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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暖阳。
二号楼顶端已无薄雪,地板上的条痕、倚在墙边的扫把铁铲,说明了它们的遭遇。
楼道、喧闹声起,单凭声音便知有不少人在往顶端涌来。
居高四顾,天蓝、草清、薄雪、湖水荡。雪临近月,未能覆盖顽强的绿草,也未能将湖面冰封,绿草依旧冒尖飘风摆,湖波依旧岸环冰。
人员至,无人顾左望右看风景,对他们而言四周美景只是日常,看多了也就那样,早已没了新鲜感。
人群不是单纯的晒太阳,虽带上了躺椅板凳,更多的却是锅碗瓢盆炭炉灶。没一会,炊烟飘起,三炉二灶旁人聚,有打火锅有烧烤有炒菜。
欢声笑语中,四件事被反复提起,一是雷霆兵团旗帜肩章,二是兵团将领选拔进程,三是羊城如火如荼的赛事,四是可怜可悲的张扬。谈及四件事情,这些人多是调侃,调侃军旗帜不伦不类像黑布裂开了缝隙,调侃肩章上的闪电图案,调侃将领选取的错综复杂,调侃城中同盟人在赛事上连连失利,唯一张扬一事是真感觉他可怜。
张扬这段时间的确够呛,新军事没完,两国公主又来了,平静相处许久的旗主子嗣也终于打起来了,童馨生育在即,还有时不时来访的访客…为图一刻清净,张扬时不时跑,理由很奇葩,说去羊城参赛,说去巡视防区。
楼顶人员以为张扬在羊城参赛,而张扬也的确在参赛,不过地方不一样,比的也不一样。羊城在比环城速滑,张扬却在星海营地十里外的驻军点和吕梁黄图比打兔子抓老鼠。
向氏兄弟一前一后从视野中消失,吕梁回过头说笑道:“把人分开有用?”
张扬一脸无奈说道:“总好过混一起打架,这两家人都属都驴一个比一个倔,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就是绝不认错,我也没办法了。”
许氏、向氏、苍狼四大豪族中的两个。自苍狼国成立,两族便一直立于顶端,属于谁也不服谁,谁也干不掉谁的状态,加上皇族从中作梗,两族间小矛盾不断,日常吵架摆脸下拌子,时间一长都成传统了。
两家四子到星海相处还蛮愉快,甚至还串通一气从张扬身上赢了点钱,结果却因许飞吹了下自己的领兵经历,许氏兄弟一听露出不屑的表情,然后就打起来了。
张扬苦口婆心开导,黄图好言相劝,陆虎黑脸威胁,可这四个家伙油盐不进就是不认错不低头,也不说对方错了,就是单纯的互不顺眼谁也不服谁。
打起来后,担心出人命的张扬让人专门盯着四人,却不知此举纯属多余,许氏向氏吵闹斗殴源远流长,近百年来最大一冲突也就是有人被打断了腿。
死营驻地和张镇人的营地本就不远,今年的雪不大才没拼到一起过冬,吕梁也经常往那边跑,发生什么事更是一清二楚,对于张扬的无奈也无能为力,他也想不出办法,只能叹气道:“两家都打成习惯了,的确没法改。”
张扬突然起想狼庚说过的话,无力吐槽道:“关键是这帮人还特么的沾亲带故,吵归吵,闹归闹,却并不妨碍他们结亲联姻。真要算起来,许君还得叫向南一声舅父。”
吕梁哑口失笑,感觉这两家蛮像同盟八大部族,日常挖坑下套却又从不闹僵。
“营里那两个你是怎么安排的?”
张扬苦道:“跟胖子鬼混去了,现在干啥就不清楚了。”
小山背面,吕梁张扬看不到的地方,几十号人在忙着给雪地掏沟,一番努力后雪地上多出了十数条长短不一的小沟,长的过百米,短的十余几十都有,从高处看,这么小沟成扇形分布,有页面也有扇柄。而黄图和向荣向辉兄弟正忙着给小沟上铺草盖雪,目的显而易见,他们在做现陷阱。
星原多鼠多兔,三天两头出现眼前,有时还成群结队出现气人。鼠兔数量多却极难抓捕,让人只能干瞪眼,任你箭法再高超也无能为力,看到了也基本打不着,丛生的杂草让人望而兴叹。
可冬天就不一样了,覆雪后的草地成了天然猎场,只要出太阳就能看到跑出来取暖的美味,一个个长得肥美异常很是诱人。用箭打效果不佳,偷袭搞下一两次就没什么效果了,下绳套用处也不大,早点没货,晚点十中八空绳子常被咬断,想抓就只能挖陷阱了。
黄图等人做陷阱的山头不是随便选的,山头顶部有石头,山腰积雪,雪下埋有食物,最重要的是,巡逻队常能看到大批肥鼠胖兔结伴晒太阳。
星海营地。
许氏兄弟也在忙,向氏兄弟忙着抓老鼠兔子,许飞和弟弟许巍却忙着扒开积雪割下面的青草用来喂大雁。
许飞就地而息一屁股坐到了雪里,对着不远的胖子说道:“虎哥,为什么不全杀了?这个季节又不是放坏发臭,有必要这么亲苦?”
陆虎一脸嫌弃道:“这你们就不懂了,冰冻过的东西又柴又没味,怎能和新鲜的比。”
许巍嘴一撇满脸不信问道:“真的假的?我怎么没吃出来?”
陆虎脸一拉狂翻白眼,对许小少爷的问题倍感无力,总不能回呛‘你清高,你高贵,那是因为你吃的都是新鲜货,冻过的东西只有我这种苦哈哈才吃’。
胖子脸上的表情,成功把许飞逗乐了,他抓起一把朝弟弟扔了过去,笑着说道:“虎哥,别理他,他还没到入役年龄,只要吃上几年苦,这样的话就不会说出来了。”
许巍拍去头上残雪,又说了句让陆虎无语的话:“虎哥,能不能给几只大雁?我打算自己养,明年就能下很多崽子了,要时想怎么吃都行。”
陆虎正在考虑说词。结果许飞也来了一句:“不用太多,二十只就够了。”
啪~肥手拍头,陆虎无奈道:“你们的老师没教过?”
许飞疑惑道:“老师是什么?文官?士子?教书匠?”许巍也一脸迷糊。
陆虎只得解释老师为何意,同时也说的大雁的年龄,兄弟俩听得认真还不时问话,一通闲聊下,陆虎得知许氏没有固定教导方式和教员,许飞和弟弟的文化教育出自不同之人,学的东西也不一样。教许飞的人是个武德爆棚的文人,学文识字外多是舞刀弄枪谈军伍。教许巍的是个老学究,出口就是知乎者也大道理……。
说来搞笑,许飞兄弟之所以亲近陆虎,和他们父亲同理,都感觉这胖子和蔼可亲待人处事张弛有度还满肚子文化。却对张扬和黄图没多大好感,兄弟俩都有点怕张扬,觉得他锋芒太过不好相处,对黄图则是敬而远之,都觉得他太精明。
声名在外,有好有坏。张扬的大度开放在平日影响不了多少人,羊城就这么人,转来转去接触的就几家人。可羊城人一多就不一样了,刚聚来的人一进城就感觉格格不入,从城卫生到言谈,从新奇到古怪,太多突然出现的事务,让他们的感觉是自己落伍了。
营地大门。新任守门员张锥,正在哨塔下和丁佰丁千兄弟烤兔子吹牛,被烤的兔子很倒霉,好死不死自己钻进了休息室,塔上张疯拿着望远镜装模作样四处瞄。
镜头回望前方,张疯一呆一数,急忙叫道:“锥哥!山外来了一票,三百人左右旗很杂,为首者打着同盟军旗,剩下的旗看不出名头,一共十一面。”
张锥飞快爬上,接过望远镜一瞧才放心下来,他在来人中看到了不少熟面孔,其中几个是蛮开亲卫,为首谁更是熟到不能再熟的关岩。
“没事没事,是城里来人了,关统领带队,不是来抢劫的。”
塔下拿着角号准备吹的丁佰松了口气,蹦跳热身准备开跑的丁千,也停下了热身运动。
看着近,走着远,张锥下塔坐得腿都麻了,浩浩荡荡的访客还没出现大门前,塔上放风的人也换成了丁千。
丁佰瞎猜:“他们来自干嘛?苍狼人陈国人混一起,该不会是来分钱吧?”
张锥气笑:“要分的话早来人了!就那么点钱,他们也不好意思开口?”
丁佰:“你有钱!你清高!几百万放个屁就出来了!单靠薪水我一辈子都赚不着!”
张锥白眼一翻:“少给我装!你们的待遇是出了名的高!老子都羡慕到不行!你们领的钱比我一个卫长还多!”
丁佰眼一眯开始算:“卫长薪酬一千六,两倍就是三千二,加上五十休息餐补,再加五十伤寒,一个月有三千三!老子一个月才一千五!”
张锥气乐:“红山那次每人分了三千吧?前几天好像是二千吧?卖鱼时胖子和我说过好像是四千出头,军中给的饷银听说张扬也分了,再加上你们搞的各小生意,怎么可能比我还少?”
丁佰一脸惊讶,好像听了个气死人的玩笑,气鼓鼓叫道:“怎么可能!谁说的!谁发的?为什么我一分都没看到!”
张疯没塔理两人的胡扯,塔上的丁千笑着看热闹。真要认真算,张扬麾下的人,待遇的确高得爆棚,虽然比不上双薪的张锥,却也比士卒高了不少。丁千曾算过自己近一年的收入,薪酬加奖金再加上杂七杂八的小红包,大概在三万五左右,至少多少没能算清,主要是名目太多,再加上平日没少开展小活动,钱来钱往的鬼才知道自己赚了多少钱。
关岩靠近,那摆设般的大门已让身后的人议论纷纷,门后若无旁人的吵架更是让他脸一苦。
随关岩来的一共三百一十人,除去一有同盟护卫,再减去私人卫士,剩下的一百零七人都是
少年,年龄多在十三至十六间。
见张锥和丁佰还在瞎吵,关岩只得对张疯说明来意。
张疯听罢抚头,这百来号少年竟是来学习的,说是要学习张镇的先进理念,蛮开没问过意见就私下把他兄长卖了。
“统领,您是不是搞错了?兄长他三天前就去羊城了,现在还没回来。”
关岩一呆反问:“怎么可能?”
吵闹的两人停口了,门外的人也傻眼了,几百号人你看我瞧,竟都不知张扬跑那去了。
好在陆虎割草时看到了山外来人,他的及时出现和解释让众人放下心,成功避免了一场兴师动众找人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