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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沈芊芊并排站着的女管家,怀里抱着大公鸡也跟着弯下腰。
“夫妻对拜!”
媒婆掰过沈芊芊的身子,让她与公鸡面对面。
“夫君,抱抱”沈芊芊突然跨步上前,出其不意的将公鸡抱到自己怀里,媒婆与女管家脸色大变,着急忙慌的伸手来抢。
公鸡受到惊吓,“咯咯咯”的惶急叫唤,扑腾着双翅拼命挣扎,沈芊芊抱着它满堂乱跑,躲避众人的围追堵截,一时间,正厅内鸡飞狗跳,乱着一团。
沈芊芊眼见就要被抓住,捧着公鸡用力抛向上空,嘴里还不忘大喊:“二爷,快逃,他们要逮你来熬汤。”
公鸡脱离了掌控,咯咯叫着飞到半空,展开翅膀凌空冲往大门外。
沈芊芊兴奋地手舞足蹈,“夫君,快跑,快跑啊!”
女管家,媒婆与几名下人跟着跑出厅门,前去追大公鸡。
厅内。
一名身着上好锦缎旗袍的老妇,脸色难看,不悦地朝着沈芊芊翻白眼,撇嘴道:“送去二爷屋里吧。”
“礼成,入洞房。”老者高喝。
两名下人上前来钳住沈芊芊的胳膊,将她送到督军府最僻静的西院,推进其中的一间屋子。
屋内没灯也没开窗,不足的光线使屋内陷入昏暗,空气里弥散着难闻的味道,残破不堪的桌椅物什,七零八落的散落一地。
帐帘半挂的雕花木床上,侧坐着一名孱弱的男子,他佝偻着身子,上身倚靠在床头,手捂胸口喘着粗气,一条乌黑发亮的长鞭,被他紧攥在苍白的手里。
“二爷,新娘子送来了。”两名下人不敢上前,只在门槛处停留。
“谁让你们送来的,带走,我说过不娶亲。”男子气息不匀,沙哑着嗓子竭力大吼。
“是大夫人特意吩咐,让送来给你冲喜的,新娘子留在这儿,我们走了。”
下人匆忙说完,脚底抹油的迅速转身,惶恐地逃出屋门,唯恐再多留停一秒,就会被生吞活剥了般。
“全都给我滚”随着暴怒响起的,还有长鞭甩来的破空声。
沈芊芊见势不妙,立即侧身避闪,鞭尾贴着她衣服一扫而过,抽上摇摇欲坠的桌腿。
本就残破的桌腿不受力,失去最后的坚强,连着桌面上的碗筷,在稀里哗啦声中散落一地,与这些声音同时在屋里炸响的,还有沈芊芊捂着耳朵的惊恐大叫。
“杀人了啊,杀人了。”
她如受惊的兔子,仓惶地逃往门口,前脚才迈过门槛,就被凌空伸出来的两根木棒横胸拦住,凶神恶煞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哪里跑,滚回去!”
刚才先退出去的两名下人并未离开,而是守在门外,防的就是她这一出,沈芊芊胆怯地退回屋里,房门在她眼前关上,并在外面落了锁。
“喂喂喂,放我出去!”沈芊芊用力拍着紧闭的门板,放声哭喊,屋外回应她的,是越走越远的脚步声。
“别再喊,吵死了!”凶恶大吼掺杂着吭哧的气喘,在沈芊芊身后响起,接着是皮鞭抽在地上的炸裂爆响。
沈芊芊的哭喊声戛然而止,肩头抽搐几下,硬生生地把卡在嗓子眼的哭喊声咽回腹中,呆滞地转过身,打量床上的“魔鬼”,心存堤防,怕他再次挥鞭甩来。
她不能暴露自己是在装傻,佯装害怕的瑟瑟发抖,涰泣自语:“放我出去,我要去找大公鸡,它是我夫君顾二爷!”
“我就是顾二爷,不是大公鸡!”顾二爷听闻此疯话,悻悻然地很是无语,自打他瘫痪后,大夫人就没消停过,总想往他这里安插眼线。
“你乱说,他们说大公鸡是二爷,我们刚才还拜过堂。”沈芊芊噘嘴纠正。
顾二爷重重地叹口气,想起昨日下人送饭来,给他提及到今日娶亲的事,这下人是督军府的老人,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有些情分在,就多了一句嘴,说新娘子是沈富商家的长女,长得还行,就是个傻子。
大夫人说只有娶个傻子回来,二爷怎么折腾,才都不会跑。
沈芊芊见顾二爷静静地坐在床上,不再搭理她,便独自四下扫视,屋里连一张能坐的板凳也没有,腿站得有些累,索性就地背靠着门板坐下。
就在她闭上眼皮,昏昏欲睡之际,身后门板动了,“这门怎么从里抵住了呢?”门外响起女子的低声咕哝,接着声调拔高:“二爷,我送晚膳来了,开下门。”
沈芊芊从地上爬起,门由外往里被推开,一名女佣提着食盒迈进屋里。
她对屋中的凌乱视而不见,将食盒放到地上,弯腰把倾斜的断腿桌子扶起,望向沈芊芊,“二少奶奶,快把椅子搬过来垫在下面。”
沈芊芊佯装不明其意,圆睁木讷大眼,傻乎乎地盯视女佣,双手搓揉肚子委屈巴巴地嚷着:“我饿,要吃饭饭。”
女佣见她的傻样,摇头叹气,也不再指望傻子帮忙,放下桌子,自己搬过椅子垫到缺腿的桌板下,总算将桌子放平,再把食盒里的饭菜摆放上桌面,提着食盒转身离去。
沈芊芊三天都没沾过一口吃食,早已饿得前胸贴了后背,闻着饭菜的香气,忍不住直咽口水。
“想必你也饿了,快吃饭吧。”顾二爷听到沈芊芊的吞咽声,率先开口说道。
沈芊芊不再客气,一下子蹿到桌前准备大快朵颐,朝桌上一瞧顿时愣住,两盘焉不拉叽的素菜,少得实在可怜,米饭也是冰冷的,这些饭菜一个人吃都够呛,根本不够两人的饭量。
自己若把这些饭菜吃了,顾二爷就要饿肚子,内心焦灼,在吃与不吃间撕杀挣扎,执筷不前。
“把它们全吃了,我不饿。”顾二爷似看破她心思。
沈芊芊夹起一块青菜送进嘴里,苦麻夹杂着青菜的咸甜,立即侵袭口腔味蕾。
若非她对各种野菜及药草,有丰富的辨识经验,根本察觉不到这种不属于青菜自身的异常口感,只会认为青菜的味道本就该如此。
菜里被人下了毒,她张口把嘴里的菜全吐了出来,端起南瓜丝与米饭,凑到鼻子前细闻,有同样的异味间杂在香气里。
其实顾二爷也饿,每日送来的饭菜只有这一顿,还不够量,只能吃个小半饱。
看到沈芊芊的痴傻样,想她也非自愿嫁给自己,同为可怜人,有了恻隐之心,但又不忍看着她一人欢天喜地的吃饭扒菜,就索性闭上双眼不去看,眼不见心不烦。
耳朵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没有留意到沈芊芊的举动。
沈芊芊回头看了一眼,顾二爷似已入睡,心里暗自腹诽,顾二爷之所以会瘫痪,莫不是因长期服毒造成的?他是少帅,督军府里何人这么大胆,竟敢谋害于他?
转念又一想,屋子里都成这样了,也不见有人前来收拾,今日大喜的日子,送来的菜里连一丁点肉沫也没有。
顾二爷面黄肌瘦的,可见平日里也没少被虐待,看来督军府的水,也是够深得。
说顾二爷性情怪谲吧,他又宁愿自己受饿,也把本就不多的饭菜让给她吃,看来他这人还不算太坏,就凭这一饭之恩,沈芊芊决定帮他。
有了决定也不再犹豫,端起桌上的饭菜,举过头顶,砸向地上,盘破菜洒声惊醒了假寐的顾二爷。
“你”他吃惊地望向沈芊芊,正要发出诘问,不吃也别浪费啊,自己的肚子可还空着嘞。
沈芊芊听闻他出声,转头朝他比出一个噤声动作,然后踮起脚尖,轻灵的穿过地上杂物,来到门前侧耳贴上了门板。
这一幕落入顾二爷眼里,错愕地转不过弯,她不是傻子吗,可刚刚那一套行云流水的举动,哪有半分傻样,分明比正常人还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