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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太医点头称是，“不满是有。可是没有大国师撑场面，不满又能如何呢？依老夫愚见，太后骤然失去大国师这条臂膀，稍稍有那么点慌乱。”视线投向苏柿，“小苏博士打她了个措手不及。”
嗯！小苏干的漂亮！谭玄清心情舒畅。
廖太医话锋一转，“现在太后懵懵的。等她回过神，就会找小苏博士和仙人坊的麻烦了。你们还是早做准备比较好。”
众人颇为赞同的连连点头。
可……怎么准备？如何准备？他们没有任何头绪。
谭玄清猛地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今天顾员外郎来仙人坊，向我询问上门做法是怎么个章程。”
老高他们没到下衙的时辰就不见人影。得亏他没早走。要是他也早走，顾萃就得扑空。别人倒还好说。吏部那群事儿爹惯会鸡蛋里挑骨头。烦都烦死了。
苏柿眉梢轻挑，“嘿！他到底是来了。先前苏老夫人跟我提了一嘴。仙人博士不能接私活，我给推了。眼下，我离开侯府的事坊间应该都传扬开了。顾大人还是厚着脸皮求到咱们仙人坊，看来……这场法事不好做。”
高仁闷闷冷哼，“即便易如反掌，也要让他难于登天！”
万长春神情复杂，“不好吧？”
“怎么不好了？”高仁高声反问。
“要是他们家没闹鬼没邪物，我们总不能弄个鬼或是邪物放他家里去吧？”万长春在高仁的注视下，声音慢慢低下去，“仙人坊又不是山野道观。哪能干那种事？”
“诶？老万？”高仁“啧啧”两声，“没想到你把山野道观的路数摸的清清楚楚。”
他哪有摸？摸谁了？万长春一张老脸涨的通红，“听说的！听说的！你可不要污我清誉！”他干干净净一老道。没干过不干净的事！
眼瞅着这俩人马上就要吵起来。谭玄清沉声说道：“老万你刚进仙人坊不晓得这里边的门道。大臣们府中要是有个小来小去的妖精作祟。多是请民间的术士做法降服。事成之后，多出银子堵住术士的嘴，不让他们在外头乱说话。
久而久之，即便府里闹妖精，也都轻易不惊动我们仙人坊。一来，需要报备。二来，被同僚知道仙人坊上门捉妖，会在背后议论。我琢磨着，顾大人许是被逼的没有办法，才来仙人坊。”
他误会老高了。万长春恍然道：“如此说来，顾大人府上真的脏了？”
“横竖干净不了。就是不知道有多不干净。”高仁看向苏柿，“明天顾大人休沐。我和老万过去瞧瞧。小苏要不要去凑个热闹？”
苏柿立马笑弯了眼，“去去！这事儿我得掺和！”
谭玄清怨怪的瞥了瞥高仁，“你带小苏去做什么？先前顾太太想把自家那个瞎眼的长辈和小苏撮合一起去。小苏离开侯府，这门亲事做不成。顾太太心里憋着一口气，准得给小苏脸色看……”
高仁瞪圆眼睛，“她敢！”
“就是！”万长春挺起胸脯，“我治不死她！”
谭玄清唇角抿成一字。这仨人不像去为顾大人做法事，倒像是上门找事。小苏才来仙人坊几天呐，就把老高老万拐带的胆大包天，胡作非为。
“治吧，治吧。”谭玄清有气无力的挥挥手，“要是惹出乱子，你们自己兜着。”
苏柿、高仁、万长春异口同声，“属下遵命！”
“还有件事。”谭玄清眉头轻蹙，“情魅还在东方老贼手里。他就要驾鹤西归……”以拳抵唇咳两声，“得把他那个乾坤圈……”偷？盗？抢？取？拿？“拿回来！
要想查明当年裴行之杀妻的真相。须得从情魅入手。现如今，东方老贼活了今天没明天。趁此机会拿回本就属于仙人坊的情魅也是理所当然的。”
一众老博士连连称是。
苏柿连连摇头，“不用，不用。”站起身，对谭玄清道：“我小苏的命是在座各位救的。那情魅也是我小苏亲手交给东方老贼的。我去要，东方老贼不敢不给！”
哦？要回来？不敢不给？谭玄清暗暗点头。一看小苏这副振振有词的样子就知道她能成事。
“好！”高仁轻声叮嘱，“切忌莽撞行事。东方老贼府中仆从众多。上回我们去的时候用足了隐身咒……”
偷鸡摸狗的事就不必宣扬了吧。谭玄清截住高仁的的话头，对苏柿道：“老高的意思是你准备的充分点，黄符多带点。指不定就用上了。”
高仁附和，“对对。是这个意思。”
“等会儿吃饱了我就去。”苏柿给自己夹了块颤颤巍巍的肘子皮，“顺便给东方老贼再用一道催命符！”
……
大国师府是前左都御史杜昆鹏所有。因其与秦王周大枢过从甚密，被崔太后寻了个由头，将其全家流放岭南。家产充公。
这座前后五进的大宅赏赐给东方吞月作为府邸。
月色朦胧，清辉流转。
苏柿御剑在大国师府邸上空盘桓，“嚯！好大的宅子！不但有湖，还有湖心亭。东方老贼会享乐。”绕着湖心亭转两圈，缓缓飞向内宅。
府中没有女眷，也没看到值夜的仆婢。苏柿不禁皱起眉头。不是说仆从众多吗？
人呢？
谨慎起见，苏柿还是给自己用了隐身咒。飞回湖边下剑，捡起石子打几次水漂。玩够了，这才穿堂过院，往东方吞月居处走去。
偌大的宅邸，竟连个守门婆子都没有？苏柿越走越觉得蹊跷。猛地停下脚步，环顾四周。此处正是梨花楼。小楼三层高，修建的颇为雅致精巧，用作冬日宴客或是围炉品茗。
苏柿站在门外，向内观瞧。雕花木门半敞，其中空无一人，却是灯火通明，恍若白昼。
认真往前回想，一路行来，所有的正房、厢房、耳房里都燃着蜡烛。
无一例外。
苏柿伸手探入袖袋，拈出一道黄符捏在指尖，略作思量，又拈出一道黄符。
手腕一抖，两道黄符腾跃而上。苏柿眼帘微阖，念诵咒诀。随着咒诀不断从唇齿间溢出，腾跃而上的黄符在半空略微停顿，继而燃起熊熊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