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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已经望见城市的灯火,颇具好奇心的女官兵们还在追问门外站着的那个女人到底是人还是鬼。
吴三兵:“她是人还是鬼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我只能告诉你们这个故事的结尾。”
吴三兵继续讲下去。
一年前的那个深夜,当吴三兵猛地拉开卧室门的时候,一股凉风扑面而来,眼前的场景的确有些恐怖。尽管吴三兵已经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面对这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他还是充满了惊悚!
很快,吴三兵镇静下来。他后退了一小步,保持了快速躲避的足够距离,身体左转30度,形成侧身,以保护自己的正面,然后开始打量与自己隔着一道纱门的这个女人。
她身穿一套浅灰色的西装,背对着月光,直挺挺地站在那里。长发散乱在肩上,被秋风一吹,便有几缕从脸上飘过。月光从后面投射在她身上,把她弄得像个剪影。隔着一道纱门,她整个人越发显得朦胧灰暗,看不清面孔,甚至很难断定她是不是长着脸。
她又使劲拽了一下纱门,发出“咣”的一声响。吴三兵说:“门是栓着的,夜深人静,你不要再弄出声音!”她便把手放下。
吴三兵问:“你要干什么?”
她说:“我找人。”
尽管她这声音毫无温度,但吴三兵感觉还像是人的声音,便问:“你找谁?”
她说了一个名字。
吴三兵对这个名字不熟悉,猜测着这个名字应该和这套房子没有关系,心理上便轻松了很多。
吴三兵说:“你等一下。”随后就把卧室的门关上了。不料那女人又从外面狂拽纱门,吴三兵只好再拉开门,厉声对她说:“你不要再弄出声音,我马上出去。”
吴三兵从里面把门锁好,拿着钥匙,走到隔壁那个房间,也就是客厅,轻轻地把门打开,闪身出来,随手把门锁上了。
吴三兵想,不管你是人还是鬼,只要你不进到屋里就好办。这房子离大院南门传达室很近,大院里还有巡逻的战士,即使有危险也好对付。吴三兵之所以不从卧室直接出来,而是从隔壁那个房间绕出来,是因为他不敢离那女人太近。现在,吴三兵和她保持了一个房间的距离。
那女人还站在那里,显然她没想到吴三兵会从另一个门出来,这让吴三兵更放心了一些。
吴三兵又往前走了几步,走到她身后,大概保持两米多的距离。这时,吴三兵背对月光站在她身后,这样就能迫使她转过身来正对月光。
果然,她感觉到背后有人,便转过身,面对吴三兵。惨淡的月光斜照在她脸上,吴三兵看清了她的面孔,不是那个自杀的女人。她脸色苍白,毫无表情,只是她那被风吹得凌乱的长发,给人一种飘忽的感觉。
吴三兵问:“你找人为什么单单砸我的门?你敲门也好啊,弄出那么大的声音干什么?”
她说:“这么晚了,我看见周围就你的房子亮着灯,就来敲你的门了。可我敲门的声音太小你听不见,我就使劲砸纱门。”
吴三兵哭笑不得,问:“你从哪里来?”
她说:“我从陕西来。”
听说她是从陕西来的,吴三兵的心又放下了许多,因为那自杀的女人似乎和陕西没什么关系。
吴三兵又问:“你到这里有什么事?”
她说:“来送我妈。”
吴三兵问:“你妈呢?”
她用手向东一指,说:“在那里呢。”
吴三兵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在东面的路边,的确模模糊糊地坐着一个人。吴三兵刚想说过去看看,又觉着还有些疑问,得弄明白。便继续问:“为什么要把你妈妈送到这里来?”
她说:“我的父亲早年去世,妈妈一个人在农村生活,很苦。这眼看着天就要冷了,我把她送到这里来找她的儿子,让她能过一个暖和的冬天……”
“等等,”吴三兵打断了她的话:“她的儿子?难道不你的哥哥或者弟弟?”
她说:“不是。”
吴三兵说:“不是?那就奇怪了!这是什么关系?最好能让我明白,我不会带着疑问去帮助别人的。”
她说:“你这个人好奇心太重!素昧平生,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吴三兵刚想辩驳,又觉不妥。她说的也有道理,这个世界上人与人的关系复杂得很,如果是让她讲清楚她妈妈的儿子为什么既不是她的哥哥也不是她的弟弟,她与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怕是又要引出一大堆故事。深更半夜的,自己哪有心思听她道明原委?再说了,她是人是鬼还不知道呢!
于是,吴三兵说:“抱歉,冒昧了。”
她说:“也不用抱歉,只是要明白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搞不清的事情太多,不要力求什么都明白。”
吴三兵感觉一股寒气从身边飘过。这可是话中有话,自己前几天刚和刘副书记探讨了那盘录音带以及其中的故事,这就深更半夜的出来个女人,说出这种颇有含义的话。是旁敲侧击的警告,还是独具匠心的劝告?难道是有人设局?这计谋也太高了吧!
吴三兵打量着这个女人,力求搞清楚她的年龄,可无济于事,她冷冰冰的脸色掩盖了一切,究竟是个肉体还是个灵魂都难说,哪有什么年龄?
吴三兵一时语塞,稍许,尴尬地说:“哦,你这话挺哲学的啊,呵!”
她说:“你不想问了是吧?”
吴三兵说:“你说得对,不需要什么都搞明白。”
她说:“且慢,你不想问了,我倒是想说了。”
吴三兵立刻头大了,在这样的场景下,听这样一个女人讲故事,绝不是件美妙的事。
吴三兵努力稳定着自己的情绪,说:“好没道理啊!你深更半夜的砸开我的门寻求帮助,我不过是问了些常规问题,就引出你这般纠缠,这样不好吧?”
她说:“什么叫好?什么叫不好?听过《红楼梦》的好了歌吗?难不成要我唱给你听?”
吴三兵暗暗叫苦,心想这可真是见鬼了,莫不是故意来纠缠我的?当下应该尽快摆脱才是。
吴三兵正了正军帽,以示自己是个军人,说:“深更半夜,月色惨淡,唱什么好了歌?让人听见了道是鬼哭狼嚎呢!”
她说:“那倒是,还不到鬼哭狼嚎的时候呢!”
吴三兵又是一惊,这话端的是话中有话!
吴三兵不再和她纠缠,指了指东面路边坐着的人说:“咱们过去看看。”
她说:“嗯,这才是正事,你要是不放心我在前面领着。”
吴三兵没有再搭理她,顾自向那个模模糊糊的人影走去。走到跟前一看,果然是个老太太。吴三兵回身问那女人:“这是你……”吴三兵一下子惊讶地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