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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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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三兵转过身,刚想问这是你妈吗?却发现身后已经没人了,周围也没有!

他向刚才走过来的甬路看去,已经没有了那女人的踪影,只有那条路直挺挺的向前延伸着,越来越窄,最后撞到西边的院墙上。两旁的路灯昏黄而疲惫,光晕胡乱地落在路面上,弄得满地落叶忽明忽暗。清冽的凉风不疾不徐地吹着,偶尔从树梢上掳掉几片枯叶,在空中旋转几圈,缓缓落在路上。

是那女人是溜走了,还是根本就没有这个人?迷茫和恐惧笼罩着吴三兵。

他看了一下电子手表,0:24,宿舍大院笼罩在一片冷清之中。

纱巾似的薄云从月亮面前飘过,使银白的月光朦胧而幽冷,给整个大院落披上一层惨淡的色彩。薄云缓慢游走,月光时隐时现,惨淡也就时有时无。风穿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音,像是遥远的回音,又像是鬼魅们在窃窃私语。

宿舍楼沉默地伫立在路旁,几扇窗户半掩着,偶尔有反光一闪而过,也不知到光是那里反射过来的,更增加了这深夜的诡异。

那女人不见了,吴三兵心想真是见鬼了,莫不是她又变成了眼前的这个老太太?

那老太太坐在那里也不动,似乎在等什么。

无奈,吴三兵只好与这老太太对话。

他问老太太:“大娘,您从哪里来?”

老太太说:“我从陕西来。”这倒是和那女人说的一样,吴三兵心想。

吴三兵又问:“您多大年纪了?”

她说:“六十七了。”

吴三兵想,这年龄不小了呀,如果她是从西安上车,乘坐直达南山的火车,也要十八个半小时,谁陪她来的呢?

吴三兵问:“您一个人来的吗?”

她说:“是啊,俺闺女把我送上火车,说到了站她哥哥进站到站台上接我。”

吴三兵一愣,她闺女送站,她闺女的哥哥接站,吴三兵想起了刚才那个女人说的“她妈妈的儿子不是她哥哥”,便特意点名这层关系,说:“您闺女的哥哥,也就是您的儿子是吧?”

她说:“对呀,肯定是这样的呀?”

吴三兵又问:“您在南山市还有闺女吗?”

她说:“没有啊。”

吴三兵问:“那您在别的地方还有闺女吗?”

老太太开始生疑了,问:“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还要查户口吗?”

吴三兵说:“不是不是,您别误会,刚才送您来的那个人不见了,我觉着有点奇怪。”

老太太好像是也觉着奇怪,说:“啊,你是说刚才送我来的那个小媳妇不见了?”

“哦,她可能有事着急走了。”吴三兵搪塞着说。

老太太说:“她可是个热心人那!我有四个孩子,那三个都在陕西,只有这一个儿子在南山市,刚毕业他就当兵过来了。”

吴三兵问:“您儿子在哪个部门工作?”

她说:“我儿就在这个院里啊,可是他好像不是在这院里上班。”

吴三兵又问:“您儿子说好了去接您,怎么没去呢?”

她说:“我哪知道呀!我下了火车,在站台上等了好半天也没人接,就自己出站了,出站后也没见着我儿子,正愁着不知道怎么办呢,就有一个小媳妇过来了,问我到哪里去,我把闺女装在我兜里的地址给她看,她说大娘我送你去吧,我就跟着她来了。”

这可真是奇了,那“小媳妇”肯定就是吴三兵刚才见到的那个女人,她是谁?怎么恰好在那老太太需要的时候出现了呢?是住在这个院里的吗?这个大院住着两千多人,显然不可能互相都认识。“小媳妇”既然把老太太送来了,为什么又扔在路边不管了呢?为什么不在到传达室问明白了直接送到家呢?一连串的疑问让吴三兵不得其解。

吴三兵又问:“您儿子叫什么名字?”

她说了一个名字,和那个女人说的一样,这个名字吴三兵不熟悉。

吴三兵说:“你等着,我去查一下。”

吴三兵来到南门传达室,问值班员:“刚才有个老太太进来了吗?”

值班员说是的。

吴三兵问:“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值班员说是两个人,还有一个陪着她的年轻女人。

吴三兵说:“你为什么让她们进来呢?”

值班员说,她们要找的那个人确是住在咱们大院里,按规定可以进来。说着,值班员拿出一个登记簿,那上面登记着这个大院里所有的住户。

那时候家庭电话还不普及,这个机关的规定是,处长以上领导和确有必要的工作岗位,可以安装家庭或宿舍电话,吴三兵属于后者。所以,来访客人大多无法与被访者电话联系。传达室值班员只要查到大院里有这个人,便可以让来访客人登记进入。

那值班员翻着住户登记簿,翻到一页,指着一个名字说,就是找他。

吴三兵一看,果然是老太太说的那个名字,住在几号楼几层几室写得很清楚。

吴三兵又问值班员:“她们进来时登记了吗?”

值班员有拿过来客登记本,那上面登记了老太太的名字,和一个女人的名字,那女人的名字叫“吴玲”,一个极其普通的遍地都是的名字,登记时间是23:20,登记理由是“探亲”。

那时候不像现在,动辄查验身份证,像这样重要的机关宿舍,也就是登记上述信息就可以进了。

吴三兵记下住址,回到老太身边,说:“大娘,我领您去吧。”便领着老太太来到那座楼前,搀着她爬上四楼,来到她说的那个名字的家门口,却见那门上结结实实地锁着一把大锁!

吴三兵再次陷入恐惧和迷茫之中。

登记簿上的信息显示,确实在这栋楼、这套房子上住着老太太说的那个人,也就是老太太的儿子。如果他搬走了,登记信息有可能还没得及变更,但即使延迟,一般也不会超过一个星期。假设住在这栋楼这套房子上的那个人是在24小时前搬走的,那么,他也会在他的母亲上火车之前,用电报的方式通知老人家,而不会让让自己的母亲扑空。按照这样的逻辑分析,他应该没有搬家。

而现在,这一把大锁却把他的母亲拒之门外。

吴三兵进一步分析,又觉着着自己的逻辑有错误,因为这老太太的儿子是要到站台上去接自己的母亲,而不是让她自己回家,那么,他也可以不把自己搬家的情况告诉母亲,见面再说也未尝不可,如果是搬到了更好的房子,岂不是给母亲一个惊喜?这样分析也有道理

吴三兵刚才在传达室已经记住了这个人的工作部门,可以给他们值班室打个电话问问,这样想着,吴三兵决定先带着老太太下楼。