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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福江出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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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福江就见对方姑娘皱着眉头打量自己须臾,她陡然指住了自己的鼻子:“你是王福江王大公子吧?!”

王福江差点儿让点心噎死:“你怎么认识我?”

那姑娘不由分说,拽着他就走:“王公子,您不认识我了?我原本是苏旭公子夫人柳氏的陪嫁丫鬟,去年腊月,我在苏尚书府邸见过您。后来……后来我离了苏府,投靠了母家的亲眷,我家小姐曾经指点我,要买点儿田产好好度日。年下我舅舅带着我去买地,一块儿山地,一块儿平地,是您帮我选的这块山陵,您忘记了?我家本来打算种些果树的。谁知道三铲子挖下去就看见煤了。托您的洪福我成了小小富户。我舅舅过年的时候还给您家送过礼呢。我全家感念公子的大恩大德。这不?现在堂屋还供着您的长生牌位!”

王福江险些掉下热泪:“敢情是你啊!您这长生牌位立的,差点儿把我活活吓死!”

让那女孩儿拉着走了几步,王福江忽然想起来不对:“哎?你家难道没有别人了吗?你母亲、你舅舅呢?怎么院也不锁,屋也不锁的?你这是要把我拽去哪里啊?”

那女孩儿满脸焦急:“哎呀,恩公!快走!来不及了!”

王福江将足一顿:“你今天不说清楚,我就不走了!”

正在这时,他们忽听宅邸之外马蹄声声,似乎有支队伍已经奔到了门口。

那女孩儿脸色大变:“坏了!他们抢亲来了!”

王福江不明所以:“抢谁?”

女孩子泪都掉下来了:“自然是抢我!还能抢您么?您不知道,这殷山之上有伙强盗,平日里就好抢男霸女。前些日子,他们扔下一套喜服当做聘礼,说是要娶我为妻。我娘、我舅舅才把我藏入深山。要不是突然看见屋里灯火通明,我担心来了无辜路人受害,我才不肯贸然跑回来以身犯险。”耳听院外有人吵嚷,女孩儿连忙将王福江往右屋推去:“哎呀,公子你快跑吧。”

王福江哪能扔下姑娘自己逃窜?他反手推那姑娘:“不不不,还是你跑。”

姑娘着急:“恩公!不是!”

王福江跺脚:“你啥都别说了!”

那姑娘都快急哭了:“你先听我说。”

王福江大义凛然:“都这会儿了还说什么?!”

就这样一推一搡,一揖一让,只听“噗通”一声,王福江竟然一巴掌将那漂亮女孩儿推了个跟头!

女孩子坐在地上,头都晕了:“哎呀,你听他们是不是进了院门?!”

耳听重重脚步已经走入院子,王福江把心一横,侠义心起,他不由分说将那漂亮女孩推到床底下:“姑娘此话未免太看不起人!他们为何不能抢我?想我侍郎公子比你差在哪里?你且躲起来!这里我应酬!”

那女孩儿被挤到床下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觉得床上“嘎吱”一声重响,当是王福江一屁股坐在了自己脑袋顶上。情急之下她还想爬出来说什么,却让小王大人一脚丫子给糊了回去!

王福江把朱红盖头从脖子上解下来往脑袋上一蒙,心道:何方强盗,如此妄为?今天小王大人就要会会你们,我定保一方百姓平安!咦?不知不觉我竟和这姑娘萍水相逢了三次,也可算宿世有缘。你别说,这姑娘长得还挺好看,声音还挺好听,心眼儿也还不错,还懂知恩图报,还挺担心我……

哎?这是谁把我架起来就走啊?!

按评书说的,咱不得先盘盘道,再提提人儿,然后才掀桌子动刀的吗?你们怎么不讲武德呢?!

就这样儿,穿红妆、蒙盖头、气迷心的王大公子被来抢亲之人不由分说端起来就走,等他明白过味儿来,红红火火的花轿已经让人给抬着走得飞快了。

良久,床底下被王福江踹晕过去的女孩儿才悠悠醒来,她揉着被王副指挥蹬得生疼的脑门子缓缓从床底下爬了出来,看看已经空无一人的屋子,料想小王大人已经给强盗抢走。

女孩子又惊又气又心疼,她不禁捶胸顿足:“王福江!我是想告诉你那屋里有个后门儿可以溜出去!你怎么就不容我说话呢!”

人说大姑娘坐轿头一回,王福江大小伙儿坐轿也是头一回。

这花轿挺暖和,抬轿的走得又快又稳,王福江折腾了大半宿此刻人困马乏,不知不觉就歪在轿子里打开了盹儿。等到了地方,即有健硕妇女将他簇拥着进了临时布置的“新房”。

这些人这些年没少跟着蒋先抢男霸女,许多无辜女子都是以成亲为名强娶之后便摁头发卖了的。他们年来抢夺了无数妇女,被强拉上轿的良家女子多数只会暗自哭啼,敢大声叫骂的都没有几个,似杨周氏那般又蹦又跳最后挣脱绑缚,敢冲出去拦轿申冤的简直绝无仅有。

但是就这回花轿上这位……不哭不闹,上轿就睡的……也算举世无双……

甭管怎么说罢,这总是蒋大人相中的漂亮姑娘,说是已经拴定了买主,只待蒋大人先受用过几天,就可卖份儿大钱。他们这帮办事儿的只管将姑娘塞入洞房,不跑不死等着被糟蹋就行了。

于是,睡眼惺忪的王大公子就这样给强塞进了一间屋里,不由分说地摁在了床上。

黑灯瞎火的,那起帮凶也不理他,做完自顾扭头走,只将房门牢牢锁死,就算万事大吉。

这屋里香床暖炕,榻上被褥都软,那还不是瞌睡遇到了枕头?心大的王福江倒头就睡,过会儿都打上呼噜了。

等到次日天明,酣睡已足的王福江刚刚揉眼坐起,忽然院子里传来哀声一片。

王福江走到窗边儿细听,就听外面各种嚎啕:“可了不得了!蒋大人死了!”

“啊?!蒋大人死了这还怎么圆房啊?”

“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圆房?你就不怕官军来把这里抄了么?”

“那屋里的新娘子怎么办?咱哪儿知道要卖给谁啊?”

“留在这儿也不像话,只怕她跑了要报官!”

“要不杀了算了!”

“我……我不敢啊……咱蒋大人都让天打雷劈了,我怕遭报应!”

就在这帮歹人打开了洞房大门,吓吓唧唧想将新娘勒死之时,他们分明看见喜床上端然坐着一位身穿红妆、领系盖头、手拿板儿砖的大小伙子……

大小伙子朝着他们嘿嘿一笑,露出满口白牙:“我跟你们说,还报什么官?我就是官!小爷我是五城兵马司副指挥!我爸爸是当朝礼部侍郎!我家兄长是宛平县令!他早知道你们欲图不轨,特地将我派到这里立功!我兄长是新科探花,有神灵护佑。你当你们蒋大人如何好端端就让雷劈死了?那就是我兄长拘神遣将!”说到这里,小王大人掂了掂手里的板儿砖:“你们要不相信,就再想想,如何昨天抬进来一个美娇娘,今天就变成少爷我了?那也是我兄长的大神通!如何?现在还敢把我如何吗?”

王福江话一出口,那些惊弓之鸟小喽啰早已“噗通”“噗通”连声下跪。

为首一人磕头不止,语带哭腔:“小的不敢。这都是误会。大人!我等都是被贼子蒋先胁迫着来卖力气的良民。我们也没有办法,要不然我们给您准备匹马回家,您……您老就把我们当屁放了吧。”

王福江把腿儿一盘,满脸刁横:“门儿也没有啊!大红花轿把少爷我抬来,让走就走?哪儿那么便宜的?于公说我是本地官员!于私说我是你们当家主母!既然蒋先死了,这个院子就得我当家!”

地上跪着的男女都要哭了:“那主母您要如何呢?”

王福江满脸得意:“封条封门!众人集合!给我备轿!爷带着你们弃暗投明!”

小王大人把话说到了这里,杨家坨众人齐齐赞叹:“不亏人家点儿正,睡觉也能擒贼!”

王话痨笑容更加蔫儿坏:“小王大人,那这一宿您不但出嫁,您还守了寡啊!”

王福江擦把冷汗:“惭愧,还没拜堂,已经丧偶!看来我得克去前夫再嫁旁人了!”说到这里,他扭过头来,可怜巴巴:“嫂子,你从前身边那个美貌侍女家住哪里?爹娘是谁?嫌不嫌弃娶个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