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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薇薇裹着大衣朝他挥手。
气候一年比一年奇怪，连岭南都冷得不像话了。
“什么事？”韩羡明重新踩下支角，淡淡地问。
“忙吗？”伊薇薇慢慢走近，一笑生花，“带我兜兜风，可以吗？”
韩羡明平静依旧，问：“宋阁呢？”
“不管他。”
“吵架了？”
“嗯。”
“上来吧。”韩羡明补充道：“让你下来就赶紧下来，可能有交警查。”
“知道。”伊薇薇侧坐在后面，头发肆意挥打着韩羡明的颈脖，“去江边吧，陪我走走。”
“为什么一定是我？”韩羡明拧动把手。
电瓶车猛然前冲，伊薇薇一下子贴近韩羡明的后背。
“抱歉。”韩羡明说：“一个人骑习惯了。”
车速稳定下来，穿梭在车流里，如一匹灵活的马。
伊薇薇稳住身形，拨弄着头发，脸颊微红。
“没事。”她声音小了下来，如当年刚开学时，“你没载过别的女生吗？”
“载过，队里的姐姐。不过一般都是她载我。”
韩羡明的平静出乎了伊薇薇的想象。
以前那个在她面前说话会紧张，会脸红的男生，一下子云淡风轻了起来。
距离元旦晚会过去也才仅仅一个月的时间。
“怎么又吵架了？”韩羡明问。
“我跟他经常吵架，正常。”
“哦。”韩羡明拐进小路，“少吵架吧，影响感情。”
伊薇薇很轻很轻地叹气，“我也不想吵。”
奇奇怪怪的一幕，没谈过恋爱的韩羡明竟然教伊薇薇谈起恋爱来了。
如果是春夏之间的时节该多好。
如果是当初的韩羡明，又该多好。
路边花草疯长，温和的风里带着芳香。
载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去江畔走一走，
可是没有如果。
季节不会瞬间变换，失去的感觉也难以找回。
韩羡明知道自己还喜欢伊薇薇，但没有当初那份喜欢了。
现在的喜欢，好比看到路边的美女。
少年喜欢美丽的事物。
当初，韩羡明把娶伊薇薇作为人生最高的目标。
“冷吗？”韩羡明减缓速度，“我骑慢点。”
“没事。”伊薇薇搓着手，“我感觉你有点变了，出完任务回来后。”
“比如？”
“跟我说话不会紧张了。”
伊薇薇咯咯地笑。
韩羡明也笑，“可能……接受了吧。”
“接受？”
“接受我们之间的不可能。”
伊薇薇一下子沉默下来。
耳畔只剩下风声。
寒意更明显了，江畔的冷，尤为明显。
“对不起。”伊薇薇低着头，“你人其实挺好的。”
“道歉的话就免了，是我自讨没趣，知道你有男朋友还往上凑。”
“其实你比他要好很多。”
“好人卡也免了。”韩羡明打断了伊薇薇的话语，“聊点别的吧，比如，你打算考去哪儿？”
“还是省内吧，我这个成绩，能上个本科已经很不错了。”
“我都快忘了你当初的成绩有多好了。”
“我也快忘了你当初的成绩有多差。”伊薇薇鼓着腮帮子，“倒数第一！”
绕过最后一个巷子，视线豁然开朗。
江面如绸带横置于两岸中间，远方的天际线因为一座座高楼大厦而失去规则的美。
太阳要下山了，红得清晰可见。
韩羡明刚停好车，伊薇薇就跳了下来，直奔江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