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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静姝忽的面容一整，正色对凌静嫣说道：“嫣堂姐。其实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你怎么就不了解我的一片苦心？”
蒋氏比凌静嫣细心敏锐的多，试探着问道：“阿姝，你是不是担心穿戴的出挑，会惹来歹人的注意？”
凌静嫣咬牙切齿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好啊，你竟然拐了弯的嫌弃我没你长的好看！你别躲，我现在就要杀了你！”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提起凌霁，蒋氏的脸颊红了一红，眼中闪出幸福的光芒。
凌静姝似是察觉到蒋氏一直在看着自己，含笑看着蒋氏：“堂嫂，你怎么一直在看着我？”
也怪不得凌静姝不愿精心装扮，穿戴的如此素净就出了门。
凌静姝脸上脂米分未施，长发梳了最简单的发式，连朵绢花都没戴，更别提什么朱钗首饰了。
笑闹一番过后，凌静姝到底还是没换新衣。就这么上了马车。
凌霄也忍俊不禁地扬起了唇角。
除了迟迟不能有孕的焦急之外，她的人生几乎再无遗憾。
蒋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简单素净的近乎寒酸。
“我不要委曲求全的感情！更不要和别的女子分享自己的丈夫！真心爱我的男子，也一定舍不得委屈我！”
凌静嫣脱口而出道：“阿姝，你怎么连件新衣也不|穿就出门了？”
凌静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和唏嘘，扯了扯唇角：“靠着美色博来的感情，终究不长久。再美的脸，也有年老色衰的一日。到了那个时候，岂不是活的更凄凉。”
凌静姝微微一笑：“堂嫂说的是。堂兄便是重情重义的好男人，堂嫂能嫁给堂兄，琴瑟和睦，实在是好运气。”
不过，区区四品官的千金，显然是没资格做皇子妃的。
白皙细腻的皮肤，如同质地上佳的羊脂玉，柔润光洁。浓淡合宜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翘的鼻梁，嫣红的樱唇。弧度优美的小巧下巴……
凌静嫣：“……”
蒋氏坐在凌静姝的斜对面。从她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凌静姝的侧脸。
“不。”
精心装扮穿戴一新的凌静嫣，犹如一朵春日芙蓉，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格外娇俏明媚。
难得出门一回，就连几个丫鬟也都穿着新衣。凌静姝却穿着一件天青色的罗裙就要出门……这件衣裙，凌静嫣至少见凌静姝穿过两回了。
女子都愿自己生的美貌，可美到了这等惊心动魄的地步，却未必是幸事。若是惹来有心人的垂涎，也不知凌家能否护得住这颗绝世明珠。
当凌静姝出现在面前时，凌静嫣和蒋氏都有些意外。
当年未出阁前，她也是以才貌俱佳闻名的名门闺秀。每次出门做客或是出行，必然要精心装扮出尽风头。嫁为人妇之后，这份掐尖要强的心才渐渐淡了。
凌静嫣分明是有感而发。她口中的“喜欢的人”，一定就是燕王了。
无一处不美。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上一次若不是在匪徒面前露了脸。匪徒又怎么会盯上她？
凌静嫣还在努力说服凌静姝回屋换件新衣再出门：“……天色还早，你去换件新衣再出门还来得及。你不用担心再遇到什么匪徒，洛阳城是天子脚下，太平的很……”
凌静姝心中一动。
蒋氏听的一怔，下意识地张口反驳：“你这么想，未免有些偏激了。世上有贪念美色|色衰而爱驰的薄幸男子，也有重情重义不离不弃的好男人。总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凌静姝没穿新衣没精心装扮。和她怎么又扯上关系了？
“是啊，就是为了你。”凌静姝一脸正经地说了下去：“我若是穿上新衣再精心梳妆了，到时候大家都盯着我看。岂不是没人看你了。”
这样的美丽。又岂是庸脂俗米分堆砌出来的精心雕琢能比拟的？
蒋氏半真半假地笑道：“我在想，不知将来谁有福气，将你这样的美人娶回去。一定会视你如珍似宝，呵护备至。”
相形之下，蒋氏就要低调的多了。穿戴中规中矩，并不惹眼。
“你这也太简单了吧！”凌静嫣嘟哝：“就连我身边的丫鬟也比你穿戴的讲究些。这么出门，要是遇上了熟人，我可没脸介绍你是我堂妹。”
穿戴的这般素净简朴，再戴上帷帽遮住脸，总不会再惹人注目了吧！
语气淡然而凉薄，仿佛说的不是自己，而是不相干的人。
凌静姝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今日出门是去回春堂，又不是去参加什么闺阁聚会，更不是去哪家府上登门做客，穿戴的简单些也无妨。”
皇子侧妃能入皇室宗谱，也算是正经的皇家儿媳。也有资格亲自养育儿女。身份仅在皇子妃之下。不过，从本质上来说，也就是身份高一些的妾室罢了。
燕王今年十五岁，尚未大婚。
凌静姝笑而不语，算是默认了。
一向多话的凌静嫣，上了马车之后，一反常态地沉默不语，目光飘移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
凌静嫣听的懵住了：“为我？”
六月初十，天气晴，清风徐徐，阳光明媚。
凌静姝坐在车窗边的位置，透过细密的竹帘仔细地留意着车窗外的街道。
凌静姝定定地看着凌静嫣，话语简洁有力又坚决：“如果我真的喜欢上了一个人，不管他身份高低贵贱，我都会待他始终如一。他也必须这样待我，今生今世，只娶我一个，对我全心全意。否则，我宁愿不要！”
凌静嫣对燕王的痴念，前世便没落得好结果。今世若是能早些打消凌静嫣这份念头，对她来说也是件好事……
蒋氏心中暗暗叹口气。
在听到凌静姝的话之后，凌静嫣忽地张口说道：“阿姝，如果你心中有了喜欢的人。偏偏对方身份尊贵，不可能娶你为正妻，你会愿意嫁给他为妾室吗？”
燕王是徐皇后嫡出的儿子，也是皇上最宠爱的幼子。在一众皇子中，风头最劲，甚至更甚过了在东宫静养的太子。
不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