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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时务者为俊杰，霍未央迅速脱掉了身上的护士服，露出上半身坚实的肌肉。
站在一片尸山血海中，霍未央强迫自己冷静，心中默默整理思路：“如果那血衣影子还在，那八成就是在这里了，孩子说影子是生前怨念的显化，如果真有那么强的影子，它的怨念该多大？”
“它在这里大开杀戒，而我在那一头只听见一声类似于死亡的惨叫，它的出手速度要多快才能做到？”
“它是冲着铜片来的，还是原本就在这个医院的影子？”
“什么深仇大恨要制造出这样的惨案？医疗事故？”
他思考着，走向护士台的方向，用一根断裂的电线做成套索，钩住了护士站的资料柜，硬生生把它拉到自己面前找到近两个月的台账。
那些乱七八糟的医疗专业名词霍未央看不懂，但明显的医疗事故应该会有标注。
他躲在卫生间的台盆下，看了整整半个小时，看得眼神涣散，精神疲乏，愣是没发现半起医疗事故。
大多数都是在门诊检查中发现病症恶化，被送到icu进行抢救，而且这三个月的抢救成功率在85以上，这样的抢救成功率还算不错。
这家医院最近没听说有什么巨大的医疗事故，平时在这座城市里的口碑也还算不错。
他悄悄看了眼铜板，铜板上依旧提示血衣的存在，没有给予任何的额外信息。
霍未央只能把所有死亡病例整理出来再进行翻看。
“98岁老大爷……这不可能，98岁死了还怪医生护士，还有没有天理了？”
“47岁这个年龄有可能，身高160，体重240，高血压，高血脂……没形成血栓都对不起这身肥肉。”
“这个身高体重年龄都正常，倒是有可能……住院期间因感情问题自杀抢救无效……这要是能怪到医院头上，我都看不起这些影子。”
“凌巧巧，自由职业，过量饮酒导致酒精中毒送医，因急性胰腺炎紧急手术，转icu后三小时死亡……这个可能有点怨气，但起因是自己喝多了。”
“所有死亡病例全在这里了，没什么有问题的。”
霍未央轻叹一声，把资料往文件夹里塞。
“等会儿？凌巧巧？”霍未央瞳孔巨震，抽出最后一张病历，看向对方的具体身份信息。
凌巧巧，登山群里也有这个人，很漂亮，很有亲和力，她住的位置似乎在城西，霍未央曾经搭过几次她的顺风车，所以还算熟悉。
霍未央他们在山上因为经幡的误导发现了她的骆驼冲锋衣，后来一路上再也没有发现她的任何线索。
“西汀花园，她确实是住那个方向，年龄大致对得上，职业自媒体也对。”霍未央核对着信息，反复确认死亡时间。
这起医疗事故是一个月前的事了，难道前几天上山的凌巧巧不是人？
上半个月霍未央还搭过一次车，那时的凌巧巧也不是人？
“md，不管了，去弄个清楚！”霍未央从洗手间台盆下钻出来，拿着病历大步流星去往资料上凌巧巧最后抢救的三号病床。
重症监护室的病床区域，这里也好不到哪儿去，整个房间的器材，设备一片凌乱，只有三号病床还算干净。
病床上有人躺过的痕迹，不深，面积不大，应该是个身材偏瘦的女人，霍未央伸手摸了摸，还有点余温。
一切细节都指向一件事——凌巧巧刚才在这里。
霍未央站在病床前左右看了几秒，忽然开口一声喊：“凌巧巧！”
”群里失踪的人去了哪儿？”
“外面这些医生护士为什么要死？你把大家带上山是为了什么？”
“你要不弄死我，要不出来见一面把委屈说一说，朋友一场，能帮的忙我拿命帮你办！”
霍未央也不管了，反正对方的强度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干脆摆烂，赌凌巧巧还有点人性。
他连续抛出三个问题，然后一屁股坐在病床上，等对方的答复。
无人应答。
“猜错了？那丫头不在这里？”霍未央一脸尴尬，他好像已经习惯自己算无遗策了。
外面满地尸体，自己却毫无线索，无处下手，霍未央好像回到了选修课上面对各种离奇案例无所适从的感觉。
“当时我是怎么破解那些案件的？”霍未央在心中问着自己，回忆着，“哦，我放弃自己的既定思维，尝试从凶手和受害者两个角度分析案件……”
他坐在病床上，居然缓缓躺下。
他把自己代入凌巧巧——作为一个影子，没事干在这里躺着干吗？忆苦思甜？回味icu里的美好？这特么有什么好回忆的？
躺上去的那一刻，霍未央看见刺眼的光，他下意识闭起了眼，但那光芒好像太阳一般透过眼皮依旧刺痛着他的眼睛。
十个光点刺痛着视觉神经，身上好像有什么在游离，有点酥麻，有点痒，偶尔有些肌肉传来些刺痛感。
霍未央努力打开眼皮，眼皮却只能颤动，他自己好像失控了，每一寸肌肉都不听自己使唤。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些声音。
“主任，肾上腺素推注有些超标，结合催眠剂的用量，万一术中……”
“你想表达什么？”
“没什么，主任这种级别的急性胰腺炎是不是考虑胆囊切除……”
“可以，你主刀吧，去打印知情同意书，让家属去签字。”
“我主刀？”
“我累了，做不了切除手术，给你个主刀机会。”
“谢谢主任。”
声音越来越清晰，身上的痛感也愈发明显。
好像是手术台？那十个光点是手术用的无影灯？
“我怎么上手术台了？”霍未央努力颤动眼皮，调动声带，却什么都做不到，“这是我的身体？我对疼痛的感觉应该没那么具体。”
这几个月他吃了大量的止痛药，神经感知早就被药物摧毁了大半。
现在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好像被剖开了，真皮层，脂肪，肌腱都在被一条条切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