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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穗把长青街的允许张贴宣传报的地方贴了大半，就看见驰一铭靠在路灯旁闲闲看着她。
驰厌伸出另一只手，粗糙的指腹把她眼尾的泪擦掉：“别早恋，长大再恋爱。”
驰厌也在看她，他眼瞳如墨，看着她和驰一铭的眼神都很冷淡。
那种羞恼的情绪，仿佛藏着年少时那点自己都不太明白的秘密。
“谁给你写情书了！你要不要脸，明明是你自己写的。”
不然……他可保不住忍不忍得住。
他以往那些破事，驰厌从不过问。可是昨天驰厌打了他。
姜穗连忙说：“那再见。”
姜穗小声说：“我没看见。”她飞快看他一眼，“我不说出去好不好？”
“威胁人，你长本事了。”
他又笑了，觉得心里柔软熨帖极了。偏她眼泪汪汪的，包在眼眶里，努力憋住气势。
驰一铭“嗤”地一笑，她说这样软绵绵的话，可是眼睛死活不看他，看着他身后的路灯，眼里闪过羞愤的光。她眼尾微微上挑，带着浅浅的红晕，仿佛一欺负就会哭似的。
姜穗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姜穗僵住身体，不敢回头：“驰一铭，你脑子有病吗？放开我。”
驰厌却突然笑了。
他上衣口袋插了支笔，看着她的目光没有平时的调笑，反而奇异的有些安静。
驰一铭阴森森地吓她：“你见过我那么多次干坏事，我怎么放了你。”
十一月的街头，天空苍白得没有一朵云，行人来来往往，忍不住打量这个过分好看的小姑娘。
而从前住在大院，姜水生悄悄塞过很多回吃的给自己和哥哥。
可是答应离姜穗远一点，又让他烦躁得难受。
每次都这样。
驰厌确实不在意她需要他帮什么忙，可是显然，她心不在焉对他，却不是为了他。
一只鞋被驰一铭踩掉，露出里面浅灰色的小熊袜子。
“你打我？”
他松手，走到她面前：“你好好和我说话，我能这样吗？我对你做什么了，你这么讨厌我？”
他们姜家的人，没有半分对不起他的。所以他最后默默挨了这一下，没有再反驳驰厌。
被他这样看着，姜穗微微无措。她矮身从他身边钻过去，平息了一下气息：“没有讨厌你。”
其实驰一铭倒是有个原则，不主动招惹他的人，他是不会刻意去整的。
驰一铭捉住她后领子：“跑什么？”
他这种人，瞪他他都觉得她在勾引他。如果是前两年，她面对驰一铭还没那么怕，可她知道，这个初三一念完，驰一铭就会回到驰家了。
她见了他恨不得挖地八百米，一句话也不说。她确实不主动招惹，可她莫名让人更生气。
就许你欺负人么！她掉头就跑。
说这话时，姜穗不敢看他眼睛。
姜穗轻轻叹了口气，他的情绪真敏感，撒谎都骗不了他。
她尊敬过驰厌，也曾经厌恶过他。他的善意给了大多数人，可是唯独没有给过她。
等驰一铭走了，驰厌转头看姜穗。
她自己努力张贴宣传单，对驰厌不帮自己这件事也不失望，大不了躲着驰一铭走。
驰一铭咬了咬牙，不甘地走了。
驰厌说：“不打你。”他说，“我回去收拾他。”
姜穗掉头就要跑。
成吧，不惹就不惹。
驰厌淡淡看他一眼，说：“回去。”
那时候他报社一样，反过去欺辱过去对他不好的人。
她目光转动，看到了驰一铭身后的驰厌。
姜穗呆呆看着他，眼泪要掉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