有这个打算了， 所以谢师宴那天， 给他们每个人都指明了未来的方向。
裴川摇摇头，拿过来那张彩印的纸。
旧小区天空上，偶有几根电线交错。秋天燕子还没飞走，歪着小脑袋向下看他们。
臭小子今天果然沉稳多了，他终于会说一些对自己有利的发言。说到最后，裴川还提供了一个账号：“他们打过来的钱，我一分没动，我自己用的钱是以前帮老板开发软件赚的。他们打过来的钱都在这个账号里，密码是190815，全部上缴给国家。”
陈英骐一张脸皱着，好半晌才支支吾吾开口：“你找到裴川了吗？”
是的，不仅没有变成真正的satan，他还把原本几年后应该会成为他“手下”的人一锅端了。
甄律师大喊一声：“裴川！为什么不争取早点出去？”
贝瑶说：“没有。”
媒体报道到了八月份才渐渐消弭下去，那时候裴浩斌已经看到许多关于剖析裴川成长的新闻了。
……
纸张最后被收走，裴川这样的“危险人物”，一根草也不会给他留。
贝瑶眼里水色氤氲，最后点了点头。
贝瑶走之前，再次把儿时就陪伴自己的笔记找了出来。
“我知道芯片做好会抓活人来做实验，没人和我说，是我猜到的。”
贝瑶去上大学之前，小区还在家的少年少女都来看她。
甄律师想起这几天调查的事，开口道：“裴川，你难道不想再见见她吗？你答应我好好表现，我给你看她前几天的照片。”
陈英骐深吸了一口气：“贝瑶，你真的喜欢他吗？”
两个人一起走在马路上。
贝瑶要去帝都那天，贝立材特地想请假去陪女儿报名，贝瑶拒绝了。
贝瑶抿唇，眼眶含着泪。
裴川咬牙：“我今天……好好说。”
“不管裴川哪一年出狱，最终判决如何，即便他这辈子都出不来，这钱都是他的。如果不能交到他的手上，那就留给国家。”
心理医生手插在兜里，皱眉道：“他情况很特殊，也许是成长坏境不好，小时候又遭遇了那样糟糕的事，性格里曾经有一部分反社会心理，可是现在都没了。他说热爱这个世界，不是假话。他停手了，没有变成一个糟糕的社会混乱缔造者，他很聪明，以前那样发展下去，兴许还会成为那些人的首脑。”
那个账号里的钱足足三个亿！
纵然她没有完整的记忆，可贝瑶也知道，两辈子的发展完全不同了。
按照法律规定，一切可能被处死刑的人哪怕自己不请律师，国家都会帮他请一位律师。
“我那时候16岁，对，我知道他们用来窃取金融机构。”
金子阳握拳：“我以后要好好跟我爸学， 赚很多很多钱， 找到川哥把他带出来。”
初见裴川时， 他是个高冷沉默的少年，他这个人喜欢的东西很少，没有什么爱好， 有时候脾气还很不怎么好，可是到了后面， 谁也不会讨厌那样的裴川。
少年瞳孔漆黑，许久他笑了：“不，警官，我爱这个世界。”
那时候为了检测裴川的精神状态，也请了心理医生。
这一年他的假肢还不是最先进那种，膝盖一弯生疼。
贝瑶终于明白了那句话。
贝瑶静静看着陈英骐。
“高考状元堕落的背后”
律师说：“九月6号了。”
这是所有人都意外的回答。
“那个男人叫裴川，是个全世界眼中很坏的男人。他沉默寡言，保护了贝瑶两年，最后她死那天，裴川告诉她，‘她是他一辈子不敢爱的心肝。’”
结果警官一看，好家伙！
开庭前，律师急得不行：“裴川！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要想活命就不能是放任的态度，你想想看！你才多大，就想一辈子蹲在牢里吗？你这个不是小事，你犯罪时十六岁，已经是负重大刑事责任的年龄了，还是高智商犯罪，国家最怕就是你这种人！”
一整个暑假特别漫长，足够她用来平复心情。
她今年十八岁了。
这算不算是天才的“我杀我自己”？自己灭全族。
九月份初秋，裴川在做笔录录口供。
金子阳初初知道这件事时震惊的，后来听到这样的话非常生气吼出来：“你瞎说什么！你认识他吗？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人吗？再瞎逼逼小爷揍你！”
一个坐过牢的人，连站在她面前都不配。
裴浩斌这份气魄迟来了十多年，却也是他这个父亲能为不知在何方的大儿子，最后能做的事。
裴川说：“谢谢，不过我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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