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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势的阉人，大多爱财。
是凌静姝生性凉薄，还是其中另有隐情？
待凌静姝姐弟来请安的时候，孙氏故作不经意地问道：“阿姝，阿霄，你们离家到京城也有月余了。可曾写过家书回去？”
公主府上的宴会，区区四品官员的女儿平日是绝没资格参加的。
说完，从怀中取出了一个晃眼的金色请帖来。
以凌大爷和孙氏的性子，怕是已经瞄准了太子府，做起了皇亲国戚的美梦。
孙氏忙笑着双手接过请帖，一连声地应道：“公主殿下有心了。多谢路公公跑这么远来送请帖，这里有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路公公笑纳。”
和燕王果然是嫡亲的姐弟，连张普通的请帖也是用金丝做的。
话虽然刺耳些，却也是实情。
凌静姝似笑非笑地哦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追问了一句：“大伯父忽然写了家书，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么？”
不止如此！
一捏荷包，里面是轻飘飘的几张纸。显然是放了银票。
凌静嫣扁扁嘴：“如果都是像福敏郡主那样的，不结识也罢。”
凌家和昌平公主府素无来往。昌平公主怎么会忽然打发人过来？
孙氏先是一愣，很快想起了当日在太子府遇到昌平公主的事情来。当时昌平公主随口说了句让凌静姝参加公主府的赏荷宴，莫非这管事就是送请帖来了？
孙氏心里纵然不太舒坦，也绝不露一星半点，忙笑着招呼道：“原来是路公公大驾光临，快些坐下说话。来人，上茶！”
恐怕不仅仅是这些吧！
她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和昌平公主搭上关系。以后少不了来往，也少不得会遇到刁蛮任性的福敏郡主。一味的躲避也不是办法。
凌霄乖乖地答道：“头部偶尔有些刺痛。眼睛会觉得热和痒。”
她哪里还有心情写什么家书？
孙氏千恩万谢地送走了路公公后，立刻满脸兴奋地对凌静嫣凌静姝说道：“阿嫣，阿姝，此次去公主府赴宴，对你们来说可是绝佳的好机会。可以趁着这个机会结识一些名门闺秀。若是能结识一两个郡主什么的，就更好了。”
从离开定州的那一天起，她就再也没打算回去。远在定州的家人，对她来说只是面容模糊的一群人。
凌静姝对此早有预料，淡淡应道：“遇到也没什么，若是她主动挑衅，我不理也就是了。”
孙氏立刻吩咐：“快些请管事进来。”
自从听闻过福敏郡主的“斑斑恶迹”之后，在凌静嫣心中，福敏郡主毫无疑问地排在了第一位。
孙氏咳嗽一声，略有些不自然地应道：“也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事。就是报个平安。还有将阿霄求到了卫太医诊治的事情告诉他们一声。也免得他们在定州忧心忡忡的。”
凌静姝眸光微闪，含笑反问：“大伯母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来了？莫非是大伯父刚写了家书回去，所以大伯母才想起顺便问我？”
孙氏清了清嗓子说道：“是啊，被你说中了。你大伯父昨天晚上让人写了家书，今天早上我刚打发人送回定州去。”
这位路公公也不例外。
这个内侍年约十七八岁，生的颇为俊俏。只是相貌有些阴柔，声音有些尖细。进了内堂后。甚至没正眼看孙氏等人：“咱家是公主府上的人，你们叫我一声路公公就行了。”
福敏郡主和昌平公主是堂姐妹，平日少不了来往。这赏荷宴，福敏郡主十有八九也是要去的。
孙氏到底有些心虚，脸皮也没厚到面不改色的地步。挤出一个笑容来。迅速地扯开了话题：“阿霄已经由卫太医施针治过两回了，每日又喝汤药又敷药膏，现在感觉可好些了么？”
路公公也不客气，大摇大摆地坐了上首的位置。
“有感觉总是好事。”孙氏笑着安慰凌霄：“你之前眼盲了近六年，要治好眼睛总得要些时间，绝非几日之功。”
凌静姝扯了扯唇角，淡淡应道：“这些天一直忙着为阿霄治病的事情奔波，一时倒是忘了写家书回去。”
这个丫头，简直就是生了七窍玲珑心。精明敏锐的可怕！
孙氏：“……”
凌大爷连夜写了封家书，第二天，孙氏便命家仆将信送回了定州。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仆。
凌静姝心中嗤笑一声，却并未出言揭穿孙氏，顺着孙氏的话音笑道：“还是大伯母有心，我们姐弟谢过大伯母了。”
待送信的家仆走了之后，孙氏忽地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来。凌静姝姐弟到了京城后，似乎好像仿佛根本没写过家书？
正说着话，门房管事快步走了进来。神色有些古怪地禀报：“启禀太太，昌平公主府上的内侍来了。”
孙氏就是再迟钝也听出些不对劲来了，目光在凌静姝的俏脸上打了个转，充满着探询的意味：“真的只是因为忙碌忘了吗？”
不管来意如何，绝不能怠慢了。
路公公喝完了半杯茶水，才慢条斯理地道明来意：“咱家今日是奉了公主殿下之命，特意来送赏荷宴的请帖的。”
凌静姝和凌静嫣对视一眼，俱都看到彼此眼底的鄙夷。
平日言谈中，凌静姝也没流露出一星半点对家人的思念之情……
昌平公主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公主。走到哪里都不乏人逢迎讨好。公主府里的内侍，自然也有高人一等的气焰。
这句话果然半点不假。
路公公脸上总算有了满意的笑容，语气也稍稍和气了几分：“有资格接到请帖的，都是公侯府邸的千金小姐。凌家诸位小姐此次有幸登门赴宴，可算是前辈子休来的福气。”
身为官宦女眷，断然没有向一个内侍行礼的道理。孙氏就这么含糊了过去。
说着，塞了一个荷包过去。
想到福敏郡主，凌静嫣不免又有些担心，转头看向凌静姝：“阿姝，你和福敏郡主可是结过梁子的。到了宴会那一天，若是遇上她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