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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狐狸爱上男仆却被出卖,险些被捉,非但不记仇反请仆人吃饭
今天和大家分享一则《聊斋志异》里面的小故事。《聊斋志异》是清代小说家蒲松龄用文言文创作的短篇小说集,内容丰富,大多数篇章都通过描写“怪力乱神”的神鬼仙狐的故事,来表达作者的思想:或抨击不合理的科举制度,或揭露黑暗的社会现实,或歌颂自由的恋爱。这在几百年前是十分超前的,值得我们敬佩的。
今天要分享的故事来自《聊斋志异》卷三,原名叫做《犬灯》。
在清朝有一个叫做韩大千的人,在光禄寺做署丞。他家里比较富裕,厅堂楼舍很是宽敞,还有一堆男女仆人服侍他和家人。这些仆人里面有一个叫高林的,今年二十多岁了,无父无母,孤身一人在韩家做仆人。高林长得很魁梧,胆子也大,人也机灵,平常经常替主人做一些外出跑腿的差事。
这是一个夏夜,好像要下雨似的,很闷,很热。高林在屋里热得受不了,就搬着小床跑到前厅去睡——这里宽敞、通风,很舒适。高林高兴地躺在小床上,一时睡不着,就透过窗子向外面看,发现前面没人住的空楼上居然有一盏灯,像星星,又像萤火,飘来飘去的。不一会儿,那灯光飘忽忽地落到了地上。高林好奇,就趴到窗子那里看,看见那灯落地以后竟然变成了一只不大的小狗子。小狗儿四下里望了望,就摇着尾巴往后园跑去。
高林胆子大,好奇心重,急忙穿上鞋去追小狗了——他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到了后园,那小狗摇摇尾巴,转了两圈,竟变成了一个女子。高林明白了,原来这是一只狐狸精。他怕狐狸精发现自己,就蹑手蹑脚地溜回前厅,在床上躺好。可是他也不敢睡——也睡不着啊,谁知道一会儿会发生什么事呀。
过了一会儿,高林听到有衣裙拖地、佩环相撞的声音,同时也闻到了女孩子身上特有的脂粉香气。那只狐狸精进来了。高林眯着眼睛,偷偷地看她,想知道她要干什么。这个变成女子的狐狸精走过来,轻轻地推高林。
高林假装刚刚睡醒的样子,打着哈气,揉着眼睛,问她:“你是谁家姑娘啊?”狐狸精不答话。高林忍不住就说:“那刚才楼上的灯光就是你吗?”狐女歪着头,看着高林说:“既然知道,又何必问我呢?”这一夜高林和狐女睡在一起,两人甜甜蜜蜜的,好像人间的夫妻一样。天快亮的时候,狐女又变成小狗儿跑走了。从此,每天晚上小狐狸都来找高林,天快亮的时候再变成小狗离开。
后来,高林在和同伴喝酒的时候不小心说漏了嘴,把自己和小狐狸的事说了出来。那些人觉得害怕,就告诉了主人韩大千。韩大千就叫两个仆人和高林一起住在小床上,让他们一边一个,把高林夹在中间,以为这样狐狸就不敢来了。结果,天亮以后,那两个仆人醒来发现自己是在地上躺着的。问高林,他说狐狸夜里又来了。
韩大千很生气。就对高林说:“这只狐狸太大胆了。今天她再来,你必须给我抓住。如果你抓不住她,我就拿鞭子抽你。你自己看着办。”
高林挠挠脑袋,觉得很为难。抓吧,狐狸精又不好抓,不抓吧,自己就得挨揍。这么琢磨了一天,到天快黑了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这个狐女有一件贴身的小衣,是红色的,她从来都没有脱下来过。看来,这是狐女的弱点,如果拿到这件小衣,她一定就跑不了了。高林想好了主意,就坐在厅上等小狐狸来。
晚上,狐狸真的来了。不过,她确实聪明,已经知道韩大千要捉她了。她问高林:“你主人要捉我是吧?”高林回答:“是啊。不过,你放心好了。咱们感情好,我是不会那么办的,绝对不会捉你。”小狐狸就很高兴地跳上床,脱去外衣躺下了。高林却趁小狐狸不注意,一把抓住她小衣的红带子,要把小红衣扯下来。狐女吓得尖叫,跳起来就跑了。从此以后,小狐狸再也不来了。
炎热的夏天很快就过去了,转眼又到了初秋时节。一天主人派高林到家里的田庄去看看庄稼生长的情况,高林一早就骑着马出发了,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当他快走到家的时候,离着老远就看到路边有一个女子坐在地上,用袖子挡着脸。高林走到跟前,认出那女子正是先前的狐女。
高林就跳下马,对狐女说:“为什么做出这个样子啊?”狐女就站起身来,握着高林的手,哽咽着说:“我以为你忘了我,忘了我们的感情了呢。原来你没忘,我很开心。那次,你捉我,是被你主人逼得,我不怪你。但是,咱们的缘分可是到头儿啦。我准备了一些酒菜,你跟我到家吃点东西,就算咱们的散伙饭吧。”
高林跟着狐女进入路边茂密的高粱地,发现里面有一座大宅子。进了院子,有一个男仆过来,牵走了高林的马,帮他拴在了一旁。到了大厅上,高林看见丫环们已经摆好了一桌酒菜。他就坐下和狐女吃酒、叙旧,说了许多话。天色越来越晚了,高林着急回去,就和狐女告辞出来了。等他离开大宅子,再回头看,只能看到无边无际的高粱,再也找不到那座院落了。
读完故事我就奇怪,不知道这个韩大千为什么要破坏高林和小狐狸的姻缘,小狐狸又没有招惹他,他干嘛一定要捉她呢?或许就是鲁迅先生说法海的那句话,大约是怀着嫉妒吧。还有,故事里面的这个高林我也不喜欢他,甚至鄙视他:居然出卖小狐狸,哼,他这样的人就不配得到小狐狸的爱。小狐狸也是人间痴情女子的样子,差点被男朋友坑了,居然还原谅他,还请他吃饭。看来到底是还是太爱他了吧。幸好最后只是请他吃饭,而不是和好。
在爱情和婚姻当中能够做到及时止损很有必要,不管是狐女还是人类女子,都应该明白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